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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今日這般安靜的看著他。 從被窩中伸出手指去戳他的睫毛不想卻被他反手握住閉著眼睛道“天冷。” “你什么時候醒的?” “剛剛。”蕭辭擁著她往自己身邊靠了靠,溫熱的氣息夾雜著淺淡的白梅墨香讓她很是舒服,宿夜未醒聲音略有些沙啞暗沉“不睡了?” “你答應陪我出去摘梅花。”扶黎的手指隔著褻衣漫不經心劃著他的胸膛, 見他不說話撐著身子起身趴在他身上“你不會反悔了吧?” “夫人,時辰尚早。” “不早了,不早了。” 蕭辭順小貓的毛一般摸了摸她的發“再胡亂折騰估計今天看不成梅花了。” “出爾反爾。”扶黎嘟囔了一句顯然對這句話有所誤解,未待她細想清楚白梅墨香盈滿了所有感官, 細密的吻纏綿旖旎的落了下來…… 未若柳絮因風起, 雪未停但明顯小了很多,用過午飯扶黎披著厚厚的銀狐披風, 戴了一頂銀狐風帽終于如愿以償的出了門。 村里的路并不難走,村民勤快一早就把厚厚的積雪掃的干干凈凈,她望著屋檐下的臘rou沒由來道“我好久沒有和你一起過年了。” “山村陋宅, 難尋你喜歡的吃食。” “我不挑食的, 你做什么我就喜歡吃什么。” “不挑食?”蕭辭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忍笑道“現在變乖了。” 扶黎知他想到了什么, 彎了彎眉眼抿唇一笑,少時集寵于一身縱容出不少壞毛病,可孑然一身十年之久她唯一可以依傍的只有自己, 活著已是艱難“只要在你身邊我會特別乖特別乖。” “為夫甚慰。” 出了村莊,雪積了厚厚一層,一腳踩下去沒至腳踝,蕭辭怕她棉靴沾了雪會凍到, 攬著她的腰施展輕功,踏雪無痕往梅花林行去,扶黎望著腳下略過的皚皚白雪,心頭無端有些惆悵,原來什么都不會才是最大的幸福。 入目胭脂翠染宛若宣紙之上濃墨重彩的工筆畫,白雪覆在紅梅花上愈發襯著艷麗妖嬈,冷冽動人,她迫不及待的往梅林深處行去,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蕭辭半摟住她“毛毛躁躁。” 扶黎對著他努了努鼻子,聽話的牽著他的手仰頭看著鋪天蓋地的紅梅花“與烏蒙國的梅海雪園相比毫不遜色。” 他拂去她面前的梅花枝把她整個手都包在了溫熱的掌心中,她以前極易歡喜,她愛吃的點心每次帶給她都會歡呼雀躍像個孩子一般,她喜歡的花草每次帶她去看都會宛若初見般嘆為觀止,在她身上你總能獲得極大的滿足感。 “璟哥哥最喜歡梅花,每年雪落之時我們都會去太子府后院溫酒賞梅。”她神色落寞,眸光黯然“于是乎梅花也成了jiejie此生揮之不去的魔咒,五年前她救了一個模樣與璟哥哥極為相似的和尚,強迫他還俗,強迫他住在種滿梅花的洛梅小筑,強迫他…… 我與尹公子談佛法,他常說jiejie執念太深,魔障太重。” “情之一字又有誰是真的能夠說得清楚的。” “終歸尹公子是佛門中人,無情無欲,不能體會jiejie的苦,不然也算良配。” “你希望漱墨成親?” “相夫教子,安穩一生是jiejie最大的心愿。”不同于她少時活潑好動,漱墨性情溫婉嫻淑,琴棋書畫針線女紅樣樣精通,玲瓏心思只用在了蕭璟一人身上,為一人喜為一人憂,而不是現在放浪形骸,廣收男寵,奢侈享樂,心里卻一點也不快樂“璟哥哥已故,我希望有個人能像璟哥哥一樣好好去疼惜她。” “是不是這話曾經也有人對你說過?” 蕭辭靜靜望著她,本是想把所有的疼惜與愛傾注在一人身上,到頭來恰恰成為揮之不去的負累,被那樣一個人喜歡過很難感受到旁人的愛,扶黎苦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我也不能要求jiejie去做,世事如此,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老天垂憐,把你送回到我的身邊,此生足矣。” “哪天我不在了,也會希望有人個替我好好疼惜你。” 她驀然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了他,身子微微有些顫抖“珞哥哥,若你不在我不會獨活,我一個人太累太苦了,我怕。” 蕭辭身體一僵,眼睛中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情“不怕,有我在。” 透過紅梅枝丫,旁側兩棵白梅花樹,枝干粗壯遒勁,花朵稀疏幾朵,暗香馥郁,隱在白雪之中看不真切“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那邊還有幾棵綠萼梅。” “我喜歡白梅花。” 他依著她的喜好上下翩飛幫她折了不少白梅,望著他的俊逸風姿扶黎淺淡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的病情不可能好得那樣快,她不敢去問,也不敢去想,自欺欺人貪戀在桃源夢靨之中,素手醫仙總歸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回程時蕭辭背著她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地上,她拿著白梅花下巴抵著他的背。 “又重了。” “每日青菜蘿卜皮,你還把我養胖了不成?” “清淡宜休養身子。” “林大伯送來一些野豬rou,晚上回去我給你包白菜豬rou餡的餃子。” “好。” “你前幾日在溫泉旁移來的花草開花了,明天我打算把它們種在一塊做成屏風。” “柴房里廢棄的雕花疏窗倒是可用。” “還能不能修?” “我試試。” “今兒怎么就忘了拿茶盅過來,梅花上的雪泡茶是極好的。” “夫人忘了,家里并未有茶。” “……” 剛剛回到村里迎面便撞上了風風火火的胖嬸,扶黎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蕭辭的肩膀,他淡定自若的把她放了下來“胖嬸你這是要去哪?我和夫君剛剛從梅林回來。” “那些花有什么好看的?值得這么頂風冒雪的去受罪?”胖嬸瞧著扶黎懷中的白梅花不可思議的直搖頭,不頂吃不頂喝還不如一顆大白菜“我去看看李家娘子生的一對龍鳳胎,這得是多大的福氣喲。” “我和夫君一道陪你去瞧瞧。” 扶黎拉著蕭辭跟著胖嬸一道去了村東李秀才家,院子里飄落著鞭炮的碎屑,李家娘子歪在炕上吃紅糖雞蛋,李秀才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尋典起名,她把梅花放在屋外掀簾進屋笑道“叨擾了。” “外面冷,快進來暖和一下。”李家娘子穿著半舊的青花襖,頭上圍著天青頭巾,放下手中的粗瓷碗端過一個竹盤,里面盛放著大半盤花生糖。 胖嬸抓了一把放在襖兜里,輕輕扒了一角襁褓“這小子虎頭虎腦,真精神。” 簇新的藏青棉被中蓋著兩個圍在襁褓中的嬰兒,扶黎一時分不出性別,只見一個胖乎乎的睜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攥著小拳頭不安分的動來動去,另一個瘦瘦小小,安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