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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蘇于溪總算把魚都撈好了,跟展覽廳的工作人員打完電話,等那邊派來運輸車,他沒顧上歇口氣,便立即跟車過去了。等嚴洛回到辦公室,看見蘇于溪的留言,再往門口向保安問明情況,時間已經(jīng)是五點半。而此時的蘇于溪,正在展覽廳里。前面是一字分布排列整齊的魚缸,每個里面都有十多條小魚,男子從左到右依次看過,期間幾次駐足,眉頭幾不可察的微微上挑。紅綠燈、銀鯊、三間鼠、紅斑馬……他有意選擇的全都是體型最小、游速最快最機靈的魚種,本以為這些可夠蘇于溪忙活一陣兒的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迅速就打點好了一切,而且質量上一看就是精挑細選,還真讓他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就連紅綠燈那種再普通不過的小魚,顏色都比尋常看來要精致鮮亮許多,而且這些魚缸,明顯只是一般的光照而已。“……品相也不過如此。”男子說了一句,就連吹毛求疵都十分的不情不愿。蘇于溪垂手站在不遠處,溫和如初地笑道,“按照先生您給我的單子,這些都是三類魚,如果您不滿意,我們還有二類和一類可供您參考。”男子神色一僵,“不用了。”說著又轉頭看了眼王秘書,神色陰鷙,“我們走。”兩人連句告辭也沒說,就一前一后快步走出了展覽廳。而他們前腳才剛出去,后面屏風遮著的后門就立即閃進來一個人。“小溪啊小溪,你可真讓師傅我刮目相看吶!”嚴洛一邊鼓掌一邊大笑。蘇于溪嘆了口氣,“嚴哥,一會兒再說吧,都快七點了,我得趕緊給我媽打個電話,不然她該著急了。”“我知道我知道,”嚴洛很是善解人意,“你只管打你的電話,我跟人說一聲,把這些缸送回去。”又是一通忙活,直到七點半才終于告一段落,師徒倆走在冷冷清清的大院子里,嚴洛等蘇于溪又接完一個電話,不由地心生感慨。“你可真有耐心,要換做我,跟我媽打電話就沒超過一分鐘的,說實在,當媽的就那些車轱轆話,我聽著聽著就嫌嘮叨了。”蘇于溪笑笑,“嚴哥的mama不等你吃飯么?”嚴洛揚手大大伸了個懶腰,“我媽啊在老家呢,算起來我已經(jīng)快有一年沒回過家了吧。”蘇于溪了然地點了點頭,“那嚴哥這么久不回家,你mama一定很掛念的。”嚴洛哈哈一笑,“才沒有啦,我爸媽好不容易才把我攆出門,現(xiàn)在過二人世界不亦樂乎,天天在外面環(huán)游世界,哪兒還能有心思記得我這個兒子呀?”蘇于溪聽嚴洛說得十足哀怨,活像被哪家狠心父母拋棄的娃似的,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出來。初春夜晚的空氣格外清新,還帶著點玉蘭花淡淡的芬芳。先前那男子引來的不愉快很快就煙消云散,嚴洛本以為依照他最后走時那態(tài)度,應該不可能再放低身段過來找茬兒了,這倒也樂得清靜,他本就打算告誡蘇于溪,下次那人要是再來,就理直氣壯地拒絕他,哪怕借口說魚沒有了也行。可是,令嚴洛萬萬沒想到的是,僅僅在第二天,那家伙就又找上門了,不過這次他本人沒來,來的只有王秘書。沒有老板在,王秘書倒也沒那么硬氣了,剛一照面便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說明趙經(jīng)理有意與蘇于溪簽一筆訂單,由于數(shù)量較多,交貨時間定在一個月后,此外,他還留下了那人的一張名片。鳳錦集團,趙科齊經(jīng)理。“這是什么意思?專門留下這玩意兒,是想強買強賣?還是警告我們別想得罪他?”嚴洛手里捏著那張名片,半瞇的眼睛里寒光奕奕。蘇于溪不明就里,“嚴哥,你說這筆訂單,我應不應該接?”嚴洛略帶涼薄地一笑,“接,當然要接。”他其實一直想著,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可是今天這么輕飄飄的一張名片,卻讓他知道,那家伙是在拿鳳錦集團壓他們呢。“嚴哥……這趙經(jīng)理,究竟是什么人?”蘇于溪見嚴洛神色陰晴不定,忍不住出聲詢問。嚴洛將名片隨手丟到一邊,“他是廖志杰主要的合作伙伴之一。”蘇于溪頓了一頓,“那……鳳錦集團呢?”嚴洛直搖頭,臉上盡是苦笑,“你可真會找關鍵詞,沒錯,鳳錦集團今年向協(xié)會投了不少錢,雙方剛剛建立聯(lián)盟合作契約。”所以,一邊是競爭對手廖志杰,如果蘇于溪接了趙科齊今年開春這第一筆訂單,那就意味著明目張膽搶走廖志杰的一位重要客戶,嚴洛和他之間一直潛在的明爭暗斗無疑將大大升級。而另一邊,又是剛開始全面鋪開合作前景的鳳錦集團,蘇于溪如果在這個時候公然拒絕趙科齊的訂單,后果會如何便可想而知。似乎再怎么權衡利弊,他們也只能顧全大局接受合作,而且必須要好好合作絕不能敷衍了事。“算了,該來的總會來的,這種表面上的平靜總有一天會被打破,不過是個導火索而已。小溪,你只管好好做這筆訂單,讓那位金主滿意了,其余的,我來應付就可以。”嚴洛說著,一手捏住下頜,抿緊的薄唇透出幾分僵硬,鏡片后那眼神也是異常深沉。蘇于溪頭一回見他如此,知道這次的事情只怕來者不善,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嚴哥放心。”他能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為這次的訂單準備最好的產品,關鍵時候,還是得靠實力才能說明一切。嚴洛沒有直接回c區(qū),而是先去了一趟會長辦公室,向孟會長詳細匯報了幾件事,上層機構之間盤根錯節(jié)的爭斗從來都是與下方緊密相連的,嚴洛很清楚地明白這其中利害關系。“嗯,你說的事,我心里有數(shù)了。”孟會長站起身,緩步走到窗邊,從三十層的高樓眺望整個c城的遠景,朦朧點綴的綠意開始爬上灰白的樓房和街道,仿佛給人帶來無窮無盡的生機和希望。“比起這些,我其實更擔心……嚴洛,你是我最信任的屬下,是我一手栽培起來的,你可懂我的意思?”嚴洛挺直脊背,“會長,我明白。”孟會長點了點頭,“明白就好,你看這城市已經(jīng)迎來新的一年,冬天就要過去,萬物復蘇,是多么令人欣喜的景象!那些治標不治本的東西,從來都不是老頭子我關注的重點,你別看我一把年紀,到底也算馳騁商場這么多年,何曾懼怕過任何事?”孟會長負手立在窗前,嚴洛注視他,老人滿頭銀霜,背影挺立如蒼意碧云,只是很矛盾的,那魁偉而富有力量的感覺,又仿佛只是無比脆弱的一層表象。“嚴洛,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