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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清澈的眼底映著柔和的月影。上前一步,他輕輕握住孟沅的手,“走吧,去你那兒。”孟沅心砰砰跳,“去、去我那兒做什么?”蘇于溪晲他一眼,“不是說,柔弱——美少年受?”孟沅頓時一陣惡寒,連著干笑兩聲,“哈哈,哈哈!那是……那只是……”艾瑪!竟然還沒蒙混過關(guān)?這可該怎么解釋啊我去!“呵,慢慢想吧你!”蘇于溪已經(jīng)甩開他手,幾步小跑到前面,孟沅趕緊追了上去。“小酥魚,你還是真是屬魚的啊,滑不刺溜這么難抓!”夜色已深,小區(qū)里、街道上空曠安靜,人們或是忙著團圓,或是已經(jīng)歇下,兩個人的身影被皎潔月光無限拉長。孟沅沒有喝酒,這一路道路暢通,車速如飛。蘇于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會暈車,不過當車終于在車庫里停好,他卻反而感覺又有點兒暈車了——某個急色鬼嚴格貫徹落實白天的話,竟然妄圖在車里就把他給“辦”了。開始自然是一通推搡掙扎欲拒還迎,孟沅費了好半天口舌,才終于剛剛開始手忙腳亂進入解扣子階段。不過,此夜還長,春意正濃,他們有的是時間,卻孰料——放在后座的手提包突然紫光四射,直將兩個人嚇了一跳。孟沅立時想到什么,趕緊打開提包一看,那個他一直隨身帶著的錦囊,竟然莫名有反應(yīng)了!“這是什么?”蘇于溪第一次見到這個錦囊。“……是我原來的師父留下來的,是個護身符?!?/br>錦囊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向他們傳遞什么信息。孟沅看了一會兒,伸手碰上那錦囊,霎時間仿佛紫氣東來,整個空間都徹底被映亮。下一刻,光線驟暗,蘇于溪定睛再看時,那錦囊竟然消失不見了!“這……”“放心,”孟沅摟住蘇于溪的腰,耳鬢廝磨,“這護身符一直在保佑我們,它現(xiàn)在消失了,就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修成正果了?!?/br>“是這樣啊……”蘇于溪還在想那錦囊漂亮的紫光,但是孟沅有的是方法讓他再也想不起來,讓他心里眼里都只剩下他一個人。而那錦囊……程奕。孟沅想,他終于再也不欠他什么了。78-4耳邊一片寧靜,從來沒有過的靜,但又似乎不是完全沒有聲音,依稀有風(fēng)吹過耳畔,很輕的風(fēng),送來陣陣清雅荷香……奇怪,怎么會有荷香?程奕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是玄色的床帳,并不是他預(yù)想中的景象。預(yù)想中,若上天堂,應(yīng)該是純白的云海,若入地獄,則應(yīng)是黑紅的火光。程奕坐起身,張了張手掌,然后伸手按住左胸的位置,心跳規(guī)律平穩(wěn),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他竟然沒死?第一反應(yīng),程奕犀利的目光迅速掃視周圍。雕花木床、紫檀桌椅、墻上掛著的字畫……古色古香的房間,莫名熟悉的感覺。程奕意識到什么,大吃一驚,猛然站起身,幾步掠至門邊,略一遲疑伸手推開了門。吱呀一聲——院子被皎白的月光照亮,今天大概是十五,中天銀盤完滿無缺。左側(cè)幾桿翠竹,右側(cè)一大片荷塘,荷葉田田連成碧濤,荷花殘敗卻只剩下幾朵。暑意清涼,將退未退。棲鳳國,太子府。他是在做夢?可若是做夢,為何夢見的不是那個人,卻反而是這個地方?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程奕警覺地瞇起眼,就見沿著竹林小徑,快步走過來一個人。灰衣灰褲,中年人,在程奕對面五步開外單膝跪下。“稟殿下,已經(jīng)查清楚了,這次蘇府進貢的錦鯉的確有貓膩,并不是出于蘇元昌之手,但真正那人隱藏頗深,蘇家府內(nèi)頗有忌憚,屬下未能探知,還請殿下指示。”程奕渾身劇震,他下意識探向腰間,果然摸到那里觸感冰涼,是他一直藏著的一把護身匕首。灰衣人一直靜靜等著程奕說話,突然,他感覺眼前冷光掠過,映著月色銀亮,像一匹白練驟然劃破空氣。下一刻,順著程奕左小臂,幾縷鮮血沿著指尖蜿蜒流淌,滴落在他腳下的地面上。灰衣人大驚失色,“殿下!”程奕恍若未聞,他渾身劇烈顫抖,卻并不是因為手臂處傳來的劇痛,他此刻只能意識到一個聲音——這不是夢!灰衣人見程奕放任自己血流如注,那雙目中狂亂之色盡顯,心中頓時大駭不已,顧不得會不會僭越,上前一步就要替他止血。“殿下,得罪了?!?/br>剛說出這句話,眼前又是猛地一晃,程奕已經(jīng)赫然立在他身前,高大的身影壓迫下來,灰衣人剛要跪下,卻被他一把扯住。“你剛剛說……蘇府的錦鯉有貓膩?”灰衣人松了一口氣,太子殿下總算恢復(fù)正常了。“是,屬下剛從蘇府回來。”程奕又問,“今天是不是昭元1558年中秋?”灰衣人雖然詫異,但還是如實點頭回答,“是的,殿下……”最后這個稱呼還沒來得及完全說出口,程奕身形疾閃,已經(jīng)施展輕功從竹林上空掠了出去,轉(zhuǎn)瞬無影。空氣中徒留淡淡的血腥氣。程奕腳下不敢有絲毫停頓,血一直沒能止住,他隱隱覺得頭暈,但他根本停不下來,所有的舉動都完全憑著一股急迫的意識。直到——他終于見到那熟悉的一角墻瓦。幽靜的別院,滿園栽著梅樹,現(xiàn)在不是梅花的季節(jié),遒勁枯枝盡是蒼涼頹唐之感。然而,卻偏偏就是在這灰敗的世界里,靜默的寒潭邊,坐著一個在他眼中,足以令萬物生輝的人。白衣勝雪,遺世獨立。那人回眸望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澄澈眼底毫無懼色,唇角甚至還微微彎起一個弧度。程奕一步步走近,心像是已經(jīng)不會跳了。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