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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目擊證人,如今安然在此, 可見貴妃娘娘對你是萬分厚待?!?/br> 葛菀雖為從五品尚侍,在宮中的地位各宮妃嬪都要禮遇幾分,惶恐各宮宮女太監, 玲兒自是一點就透。 如今樹倒猢猻散, 她們這些缻鈴軒的舊人大多被發配到浣衣坊斷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若真能攀上宸華殿這支高枝,無益于天賜良機“得貴妃娘娘如此厚待乃是奴婢上輩子修來的福氣?!?/br> 葛菀滿意的點了點頭,扶黎這才問道“宓妃娘娘那晚所有衣食起居, 所見何人,言行舉止,事無巨細,仔細說一遍?!?/br> 玲兒點點頭仔細思索回道“因著天氣轉熱, 主子身體不愈,沐浴梳洗后早早就歇下了,自禁足之后貴妃娘娘撤走缻鈴軒大半的奴才,只有奴婢與萬兒輪流守夜。 那晚恰巧是奴婢守夜,約莫亥時左右奴婢忽然看到本應熟睡的娘娘立在窗前出神,之后吩咐奴婢回房歇息不必伺候。 娘娘的脾氣一向說一不二,奴婢雖不放心也只好先行回房休息,回房之后太過疲累迷糊之間打了一個盹,隱隱約約聽到爭吵的聲音,奴婢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在外殿仔細分辨那聲音分明就是麗嬪娘娘。 雖然兩位主子發生爭吵,但娘娘并未傳喚奴才,奴婢不敢擅自入內,之后麗嬪娘娘約莫一刻鐘就離開了。” “什么時辰?” “奴婢進殿侍候看了一眼更漏,子時無疑。” “可有聽清二人說了什么?”玲兒搖了搖頭。 “白色舞衣是否是宓妃娘娘的所屬物品?” “主子善舞優勝麗嬪娘娘,只是前年冬日小年,冰上獻舞,不慎傷了筋骨,自此再不能跳舞了,白色舞衣一向是娘娘珍愛的寶貝,因皇上不喜,舞衣從不曾示于人前?!?/br> “麗嬪何時入宮?” “宣和九年三月初三”葛菀分毫無差的說道“這樣說來,麗嬪所述之事并非胡言?!?/br> “不!那件白色舞衣是千裳閣最好的裁縫繡娘做成的,是主子母親送給娘娘的及笄之禮,平日視若珍寶,斷不會偷龍轉鳳,陷害麗嬪娘娘?!?/br> “此事姑且不論,宓妃娘娘為何深夜前去紫微殿?莫說宓妃娘娘因著淑妃娘娘禁足缻鈴軒,平日里也難得會去紫微殿坐坐?!?/br> 葛菀對于宮宴一事一筆帶過不欲多問,扶黎在旁微微皺眉,所謂牽一發動全身,宮闈秘事,后宮爭斗,若真是細細考量不知會牽連多少人。 “奴婢也甚是奇怪,娘娘只是隨意梳洗了一下便讓奴婢隨著匆匆去了紫微殿,只是并未見到淑妃娘娘,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娘娘神色不愈折回缻鈴軒便歇了?!?/br> 玲兒一五一十的說道“娘娘確實折了紫微殿的綠玉牡丹,但折回途中奴婢是親眼看到綠玉被主子一片一片扯碎了的?!?/br> 依照玲兒所述扶黎里里外外檢查了一下缻鈴軒的所有物事,香爐里的爐灰還未來得及清理,深灰色夾雜著微不可查的黑色顆粒,她捻了一點嗅了嗅既而走到下人的所宿的偏房,窗欞夾縫中殘余少許同樣的香灰。 內殿青銅菱花鏡旁置著一個紫檀雕花首飾盒,琳瑯滿目的珠翠釵環,奢華精絕“宓妃娘娘那晚用哪只簪子挽的發?” 