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問題的時候，非但一點都不順從可愛，反倒還相當的固執，不過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固執更加可愛。“好吧……那就說說你都知道了什么……”這才意識到自己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急于表達自己的觀點而忽略了水云天的態度，穆然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腦袋。

“你大概想不到吧。其實就連我最初也沒有想到，他的父親竟然是這里的大哥。”稍稍移開了視線，水云天開始幫穆然收拾東西準備打烊。

“你說的是指……那個大哥？”有些不能相信水云天所說的話，穆然放下了手中尚未完成的的工作。“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又怎么會……”水云天的話讓穆然百思不得其解，急切地想要向水云天尋求事情的真相。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似乎有意不想把話說得太過直白，水云天也并不打算和穆然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他的穆然就只需要保持簡單純潔就好，沒有必要知道的事情最好是能少一些就少一些。“他那段時間里之所以沒有人管，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因為一些麻煩被‘請進去’了，而他那時又堅決不肯接受其他人的任何幫助。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樣窘迫的生活也正是他自己所選擇的。”

還“真是個不能讓人省心的孩子……”嘆息了一聲，穆然重新開始了剛剛擱置下的工作。

“怎么，你還是想要為社會做點公益事業，繼續幫助那些不能令人省心的孩子嗎？”和穆然開了個玩笑，水云天卻也輕輕搖了搖頭。天生有一副熱心腸算是穆然的優點，但這熱心腸也常常會為他帶來麻煩。雖然自己并不介意為穆然“打掃善后”，甚至還以此為自己的榮幸，但他卻還是更樂意看到穆然能夠主動遠離麻煩。

“但現在的問題是，其實他并不需要我的幫助啊。總覺得被你這么一說，好像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一樣。”糾結了眉頭，穆然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痛苦且迷茫，還帶著幾分困惑的表情。

“怎么會是多余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想要幫助他，為了他好。所以就算是他不感激你所付出的一切，你的行為想必也多少能夠對他的成長造成一些積極的影響。”不想看到穆然的眉頭因為自己所引出的話題而糾結在一起，水云天伸出手去，輕輕撫平了穆然眉間的皺紋。

“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有一句流傳在印第安人之間的諺語——如果你對一個落水的孩子伸出手，那他就不會忘記你。”安慰著穆然，并不是因為水云天同情或是理解那叛逆的少年，而是因為他不想讓穆然難過。利用時機去詆毀一個競爭對手也并不是他所喜歡的競爭方式。

“但愿如此吧。希望不要適得其反就好……如果他因為我而覺得世人都簡單好騙的話，那我豈不是反倒成了助紂為虐的罪人了？”毫不懷疑水云天所說的一切，穆然的心里有種像是被人欺騙了之后的不舒服的感覺。

“那我問你，除了沒有告訴你他的身世，那孩子曾經騙過你嗎？又或者，他曾經做出過什么傷害你，損害你的利益的行為嗎？我說的是有真憑實據可以證明的事件，而不是僅僅依靠你的猜測和感覺。”將手搭在穆然的肩上，水云天的眼睛捕捉著穆然的視線。

“沒有……”猶豫了半天，穆然才終于無力地回答了一句。

“那就不要管他，也不能僅僅因為這個就懷疑他。人人都有不想被他人知道的秘密，也幾乎沒有辦法做到完全透明。因為那種被人了如指掌的感覺并不能讓自己舒服，反倒相當可怕……”因為關于少年的話題而想起了自己對于穆然所隱藏的那個秘密，水云天突然感到了強烈的內疚，也因此而忘記了少年剛剛還向自己宣戰這件事，而反倒站在他的立場上來勸說穆然。

“那你呢？你也有不想被我知道的秘密嗎？”同樣想起了自稱水云天的父親的萬行林曾經找到自己，并對自己提出了那樣的要求的事，穆然咬著嘴唇看水云天。

“有……”掙扎了許久，水云天終于咬牙承認了。無論如何也不想在穆然面前撒謊，沒有辦法對著那樣的一雙黑眼睛面不改色地說出編造好的謊言，就算是知道這實話可能并不是穆然想要聽到的答案，他也最終還是選擇了誠實。“但我敢發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只是想要保證你和我能夠更好……”

“我也一樣有不想要告訴你的秘密……”讓水云覺得意外的是穆然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露出哪怕是只有一點點的失望的表情。恰恰相反，穆然的臉上竟然綻放出了一個相當能夠鼓舞人心的微笑。

“怎么，你什么時候也學會對我留一手了嗎？”雖然有些驚訝穆然竟然也會對自己保留秘密了，但出于彼此尊重和平等的原則，水云天并不打算追問穆然到底隱藏的是怎樣的秘密，又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

“是啊，不然萬一哪天被你賣了怎么辦？”不知怎地又想起了萬行林和他那盛氣凌人的態度，穆然突然希望萬行林所說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寧愿水云天沒有錢，甚至沒有什么出眾的能力，也不想要水云天會和像那樣的男人扯上絲毫關系。“我這樣想是不是有些自私呢？是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所以才不想要他更出色，得到更好的發展嗎？”轉念就開始在心中這樣自責，穆然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在想什么？是因為擔心我對你不忠？”嬉笑著捏了一把穆然的鼻尖，水云天滿意地看見那雙黑色的眼睛憤怒地瞪向了自己。“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就好像我對你有信心一樣。不然我又怎么會在你面前為自己情敵說好話？”

“什么情敵……不要亂說啊。”被水云天這么一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穆然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該用怎樣的態度和面目去面對那個叛逆的少年。

“不是亂說吧。明明就連本人都親口承認了，還說要和我公平競爭的……”雖然不確定穆然究竟在為了什么而憂慮，水云天還是覺得應該先用玩笑來轉移一下穆然的注意力再說。“或許正是因為我最近真的是太過忙碌而無暇他顧，才讓他生出了什么憂慮和不安？如果因為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我的失職。”工作即便再重要，但水云天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會如此努力的初衷。

“小孩子的話你也當真……”抱怨了一句，穆然白了水云天一眼。被一個不夠成熟的孩子所喜歡并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榮耀，相反穆然倒是覺得這恰恰說明了自己的失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沒能掌握好兩人之間的關系和緊密程度，又怎么會有如此尷尬的結果？如果說小孩子是因為缺乏閱歷而不懂事的話，那自己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