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記號。

“延沂，你說還有幾日風雪可以完全停了？”楊玨問沐穩不是想著什么時候可以離開，而是想著還有多久他們就不能再繼續這樣二人的生活。

“三四日。”沐穩坐在床上翻看著古籍。

“啊？怎么那么快？為什么不是三四十日呢？”

沐穩連睫毛都沒有抬：“你喜歡這里？”

“不是，我只是喜歡跟你在一起而已，就這樣，就我們兩個人，不用理會外面的一切，我們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有我們是彼此的唯一。”

“我知道，只要我們一走出這里，我們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我們要面對各自背負的東西，誰也不再是誰的唯一，更多的是與生俱來的宿命和無可奈何，我不想要。”

“延沂，難道你不喜歡這里嗎？”

沐穩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我喜歡，可是我也不能逃避塵世里的一切，更不能帶著你一起逃避。至少，要將外面的事情都安定好。”

“什么才叫做安定好？”

“天下即將大亂，我要護住沐家和看到子弘統一九州天下，只要將這兩件事情安定好，我也就再無牽掛了。我想，我會來靈國，靈國這里有鬼谷，還有很多我喜歡的地方。”

“延沂！我把靈國送給你，你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沐穩問：“你怎么送給我？”

“我揮兵拿下靈國，然后送給你，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到時候你的牽掛都放下了，我也把我的事情都了結完，我們就再也不用理會俗世的事情了。”楊玨高興的說。他知道，軒轅鏡絕不會放沐穩離開，所以，他要護住沐穩。

可是，楊玨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沐穩要的是軒轅鏡統一九州天下，那么就輪不到楊玨將靈州送給沐穩，而且，他必定會成為軒轅鏡的刀下亡魂。

沐穩卻沒有在意楊玨說的這些話，而是說：“若是到時候你還想跟著我，我也不會丟下你，只是，不知有沒有那么一天。”

“當然有，天下一定會統一的。”楊玨信心滿滿的說。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定律，自然會統一。”

“延沂，還有還有，我要蓋一座很大很大的宮殿供養你，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每天都跟你待在一起，你說好不好？”

沐穩自然是不會將楊玨的這些胡話放在心上，起身將看完的書送回去花廳耳室里，準備再拿一本過來。可是楊玨現在根本離不開沐穩，沐穩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恨不得一天到晚掛在沐穩身上。

楊玨坐到古琴旁邊：“延沂，我給你彈一個好不好？我在凌音谷也學了兩年，一直都想和你合奏，雖然現在也不是很厲害，可是我也很努力的練了。”

“你彈吧。”沐穩在一旁的書柜邊找書。

“哪有你這樣的？既然要聽琴就要坐下來仔細的品味欣賞，你這樣心不在焉的敷衍誰呢？我們才在一起幾天啊，你就要這樣敷衍我？”

“我們都認識四年了。”沐穩提醒。

對于他來說，其實過去和現在沒有很大的區別，以前怎么樣現在還是怎么樣，只不過做了歡愛之事而已。

沐穩在日常生活中對情人和知己其實沒有多少區別，他既不會堂而皇之的將情人捧得多高，也不會因為是情人就一味的縱容和寵溺。關上房門之后自然是百般溫柔，可是平日里相處就讓彼此都舒服一點。

這可能與沐穩以往身邊的人都是知己有關吧，床底間溫存寵溺，床下每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翹楚，根本不需要弄的黏黏膩膩的。

以才智和風度相交，以細水長流和默契常伴持久。

其中唯一特殊的只有知遙了，那是因為知遙本來就比其他人失去的多，也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獨當一面，沐穩的眷顧和寵溺自然多一些。

在沐穩的意識里，他跟楊玨已經認識四年了，這四年里經歷的太多，他待楊玨比很多人都好，他們與朋友知己并無二般。床上那事做不做并沒有那么重要，只是有些事情既然心意到了，就把事情也給補全了。

楊玨嘴巴一嘟：“以前和現在能一樣嗎？我們從洞房花燭之后就是新的開始了，你知道我這個人從來都是小肚雞腸撒嬌耍賴的，可沒有什么風度。我不管不管，反正你不能敷衍我，不想聽就說不想聽。”

沐穩覺得，聽也行，不聽也行，這并不重要啊。而且他從小練的就是一心幾用，即使在找書也并不妨礙他聽楊玨彈琴，用一樣的時間同時把兩件事情做好，這不是很好嗎。

不過又一想，楊玨這性子不就是這樣嗎，算了。

“好，我坐到你面前來，你彈吧。”沐穩坐到楊玨面前說。

楊玨這才滿心歡喜的去撫摸琴弦，然后十指輕輕撥動琴弦，用心的彈奏著自己練了很多遍的曲子，早就想彈給沐穩聽了，想不到今天剛好有這樣的機會。二人相處，又與世隔絕，要讓沐穩迷醉在自己的琴音里。

一邊彈一邊看著沐穩的眼睛，就是想從里面找出喜色。

可是沐穩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眼神，壓根看不出悲喜。

最后一個尾音落下，楊玨充滿期待的看著沐穩：“延沂，你快說好不好聽？我跟你說，我練了很久，你不要太傷我的心，知道了嗎？”

沐穩本來要開口又被楊玨給打斷了，于是靜靜的想了一下，這才說：“還好你是皇子。”

“這跟我是皇子有什么關系？”

“你不用賣藝。”

楊玨氣結，好吧，沐穩確實說的很委婉，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該朝這種方向努力的，知遙已經擺在那里了，自己就另尋方向吧，不如學學跳舞？

算了吧！看沐穩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無奈，自己還是好好炒幾個小菜多看幾本醫書吧。還好，自己并不是一事無成，多少也算安慰了。

為了儲備他們走出雪山要吃的食物，兩人剩下的這幾天都外出去打獵回來腌制好。終于等到風雪停了，楊玨心里卻越來越舍不得。

帶上了準備好的東西，兩人還是牽著手來到了寒炎洞門口。

楊玨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側首對沐穩說：“延沂，以后，我們還有機會再回來嗎？我有一種直覺，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一起回來了。”

“你再多看幾眼記在心里就好，一直記在心里，就不會有遺憾了。”

“延沂，我想給你一樣東西。”

“什么。”

楊玨脫下手套別在腰上，然后去解腰帶上的朱雀血玉佩，解下之后遞到沐穩面前：“既然在這里定情，自然該有定情之物。一心石就是你給我的定情之物，我就把這個從小隨身的玉佩給你。”

“不用，一顆普通石子而已，你的玉佩太貴重。”

“延沂，真情里哪有輕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