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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想你應該能猜到,”藍朵嘆了口氣,“阮宥的錢,還沒給我,我只能來找你要了,要是你也不給,我實在沒辦法,還是就去找溫徒了?!?/br> “阮宥怎么會沒給你錢?”鐘彌的腦袋轟鳴起來,她這段日子過得稀里糊涂,當初等了七天沒動靜,以為就沒事了,后來竟然也沒去找阮宥確認一下,事情已經妥善解決。 “因為他沒錢呀,還是阮家的公子呢,手頭緊巴巴的,”藍朵咯咯直笑,“說要等他把跑車賣了,才有現錢給我,我就等啊等啊,你猜怎么著?” “賣車需要時間,他守信用,說給就一定會給的?!辩姀浡牭竭@里松了口氣,她還以為阮宥是臨時改了主意。 藍朵“噗嗤”一樂:“鐘彌你還不知道???他被拘留了。” 鐘彌呆住。 “怎么會……”拘留?鐘彌怎么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出。 “打沈總那一頓能是白打的?人家去做了鑒定,構成輕傷,一報警一個準。”藍朵說,“現在他電話打不通,我沒法去看他,那車也賣不了,我得什么時候拿到我的錢?鐘彌,還是你來給吧。我對你真的盡心盡力,電話里也替你瞞著溫徒呢?!?/br> 鐘彌的心里砰砰直跳,藍朵是知道她沒什么錢的,只有逼她去溫徒那里騙。 而她已經過膩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害怕溫徒總有一天會知道,她最開始接近他的荒唐目的。她不能再錯下去。 說謊的人都會受到懲罰。 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 無論什么東西,都有相對應的代價。 她逃不掉的。 鐘彌沉默良久,抬頭說:“對不起,藍朵,錢我拿不出來?!?/br> 藍朵對這個回答很吃驚,愣在那里半天。 籌碼之所以可以成為籌碼,那是因為它可以用來威脅別人,那是對方在乎的東西。 如果不再在乎,它就構不成威脅,無法成為籌碼,一文不值。 藍朵愣完,冷笑起來:“那好,所以,你為了幫阮宥,故意去勾引溫徒,你知道阮家死活不會接受門不當戶不對的兒媳,接近溫徒是想讓他為了你跟阮黎安翻臉,這件事我拿去告訴溫徒也沒關系對嗎?” 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始末從藍朵嘴里說出來,鐘彌慚愧得無地自容,簡直疑惑起自己,怎么會有當初那樣天真的想法。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鎮定。 “鐘彌你還真可愛,你不愿意替阮宥買單,知道后果是什么嗎?”藍朵的目光變得陰狠,“我想溫先生應該很樂意出更高的價錢向我買下這個秘密,因為,我可以把它告訴阮老爺子,讓他對阮宥更加失望。溫先生,你說對嗎?” 最后一句話,徹底澆醒了鐘彌,她心里升起從未有過的恐懼。 她回過頭,看到溫徒的臉,他就在背后站著,目光平靜,恍若未聞。 他只是不放心她,于是跟過來看看。 藍朵被鐘彌拒絕,正一籌莫展時看到了溫徒,便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一切都是這么偶然。 怪不得任何人。 鐘彌不覺從椅子上站起來,往旁邊退了退,她只看了一眼溫徒,就移開了視線,她無法去看溫徒臉上的表情,她后退,再后退。 “鐘彌!”溫徒忽然叫道,伸出手要拉她,卻只拉到一片袖子。 她出其不意地抓起包跑了,朝門外跑去,衣服穿得簡單有個好處,就是方便跑路,觀光電梯正停在了這一層,鐘彌閃身進去,門立刻合上下行。 溫徒追到門前,眼睜睜地看著電梯下降,他攤開手掌,里面躺著一顆紐扣,是她袖口上的那顆,還掛著扯斷的棉線。 “溫先生?!彼{朵跟過來,“我說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 而他還陷在一片恍惚中。 該來的總會發生,這段日子跟她在一起,像是夢境,那么不真實。 她還是跑了。 “走吧?!睖赝經]動,他心中有暗流在緩緩翻涌,朝著不為人知的方向蜿蜒,“你的帳,我會找你算?!?/br> 21、第21章 ... 一束手電筒的光線劃破黑暗。緊接著, 頭頂上的燈被打開。 阮宥本能地用手擋住眼睛, 腳步聲朝著他的方向來,在門前停下, 一陣鑰匙碰撞的清脆聲。 鐵門”哐當“一下推開。 “阮宥?!庇腥私兴俺鋈チ恕!?/br> 阮宥站起來跟著人往外走, 眼睛逐漸適應了光線,一走出門外,他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等他的人。 溫徒。 他看著溫徒笑了一聲:“沒想到把我弄出來的人是你?!?/br> 手里的手銬被揭開, 沒收的手機和錢包也還到手里, 溫徒領著他出了派出所:“上車。” 阮宥看看他,上了車。 拘留所里的日子并不好過,幾天來,阮宥一直沒睡好,靠在軟和的椅背上,眼睛木然睜著。 “頭發怎么黑了?小心老頭看了不高興?!?/br> 溫徒道:“那就讓他不高興。” “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真稀奇。” 溫徒陡然變得沉默, 目光冷了下去, 阮宥順著他的話想了想,從椅背上彈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你……?” 溫徒莫名來了句:“鐘彌走了?!?/br> “你都知道了。”阮宥抽了口涼氣, 被抓進去蹲號子以來,他最擔心這個。 他并不在乎藍朵去揭發自己,她要那么多錢簡直是個笑話。 然而,他發現鐘彌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跟溫徒真的走到了一起。 他虧欠鐘彌, 不忍心讓他們之間產生隔閡。 溫徒側頭:“我早知道了。” 他順手從座位旁抽出一只厚厚的信封,扔在阮宥腿上。 厚厚一疊照片,那可不是攝影作品,沒有構圖、光線可言,而是來自私家偵探的杰作。 大概是從跟鐘彌見過幾面以后開始。 阮宥翻到最下面幾張照片,那是他走進了鐘彌家的小區,上了樓,坐在她家的門前。 那一天,是鐘彌和溫徒第一次約會,阮宥不放心,后來,去她家門前等她。 阮宥想起那一天他去過兩次,第一次,是為她戴上了項鏈,那條蒂芙尼的鎖骨鏈…… 他買完單后,出來時,遇到了溫徒。兩個人擦身而過,互不相視。 后來溫徒在鐘彌的脖子上看到了它,一目了然。 阮宥這下有了覺悟,自己果然不是個做大事的料,策劃個陰謀也漏洞百出,自嘲道:“讓你見笑了,你盡管去跟老頭說,他要問我,我都承認?!?/br> 溫徒不語,阮宥又加上了一句:“但是鐘彌……她沒有想要害你,她早就收手了,她對你是真……” “不用你告訴我?!睖赝酱驍嗨脑?。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