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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笑,大片紅梅染紅了胭脂朱唇。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他觸摸著畫中女子的面容,瞳孔劇烈收縮,往后倒退了幾步,寬袖帶動案幾上的長頸梅瓶,嘩啦一聲脆響白梅散落了一地,急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隔著雨幕迷蒙,暗夜中隱隱與黑夜融為一體的倩影,黑眸清冷如霜,似乎回望了他一眼,細看之時了無痕跡。 他奔走到大雨滂沱的院中,空無一人,暗香依舊“是你嗎?你回來了?” ☆、歸巢 子時, 踏著水花琉璃瓦,劍未出鞘, 足尖點在綴仙閣一株西府海棠花枝上,緩緩抬頭,黑色斗篷遮住大半張臉, 邊緣繡滿銀色纏枝番蓮花花紋。 寐訣靠著綴仙閣的檐角,風吹起他寬大的衣袍烈烈作響,長發似流水般垂至腰際,擺弄著手中的蝴蝶鏢戲謔道“好久不見, 扶黎宮主。” 綴仙閣, 觀測天象,通達天命, 供奉禮樂,高約十丈,大祭司天胤在此布下五行八卦, 幻境結界, 尋常鮮有人至。 扶黎并不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 勉強可以算的出布陣的方位,此時貿然尾隨寐訣廝殺至此處并非明智之舉。 未待她思量好下一處落腳的地方,蝶魅變幻著方位自不同方向直射而來, 電光火石之間,斗篷翻轉梅花鏢四散而出,風帽吹落,烏發拂著消瘦的下巴, 凝結的雨珠沿著脖頸沒入夜行衣。 柳葉風白虹出鞘,梅花蝴蝶鏢風卷落紅般飄落了一地,纖瘦的身影循著柳葉風的速度,劍招無形直逼寐訣。 他的劍法長于化繁就簡,招招致命,狠辣決絕,扶黎的劍法則虛實難分,變幻萬千,柔快并濟,二人棋逢對手,過了百招,不相上下。 綴仙閣頂層嵌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映照著明黃的琉璃瓦流光溢彩,高處不勝寒,濕透的斗篷濕噠噠滴著水,一陣涼風吹過她不由打了一個戰栗。 借著夜明珠的光芒,寐訣戴著一張無甚裝飾的鐵皮面具,陰冷深諳的眸子死死盯著她,雙方的劍皆刺向對方的致命之處,正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無數白羽箭毫無章法射向他們所處的方位。 糟糕!定然是剛剛打斗時無意觸動了陣法結印,一旦陣法啟動,生門難尋,徒勞之斗。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收了劍,脊背相對,聯手抵擋著數以萬計白羽箭織就的法陣襲擊,重傷未愈體力透支,隨著時間的流逝,二人回擊的速度越來越慢,而白羽箭源源不絕似乎并無任何減緩的趨勢。 “要不要做筆交易?” “說來聽聽?” “借力打力,劍影雨罩。”扶黎看著不見收勢的大雨只說了八個字,寐訣回身看了她一眼,會意的點了點頭。 瞬間而發的梅花蝴蝶鏢減緩了箭簇的攻勢,雙劍交擊兩股內力自劍柄匯聚至劍心,驟然的光亮雨水逆流形成一個巨大的屏障籠罩在二人周圍。 雨勢加大聚集,屏障四周水波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強大的反力腿肘撐地壓碎了膝蓋處的琉璃瓦,扶黎嘴角滲出血絲,黑白分明的眸子卻越來越幽暗血紅,似乎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動急欲破體而出。 寐訣默念心法匯聚內力雙指直擊右手的手腕,光芒大盛,以柔克剛,雨罩炸裂的瞬間,白羽箭順著相反的方向反彈了回去。 扶黎低頭看著抵在腰間的短劍淡淡一笑“彼此彼此。” 手中的楊柳風亦在同一時間橫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他們是最好的殺手,時刻保持著作為殺手的警覺,否則死于無形無聲無息。 皓月當空,星光璀璨,風送暗香,環顧四周,屋脊之上并未落下一支白羽箭,蟲語不聞,寂靜如水,遠處宮燈明滅,俯望整個錦雁城依稀可見遠處星星點點昏黃的燈火。 她眸光暗了暗,剛剛一切是幻境八卦?移步幻影,破了一個陣法又入了下一個陣法,永無止境。 在她恍神之際寐訣手中的短劍已經刺入了她的肌膚,千鈞一發之際不知何故,他右腿一軟,一個踉蹌倒退一步雙腳踏空跌下了綴仙閣。 對視上他的雙眸一剎,心下一動,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屋脊陡峭,纖瘦的身體匍匐在琉璃瓦上被拖著往前滑動,右腳勾著檐角,左腳勾著檐角懸掛銅鈴的銅環,兩個人懸在半空中似秋日落葉搖搖欲墜。 寐訣不可置信抬頭看向扶黎,她清冷的望了他一眼“你若死了,我也出不去。” 這雙眼睛……這雙眼睛為何如此熟悉……混沌迷蒙,頭疼欲裂的感覺充斥而來,她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心下苦笑,到底太多不愿探尋證實的答案迷惑了她的心智。 借助扶黎的推力寐訣安然落在了下一層的檐角,她勾著銅環在空中旋了一個圈立在離夜明珠不遠的地方。 待他翻身躍上頂層之時,連番打斗她似乎倦極,坐在琉璃瓦上撐著下頜,長睫微動看著皇宮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寐訣拔下腿上的一枚銀針,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若有所思眸光凝視著遠處虛空中的一點。 十指指尖無規律的相互點動,猛然起身看向扶黎背后的夜明珠,毫無情緒道“成敗在此一舉了。” 楊柳風和絕念同時刺向夜明珠的珠心時,光芒碎裂,星星點點,再次睜開眼睛,雨淅淅瀝瀝依舊下個不停。 他率先躍到千年古松之上,扶黎緊隨其后,幾個起落不覺出了綴仙閣的范圍到了臨近皇城的七尺巷,寐訣停下腳步并未看她,漫不經心的嘆道“不知是后會有期還是后會無期?” 欣長高大的身影一點一點融入雨幕,她握著楊柳風的手收緊了一些,幾十個鬼魅黑影輕飄飄落在不大的巷子里。 逍遙王府一直在他們的監視之中,她的一舉一動,她的所思所想是否是有人刻意引導的謀算?目的若是置她與死地?寐訣的出現乍隱乍現并非針對與她又是何故? 且不論入幻境八卦的內力虛耗即便是與寐訣在幻境八卦陣中的連環廝殺已經讓她疲態頓顯,舊傷未愈再添新傷,劍法招式慢了兩倍,鬼魅影衛齊齊攻其右臂更是讓她應接不暇。 短匕即將刺入她右臂的一瞬,紫玉簫打落短匕的同時一個溫熱的懷抱把她攬入懷中,她沒有抬頭清清淡淡道“你來了?” 竹閑雅跡,蕉葉小筑。 珠簾搖曳,蝦須軟蔓,柳煙春曉,肌膚觸碰到冰蠶絲被,沁涼軟滑,睜眼之時,日上三竿,陽光透過銀紅色的阮煙羅似一抹淡淡飄散的煙霞。 轉頭便看到枕畔俊逸清朗的面容,墨發似上好的綢緞鋪了滿榻,紫袍松松系著,回云紋用銀白、雪白、象牙白、月白四色繡線繡制,極為考究。 看她醒轉他撐起頭,烏發沿著肩頭散開,伸手捋了捋她額間的發,展顏一笑,公子入畫“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