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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理由:“鐘彌你不介意吧?近來我先生的事務所很忙,阿綾也要上學,我一個人太悶了,這么大年紀的人,還要找你這個小姑娘陪我玩。” “啊,我……我不介意。”于是鐘彌婉拒的話也堵在了喉嚨里,“夏川太太,你一點也不老。” 溫徒是在她們去箱根的時候到的,風塵仆仆。 熱騰騰的泉水蒸得人思緒慢了幾拍,鐘彌在湯池里泡了十來分鐘后,穿著浴衣出門,呼吸到的空氣都是泠冽的。 溫曼領她去餐廳吃飯,脫了木屐走上榻榻米,鐘彌盤腿坐下,低矮的小方桌上用小銅鍋燉著豬rou白菜,旁邊的烤架上烤著幾片河豚。 泡過溫泉,鐘彌整個人有種寧靜的舒適感,心情很好地聽溫曼跟她說泡湯的好處,這時,一陣輕輕的腳步踏著榻榻米走近,溫曼抬起頭,說了句:“來啦。” “剛下飛機,從機場開車趕過來。”溫徒又走了兩步,他是在鐘彌那一邊坐下的,面朝著溫曼。 他們見了面,沒有互相問候,仿佛已經有了種默契。鐘彌沒看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黑色西裝的一角,整潔熨貼。 溫曼看著兩人,笑了笑,模樣看上去確實登對。 “怎么想通不染白發了?” “上次回去就剪了。”溫徒雙手接過一杯茶,恭敬地喝下。 穿著和服的服務生盛來了白米飯,溫曼問:“吃過飯了嗎,一起吃吧?” “在飛機上吃過,還不餓,你們慢用。”溫徒卻只是坐了一會兒,他起了身,退出餐廳。 溫曼看著他離開,跟鐘彌笑道:“這個孩子不愛說話,像我先生。” 母子兩個的關系好像是有些生疏的,或者說,是寡淡的。 溫徒這個人表面上跟人總有距離,卻會把真正在乎的都放在心里。 鐘彌對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也并不意外。 陪溫曼用過晚飯,鐘彌回到自己的房間,服務生已經在她出門以后進來鋪好了床,她走過去躺下,放松地舒展身體,翻了個身趴著,拿出手機玩。 一雙腳走到眼前時,她抬了頭,那個人已經在面前坐下,伸出雙手把她拎過去,揉進了懷里。 鐘彌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進了房間的,看了看客廳那邊拉開的門,反應過來,他可能原本就在客廳里等她,而她直接從玄關通往臥室的那扇門進來了。 溫徒抱她抱得很緊,抱得她衣服都皺了,繃在一處,勒得難受。 鐘彌掙扎著推開他,他懵了一下,才慢慢松開。她低頭整理浴衣,系帶不牢固,自己松了開來,領口露出大片春光。 溫徒卻沒肆意盯著她看,平靜而規矩地坐著,等著她把衣服弄好,才問:“在這里玩得開心嗎?” “嗯,開心的,”鐘彌點了一下頭,不由地說,“你mama人真好。” 這些天盡心盡力帶她四處玩,東京、淺草、奈良……基本都去了一遍。 他聽到后笑了笑。 “我是無意中遇到你mama的。”鐘彌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 她在這里的消息會被通知給溫徒,是預料中的,作為母親當然會幫著兒子,鐘彌做好了溫徒找過來的準備,不過看到他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嗯,”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發,“我知道,聽她說了。” 鐘彌便不知道再說些什么,在她提出想要“一個人再想想”后的這段時間里,曾想過回去找他時會是什么樣的場景,現在兩個人又坐在一起,她心中沒有大悲也沒有大喜。 溫徒雙手托著她的臉,朝自己拉近,她閉上眼睛,那個吻落下的地方,是她的額頭。 他只是淺淺地吻了吻。 “你能來這里,我也很開心。” 27、第27章 ... 鐘彌木然盯著他, 看到他眼底的留戀落在自己臉上的每一寸角落。 溫徒吻過她就離開了房間, 剩下她一個人抱膝坐著,腦袋深深地埋進手臂之間, 一動不動地回味著剛才的片刻溫存。 他不催她,也不問她, 知道她來了,只是過來看看她就走,她要時間, 他就給她時間。 鐘彌把燈都熄滅, 獨自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思念吞沒人的方式是溫水煮青蛙,她遲鈍而麻木,最開始的痛楚過去以后,以為自己已經痊愈,直到他再度出現在面前,相擁過后, 她才發覺自己多么懷念他身上的味道。 溫徒起得很早。鐘彌以為自己醒得已經夠早了, 去酒店樓上的咖啡廳里時,看到他已經坐在那里。 她遠遠地看了一眼,想悄悄走, 沒想到他剛好轉過頭,看到了她。 她便不好再溜走,走到他對面坐下,服務生過來問她喝什么,他替她回答了, 要了三明治和熱拿鐵。咖啡端了上來,他拿起長柄奶壺幫她注入牛奶,又撕開兩包砂糖,用勺子攪拌均勻后,推到她面前,她先前在溫宅常這么喝,沒想到他也能留意到。 “我這次過來,是要幫爸爸處理一些事情。”他告訴她,“處理完,就回去。” 說的是夏川先生吧,鐘彌在街上見過他的擁護者浩浩蕩蕩的活動,大概是近來選舉在即。這意思是讓她不用在意他的存在,他過來并不是為了她嗎? 鐘彌心思復雜地喝著他調的咖啡,聽他說:“你可以在這邊多住一段時間,mama很喜歡你。” 看來,昨晚從她那里離開,他去了溫曼那里,跟她聊了不少事情。 鐘彌卻一直過意不去:“我已經添了不少麻煩了,很快也會回國。” 她已經想好,這次從箱根回大阪,她就向溫曼告辭,獨自在民宿里再住上幾天,就乘飛機回滬市。 聊到這個,正巧溫曼也來了,坐到鐘彌身邊:“在聊什么呢?” “夏川太太,早。”鐘彌想好了怎么開口,看到人來了,反而不好意思了。 “早,今天在這邊看看湖景,咱們早點回大阪去,明天去迪士尼吧?”溫曼興致勃勃地計劃。 鐘彌有些為難,溫徒則接過了話頭:“明天我帶她去吧,您還有園藝課要上。” “這是拿過接力棒了嗎?”溫曼意外了一下以后便答應下來,“那你照顧好鐘彌。” 并不需要鐘彌這個當事人答應,溫徒就接手了她,只不過她不明白,溫徒剛才還說回來是處理事情,而溫曼毫不知情,看來他那么說,果然只是為了讓她寬心而已。 鐘彌麻煩溫徒,比麻煩溫曼要好,正好,有了溫徒這個擋箭牌,不用總勞煩溫曼照顧她。鐘彌沒說什么,吃自己的三明治。 吃過早餐,三個人去蘆之湖乘觀光船,工作日的上午沒什么人,整艘船只有他們三個人,溫曼捏著船票忽然笑道:“是該把女朋友還給兒子了,我都沒發現,自己當了燈泡。” “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