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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入她的手中,扶黎不明所以打開一看,荷包內的紅豆不知何時換成了糖心蓮子,她捻了一顆放入口中嚼了嚼“哪有荷包中裝糖心蓮子的?” “幫夫人帶的零嘴,以備不時之需。” ☆、風起 赤驥緩緩而行, 淺草沒馬蹄,扶黎軟軟倚在蕭辭懷中瞇著眼睛纏著他給她講奇聞野史, 輕柔沙啞的嗓音像穿過竹林的風,讓人十分舒服。 眼前現出幾戶茅草屋他翻身下馬,伸手把她從馬上抱了下來, 矮矮的籬笆圍墻,上面爬滿茂密的藤蔓,一條碎石片鋪成的小道,因少有人行生出一層厚厚的青苔。 院內一棵老杏樹, 碩果累累遮蓋住大半茅草屋, 東側幾畦瓜蔬,西側叢叢早菊開得正好, 扶黎好奇的左右張望一個不妨腳下青苔一滑跌入了蕭辭懷中,他摟著她的纖腰把她打橫抱起,向屋內走去。 扶黎索性歪在他的懷中, 闔目嗅著他身上好聞的白梅墨香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此間清幽素樸, 倒也雅致, 我曾在這里休養過一段時間,閑置時一直勞煩附近的農家幫忙收拾打掃一下。” 推開破舊的木門,不大的房間, 方桌長椅放著粗瓷茶壺茶杯,簡陋的書桌上,整整齊齊一摞線裝書,筆筒中稀稀落落幾支毛筆, 蠟染青布幔帳,紅漆衣柜嵌著青銅鎖,銹跡斑斑,土炕一角置放著幾床粗布棉被。 蕭辭把她放在長椅上坐下,俯下身子握住她的腳腕輕輕按摩了幾下問道“疼嗎?” “不疼,剛剛只是被院里的青苔滑了一下,并不打緊。” “那便好。” “院內有不少瓜果蔬菜,你一早陪我出府都沒怎么吃東西,我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你做的可以吃嗎?”他抵著她的額頭輕笑著問道。 “你竟然不相信我的手藝。”扶黎雙手捧著他消瘦的臉頰心疼的說道“以后我一定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你可要給我爭氣。” “為夫謹遵夫人教誨。” 扶黎甚少有如此開心的時候,屋里屋外跑來跑去,她平常也愛笑,清清淡淡,舒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眼下把裝滿豆角的柳籃放在他面前,黑眸之中蕩漾的笑容,一眼望去花便開了。 蕭辭挽起衣袖擇著柳籃中的豆角,旁邊竹筐之后放著他剝好的一片一片的白菜葉子,她托腮看了一會并不打算幫忙,負手在屋內轉了一圈,找了兩個陶罐,盛了半罐清水,興致勃勃的又跑到院子中去摘菊花。 茶白,蔥綠,鵝黃,銀紅……各色菊花鋪了滿滿當當大半個桌子,她挑揀著菊花一支一支插入陶罐,每插一支蕭辭擇著菜頭也不抬淡淡說出每朵菊花的品種,紫龍臥雪、朱砂秋霜、瑤臺玉鳳、香山雛鳳、玄墨、春水綠波…… “和你在一塊時間久了會變笨的。” “為何?” “我家夫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和你在一塊不需要動腦子。”她撥弄著陶罐中擠擠挨挨的菊花嘆道“不想騎馬,不想走路,不想思考,當真成了一件擺飾了。” “這么漂亮的花瓶擺在屋內也是極好的。” 扶黎抽出一支菊花丟了過去,他反手接住,慢條斯理扯著一片片菊花花瓣放在粗瓷碗中,笑著道“當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為夫正想備些菊花佐料,夫人便送來了。” …… 明明她自己說的洗手作羹湯把他養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現下她漫不經心切著白菜,倚著桌子看著蕭辭一邊生火一邊炒菜,他執筆作畫時溫潤如玉,他舞劍習武時瀟灑飄逸,他運籌帷幄時出塵若仙,不想拿著鍋鏟炒菜時她也看出幾分溫和清雅。 她家珞哥哥無論怎么看都是極好的,他是她的夫君,夫君?她小聲呢喃了一句,臉頰緋紅,抿嘴偷笑。 “當心。”手腕一熱,她側頭看著他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手中的刀抽了出去放在一旁的案板上,額間散落的一縷發絲垂在她的脖頸上,癢癢的,酥酥的。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臉怎么這么紅?發燒了嗎?”他轉過她的身子,皺眉摸了摸她的額頭,探了探脈并無異常才略略放心。 “我累了。” “不過讓你切了半顆白菜,你便累了?” “嗯。”她慵懶的歪在他身上撒嬌般的蹭了蹭,蕭辭舉起濕漉漉的手,頗有幾分無奈,單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放在一旁的竹椅上“還有一個菜便好了。” 竹椅旁邊的瓦罐中煮著一只野雞,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扶黎用木勺舀了一勺嘗了嘗,一點鹽巴,幾片菊花,并未有什么特別的佐料,竟然出奇的鮮美,用竹筷把白瓷盤中切好的木薯放了進去,君子遠庖廚,他什么時候也學會做飯燒菜了? “院內李子樹下還有我十年前埋下的菊花酒,你去看看可還在?” “好。” 待他把做好的飯菜擺在方桌上時,土炕不知何時被她鋪的整整齊齊,書桌紅漆柜子上放著插著菊花的陶罐,她說陶罐最襯簇簇菊花,拙樸古雅。 “十年菊花酒果然清冽醇香。”扶黎揭開土封俯身嗅了嗅蹭了一鼻子灰,他忍俊不禁抬手擦著她的鼻尖,滿眼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果然是公子回來了?” 話音未落走進來一對青年夫婦,女子布衣荊釵,干凈利落,男子青衣草鞋,敦厚老實,看到蕭辭只是不停的笑,黝黑的皮膚襯的一口白牙分外醒目“我做飯時看到這邊有煙火升起,我家那口子便說可能是公子回來了,我們便過來瞧瞧。” “有勞王大哥王大嫂惦念。”蕭辭起身行了一禮,扶黎趕忙起身招呼著他們落座。 “公子何時成親了?”王大嫂上下打量了扶黎幾眼“如此標志的小姐,公子好福氣。” “確實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蕭辭望了扶黎一眼笑著說道“大哥大嫂不若與我們一同用些便飯吧!” “不了,翠丫,虎子還在家等著我們去吃飯呢,不打擾了。” “此間勞煩二位看顧,這是我與拙荊的一點心意,還望二位笑納。”蕭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王大哥手中。 “這可萬萬使不得。”王大哥是個實誠人,擺手推辭,王大嫂附和的說道“我們也沒有做什么,打理瓜蔬花草本也是順道的事,公子每次給的銀兩足夠我們一家一年的花銷,此次真不能再收了。” “王大哥、王大嫂,這是我與夫君成親的喜錢,不可推辭。” “這……” “大哥不是說把我當作一家人了嗎?” “如此謝過公子了。” 目送二人離開,扶黎吃著瓷盤中蕭辭夾過來的菜莫名感覺有幾分熟悉,竹筷頓了頓猶豫的問道“那晚的飯菜是你親手做的?” “好吃嗎?” “比我做的好那么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