玲兒趕忙上前小心翼翼自首飾盒中翻查,不由喃喃自語“奇怪,簪子…” 而后仿佛想到什么吞吞吐吐的說道“大抵…娘娘…把最喜…帶…帶走了?!?/br> “哦?什么式樣的簪子?!?/br> “皇上親賜的點翠簪,青鳥傳心事?!?/br> …… 出了缻鈴軒,沿著芍藥圃去往慶華宮的方向,隔著一帶翠竹兩名小宮女竊竊私語,只聽一個道“咱們還是繞著晶玉齋走吧,近日晶玉齋一直不太平,前面那株芙蓉樹前據聞前不久有人拜祭賢妃燒過紙錢?!?/br> “宮中一向最忌諱這件事,這可是死罪,再說晶玉齋空置多年,并未有什么不妥?!?/br> “宓妃娘娘故去突然,無傷無病的,我聽缻鈴軒伺候的人說,宓妃娘娘臨死時穿著白色舞衣,金絲海棠花瓣落了滿身,神態安詳,你說奇不奇,賢妃娘娘去時穿了一件白色底子繡滿大紅金色海棠的宮衣,宮里都在傳賢妃冤魂難安,前來索命呢?!?/br> “我就說宓妃娘娘整日驕縱跋扈,神采奕奕的模樣怎么就一夕之間故去了,不過賢妃娘娘不是產后虛虧加之小公主忽然卒去,憂郁成疾才…怎么會冤魂索命呢?” “宓妃娘娘入宮的那一年先是逾禮晉封,后是興建缻鈴軒,賢妃娘娘誕下小公主時皇上因觀賞宓妃娘娘新排的歌舞晶玉齋更是不曾踏足一步,名字也不過禮部擬好之后貴妃娘娘隨意指的,同年不僅小公主夭折,賢妃娘娘亦香消玉殞了?!?/br> “竟有此事?” “賢妃娘娘故去之后,晶玉齋內所有花木一夜之間全部枯萎,那顆芙蓉花樹所開芙蓉花一年紅似一年,宮內都說那是賢妃娘娘精魂所托之處。” “jiejie,咱們莫要多說了,這些鬼神亂語若是被有心人告到貴妃娘娘那里咱們十條命也不夠死?!?/br> 耳聽腳步聲愈行愈遠,錄薄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葛菀笑著搖頭“不過短短兩日,宮里便流言四起,信口胡言之語搞得宮內人心惶惶。” “一傳十,十傳百,添油加醋,以訛傳訛,哪里都不缺煽風點火樂做壁上觀的人。這事jiejie可否不要稟報貴妃娘娘?!?/br> “如今宮中諸事繁雜,些許小事自是不應勞煩娘娘?!?/br> 扶黎舉目望著那棵碩大的芙蓉花樹,雖植于殿外但枝葉繁茂遮住大半個晶玉齋“不若先行去晶玉齋走走?!?/br> 葛菀順應的點了點頭,寂靜無人的大殿,一塵不染的青石板,除去一顆芙蓉花樹果真再無一株花木,艷陽烈日無空蕩蕩的華麗宮殿寸草不生無端讓人頭皮發麻。 “晶玉齋自賢妃故去花木枯萎,這棵芙蓉花樹倒是一年比一年繁盛。” “不知賢妃娘娘為何單單那晚托夢淑妃娘娘”扶黎狀似無意道“真是巧了?!?/br> “那日是賢妃生辰,賢妃娘娘生前與淑妃交好。” “原是賢妃娘娘生辰?jiejie果然聰慧,這些舊事怕是沒幾人記得?!?/br> 葛菀抿唇一笑不再答話,芙蓉花樹樹根夾縫殘余一些未被清理干凈的灰燼,扶黎捏起一撮泥土。 除去香火氣隱隱夾雜著一股酒香氣,不似平常宮中佳釀,玫瑰花香壓過了酒香,光潔粗大的樹干有幾道橫七豎八的刮痕,樹皮已經愈合凸起顯然已有些年歲,稍稍往上粗壯的樹干正中有一道深深凹進去的縫隙,似乎一刀穿過芙蓉樹正中心。 葛菀在旁拿著帕子拭了拭額間的汗,已近午時,日頭確實有些烈了,恍然之間幽深縫隙中間有一抹亮光,扶黎湊近些許原是嵌在珠釵上的黑矅石,借用指力拔出的瞬間,一泓鮮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