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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紅色的眼睛就冒了出來。“……”季蕭奔潰道:“不是吧……”晚玉的葉子往兩邊一攤,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季蕭一把抱起在旁邊一臉懵懂看熱鬧的小白,快步往前跑去,匆忙對晚玉道:“我們先走了,你自己找地方躲起來。”季蕭被一堆魔物追著繞了好大一個圈,他心中暗恨,這封魔山真不是個好地方,他怎么每次都要苦逼的進來找人呢。好不容易甩掉了一部分,殺了一部分,身后終于清凈了,但是季蕭自己也迷路了,不知道他們這是跑到什么地方來了……他戳戳小白的臉蛋:“季白你認識路么?”小白委屈的扁了扁嘴:“爹爹跑太快了。”季蕭嘆氣,他把季白放下來,突然雙手攏在嘴邊,深吸一口氣,眼睛一閉,牙一咬,大聲喊道:“爹!!季留!!你在哪兒?!”周圍樹林里的鳥兒被他驚飛數只,除此之外毫無動靜,只有小白驚訝的把嘴張成了〇形:“爹爹也有爹爹的么?”季蕭失笑:“不然你以為爹爹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么?”小白聞言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起來,整個人都有些蔫了。但季蕭卻沒有注意到小白的情緒,他愁得不行,覺得自己這輩子最討厭的大概就是找人和等人了。他們在封魔山里轉了一圈又一圈,季蕭時不時喊幾聲,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后來就非常熟練自然了。他們走著走著,直到太陽將落山時,季蕭突然頓住了腳步。他突然意識到,季留沒有出現,大概是早就認出了他,只是在躲他們。他記得昨天找晚玉時黑衣人的感應能力非常強大,那他在這里折騰了這么久,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那人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小白見他停下了,拉拉他的衣袖:“爹爹,小白餓了。”季蕭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個胡蘿卜,隨手塞到他嘴里,心里突生一計。他把季白抱起來,勾唇笑道:“乖兒子,委屈你跟爹爹演出苦rou計好不好?”小白不知道什么是苦rou計,只是被他的笑容蠱惑,傻乎乎的點了點頭。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1☆、第55章于是,一直悄悄跟在季蕭他們身后的季留就看到他的傻兒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吹響了那支哨子,“非常不小心的”引來了一堆怪。他十分艱難的應對著一堆魔物,一邊還要小心保護著懷里的孩子,終于一個沒注意,被一根藤蔓迎面掃中,帶著孩子重重的摔了出去。季留看不下去了,伸手一抓,沖在最前面的兩只魔物就毫無防備的炸成了一攤血霧,其他的魔物察覺不對,也迅速退走了。季蕭躺在地上,又疼又想笑:“爹爹,你還不出來么?”季留這才知道中了他的苦rou計,無奈嘆息了一聲,從暗處走了出來。季蕭偏頭看他,仔細的描摹他的五官,發現兩人真的挺像的。他想到這些年他們過的日子,突然就委屈起來,眼圈瞬間紅了。他深吸一口氣,笑著問道:“您什么時候認出我的?”季留一雙全黑的眼睛看不出絲毫情緒,連反光都沒有,像是連光都被那黑色吞噬了。他始終沒有走近,遠遠地看著季蕭,平靜地答道:“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來了,你……長得很像你娘。”世人都說季蕭長得像他,但只有他,第一眼就從這張臉上看到了未婚妻郁淑婷的影子。這句話幾乎瞬間就把季蕭的眼淚逼了出來,他活了二十多年,說他像他父親的人很多,但說他像他母親的,卻只有季留一人。季留見他哭了,下意識的向前幾步,最后卻只是顫聲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爹爹……”小白被季蕭嚇得不輕,牢牢抱著他的腦袋,扁扁嘴也想跟著哭。季蕭埋頭在季白小小的懷抱里,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平穩地問道:“你怎么忍心呢?既然活著,為什么不來找我們?”小白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也能感覺到氣氛不太好,只能死死的抓著季蕭,不松手也不插嘴。季留站在遠處始終不愿靠近,此時道:“對不起……蕭蕭,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有什么顏面去撿起季留這個身份……”季蕭情緒穩定了些,他擦掉眼淚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季留身邊,抬頭看他那雙詭異的眼睛,有些難過的問道:“那你告訴我,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死里逃生,這些年……你又經歷了什么?”季留伸手捂住眼睛不讓他看:“沒什么好說的,我只是,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一種人……”季蕭咬牙,只覺得胸口絞痛得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一把拉下季留的手,一字一句地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季留終究拗不過他,只好避重就輕的把事情說了。二十三年前那場大戰,他孤身殺進封魔山深處,本身已經幾近力竭,后來就在一處山洞前看到了修魔的顏青,他當時被顏青氣壞了,一時沒有留意,被一個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魔修一刀穿胸而過,釘在了石壁上。他當時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還是尚存一息,他被一個人拖進了封魔山深處,丟進了一個魔氣幾乎濃成流體的深坑中。季留說到這里,臉色不太好看,似乎并不想回憶這一段,只匆匆一句略過,就要接著往下說。季蕭卻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變,臉色慘白地顫聲打斷他:“是不是……一個滿是怪手的深坑?”季留一愣:“你怎么知道?”季蕭轉頭看他,臉白如紙:“我掉下去過……沒有掉到底,是顏青帶我上來的。”季留聽到他說前半句時,神情一緊,聽到他沒掉到底,才松了一口氣。季蕭想起自己當初爬出坑洞時的想法:若是掉進那堆怪手里,一定是世界上最惡心的死法。他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睛也不眨,死死盯著他父親,眼睛紅得幾乎要滴血,他哽咽著大聲道:“那你呢?你是怎么出來的?!”季留的眼睛卻沒有絲毫變化,但他的聲音卻開始發顫,他發著抖,低聲道:“蕭蕭,我沒有出來……”季蕭身體一晃,簡直要暈過去。“我沒有出來……我在那里待了二十年,變成了它們之中的一員……最后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所以你明白么?我這副身體,就是這世界上最骯臟的軀體……我失去了所有,也失去了做回季留的資格。”季蕭腦子里嗡嗡直響,幾乎聽不清他父親在說什么,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把他親手堆起的墳塋再親手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