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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點,準備在去摸床柜邊的金瘡藥。正伸手去摸的時候,本來黑燈瞎火的屋子一下子就亮了。鳳緋陌已經(jīng)從床上爬起來,修長的身姿還維持著點燈的姿勢,桌柜邊上的燈芯上燃著橘色的燈火,徐徐裊裊。鳳緋陌看上去精神很好,不像是一個剛睡醒的人。“累了吧,我去幫你打水。”說著,就拉開被子走出去打水了。楊玨眨眨眼睛:“嗯,謝謝你。”片刻后,鳳緋陌就端著滿滿的一盆熱水進來了,放在楊玨腳邊,就去要幫楊玨脫靴子,卻意外的看到了楊玨紅腫得不成樣子的雙手。頓時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鳳緋陌什么話也沒說,起身去拿了一塊干凈的帕子。把干帕子放在溫水里面浸濕后擰干,先溫柔的幫楊玨把臉擦干凈,又去擦手。楊玨就坐在床邊,任由鳳緋陌幫他擦拭。看到楊玨的手腫的很厲害,鳳緋陌更加小心起來,擦手的動作也越發(fā)輕柔起來,像是在擦什么稀釋珍寶一樣怕一用力就碰碎了。嘴里卻還不忘輕責楊玨幾句:“你要去練功,至少叫上我啊,你這樣胡亂的揣測琢磨是會受傷的,有我在至少手不會腫成這個樣子。”深潭般的眼眸又看向楊玨:“是不是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算?是不是覺得根本沒有必要。”楊玨心里猛然一怔,沒想到鳳緋陌會這樣說,他根本沒想過這一點,只是覺得鳳緋陌的拳練得不錯,應該不用再像他一樣練了,再說他也累了。但看鳳緋陌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你怎么會這樣想,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事先沒有告訴你,是在擔心你也累了,怕影響你。”楊玨無比認真的說。“好,就算是這樣,那如果換做是沂王呢?”“你們不一樣。但你們確實是在我心里占有重要的位置。如果他在,也是練功很累了,我也不會去煩他。”其實是壓根不敢開口,他也不會陪自己去吧。鳳緋陌深潭般的眼眸莫名更加深邃了:“但愿吧。”溫柔的用帕子敷在楊玨的手上。起身坐到楊玨的身邊,眸中隱有淡淡柔情:“看到你傷心難過甚至執(zhí)著的時候真的心會疼,也想要去為你分擔一些,但是又不知道怎樣去幫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承受所有的傷痛。”楊玨沒想到鳳緋陌突然會跟他說這些,心里一時緩不過來,這可不像他了解的鳳緋陌。鳳緋陌看著楊玨怔住的神情,又繼續(xù)說:“赤巠,無論以后發(fā)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改變你最初的本性,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記住,還有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作者有話要說:☆、第三百五十章鬼谷策13你當我?guī)煾岛脝?/br>半夜,躺在床上的沐穩(wěn)卻怎么睡都睡不著,只能靜靜的聽著枕邊暮云歸的呼吸聲,他沒有辦法忘記那雙冷寂凝重如暗淵深水的眼眸。萬年不滅的鮫人燈將整個室內(nèi)映得燈火明滅,陰沉而凄涼。沐穩(wěn)輕聲下床,穿著內(nèi)衫披上錦裘之后就走了出去。一步一步的走過連接兩岸的石橋,朝對岸那道相對的石門走去。然后輕輕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石門打開了,只見張靈御冷峻的站在門后:“外面冷,進來。”沐穩(wěn)走到室內(nèi),看了一眼四周,都是簡單的擺著一些書本和劍,不過石桌上卻放著一些草,旁邊是一些用草編織成的小動物。張靈御走過來說:“你知道他們明日要帶你去做什么嗎。”“不知道。”“他們要帶你去開殺戒。鬼谷派的每個弟子,首先要學會的不是國術或者武功,而是犧牲,就是不擇手段,因為將來,整個天下都會成為你手中的籌碼,都是可以拿來犧牲的,你邁出了這一步,以后就無法回頭了。”沐穩(wěn)壓低了纖長的睫毛:“我早就殺過了。”原本以為張靈御會很驚訝,但是張靈御依舊平靜得不可思議,也不知是他早就知道沐穩(wěn)的實情,還是無論任何事都不足以讓他動容。“我從出生之日,耳邊聽到的都是對沐家的敬愛和贊揚,我就一直以為是真的,并且引以為傲,我就是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所以才會被選擇出生成為沐家的孩子,想著自己會比他們做的更好。”“直到,自己一點一點的看清背后的一切,才會覺得自己骯臟不堪,在看清的那一刻,就否決了一切,連自己都否決了,不知道繼續(xù)下去還有什么意義。”沐穩(wěn)清冷的茶色眼眸在鮫人燈的映襯下美得迷離。“可是等到自己又慢慢的想通了,對很多事情也就釋然了,不想再去執(zhí)著所謂的對與錯,本來也就沒什么對與錯,只看自己如何取舍而已。”清冷中帶著稚氣的聲線輕輕回響在空曠巨大的室內(nèi)。“我不知道我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我只知道,我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他們很多的話語和作為,我會覺得那么幼稚可笑,我孤僻,自傲,不屑他們的一切。我只喜歡跟比我大的孩子玩,即使他們有些事情我依舊覺得幼稚,可是已經(jīng)比那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好多了。”清冷的茶色眼眸看了張靈御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后來我娘親告訴我了,那是因為我的血脈,天書傳人之血,本來就是可以先知和改寫天下宿命的存在,自然是不知不覺中就看到了很多東西和感受到了很多東西,很多事情和想法,自己或許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都會與日俱增從心底滋長出來。就好像已經(jīng)活過了漫長的生命,看慣了漫長的變數(shù)。”低頭用白藕般的手指把玩著自己修長的墨絲。“我的爹娘是天下傳佳話的佳偶,可是我聽到的只是他們一次又一次躲在人后的爭吵和仇恨,家里的底下有密室和地宮,他們每次都從屋內(nèi)走下去在密室里爭吵,我的房間,恰好也有下去的暗門。”冰冷的淚水從眼眶中滾落出來,打濕了白嫩的小臉。“我爺爺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每次我就躲在黑暗密室中聽著他們爭執(zhí),吵來吵去都是一件事,一個恨另一個背信棄義,另一個覺得一個無理取鬧冤枉自己,我不敢哭出聲來,每次都縮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斷落下的淚水砸在白嫩的小手上。“今年冬天,最后一次大吵之后,吐血,離開我了。死之前,她卻讓我不要恨,因為我告訴她我都聽到了。她是個心高氣傲又冰雪聰明的女子,千挑萬選的選了一個全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最后卻得到如此下場,她說,繼承了天書傳人之血的人,都是要遭到天妒的,全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