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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朵贊嘆著:“不仔細看,你連毛孔都沒有。” 她給鐘彌稍稍修了點眉弓上的雜毛,隨意掃了眉粉,一對漂亮的柳葉眉就自然成形,她連眼線也不用怎么勾,濃黑的眼睫是天然的眼線,藍朵感覺無從下手,忽然聽到鐘彌問:“可以化個日式的腮紅嗎?” 鐘彌心里還在向往著白天的那位試鞋子的小姐,她身上有股矜貴的氣質。 “那種腮紅適合小女生。”藍朵幫她拉長了眼線,“別浪費了你的好底子。” 一切準備完畢后,她們打車去了聚會地點,把邀請函遞給門口的保安。 鐘彌初次涉足這樣光鮮浮夸的場合,好奇之余,緊張更多,藍朵領著她一路走過柔軟的地毯,遇到熟悉的臉孔,便停下寒暄,順帶介紹一下身邊的鐘彌。 像鐘彌這樣的新鮮血液,異常招蜂引蝶,夸張的恭維快把她淹沒了。進宴廳不到十分鐘,藍朵不著痕跡地替她擋開了幾撥公子哥。 “他們夸你倒是真心的,但你別信。”藍朵笑吟吟地看著鐘彌緋紅的臉蛋,還好沒有給她上腮紅,那是多此一舉,“他們對每個女孩都這么說。” 鐘彌此時卻只關心一件事:“溫徒什么時候來?” 她今晚的目標,就是那個人。 藍朵低頭看時間,抬頭四處環顧一番:“你別著急。” 鐘彌不是著急,她縮了縮腳,低下頭,昂貴的高跟鞋穿在腳上,擁有一種奪目的精致,卻讓她感到腳底生疼。 美麗有美麗的代價,舒適并不是它的代名詞。 想著,又一位先生舉著香檳迎過來:“藍小姐,好久不見。” 鐘彌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深呼吸。 她借口上廁所,暫時逃進了這里,這一晚的應酬比她過去二十幾年加起來的還要多。跟著藍朵叫了一輪“X先生”“X小姐”,她一個人也沒記住。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只是沖著溫徒來的。 她對著鏡子整理了妝容,補了口紅,一張粉撲撲的臉就這樣出現在鏡子的另一邊。 試鞋子的小姐?鐘彌一愣,她今天也來參加這個聚會。 不過對方對她毫無印象,只是在發現被注視后,友好地朝她笑了笑。 鐘彌回了個微笑后,出了洗手間,沒走幾步,就遇到了女孩的男伴,那個白頭發的男人。 沒想到還會再見面。 換了衣服化了妝的鐘彌,與白天全然變了一個風格,男人本來沒注意到她——如果藍朵沒有找過來的話。 “鐘彌,怎么進去這么久?你快跟我來。”藍朵挽住鐘彌的手腕,與此同時,她就看到了那個人。 “溫先生?”藍朵驚訝道,隨即露出欣喜的微笑。 男人這才朝她們看過來,第一眼卻不是看藍朵,目光落進鐘彌的眼里。那一刻,鐘彌呆呆地跟這雙漂亮的眉眼對視。 他目光卻又萌生出了一點疑惑,往下移去,看了一眼她腳上那雙昂貴的鞋子,仿佛是在確認似的,這世界上的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 是他。 原來他就是溫徒。 2、第2章 ... 溫徒并不收斂對鐘彌的注視。 即使藍朵看兩個人的眼神已經曖昧了起來,她明顯嗅到了情愫暗涌的味道。 藍朵喜上眉梢,給兩個人互相做了介紹,不過這時溫徒便有些淡淡的,問候了“鐘小姐”以后,就被他剛從洗手間里出來的女伴帶走了。 “有戲。”溫徒一走,藍朵就跟鐘彌這樣說。 “嗯?” “他剛才盯著你看呢。” 那是因為先前他們見過面。 鐘彌的前后反差有點大,在商場的時候還是個穿白T牛仔褲的土妞,這會兒盛裝打扮上了,有種灰姑娘蛻變的感覺,她說不上這種感覺是好是壞,也不知道溫徒會在心里怎么看她。 鐘彌遠遠地觀察著溫徒,他的表情一直很寡淡,就是那種即使笑,肌rou展開的幅度也十分小的寡淡。倒是他身邊的小姑娘一直在眉飛色舞地嘰里咕嚕,他只是平和地應答兩句。 他們是什么關系,兄妹?剛剛小姑娘叫他“歐尼醬”,比“尼桑”還要親密一點的稱呼。 “我去引開那個小丫頭,你去搭訕吧。”藍朵拾掇鐘彌開始行動。 “搭訕?我……我不知道說點什么。” 藍朵想起來鐘彌在這方面還是個生手,生手有生手的好處,生澀對于男人而言是一種非凡的有趣,然而,這種時候就顯露出了短板。 藍朵拿了支香檳給她:“去潑他。” “什么?”鐘彌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 “你假裝不小心潑他一身酒,然后道歉,替他清理。” 其實這種辦法很老套,但管用,即使被識破,也能讓對方領會到其中的暗示。 鐘彌捏著高腳杯猶豫不已:“我做不來……” “硬著頭皮上。”藍朵挽住她的手,把她往溫徒那邊帶,“走吧,你先前不是已經都想好了嗎?” 是啊,都想好了,都下定決心了,她不僅要做,還要做到底。 鐘彌恍惚腳步一滯,手卻沒拿穩,冰涼的液體淋在她胸口,迅速滲透了淺色的衣料,順著裙擺滴到地毯上。 “哎呀。”頓時,藍朵倒吸了一口涼氣,把她手里的杯子拿過去。 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很快到位,遞來一大把紙巾,蹲下身清理地面上的狼藉。宴廳里都是教養良好的客人,他們并不側目,平靜地從身邊走過去。鐘彌木然站在那里,被酒水浸透的裙子貼在皮膚上,又濕又冷。 如果這時她回一回頭,就可以發現,隔著人群,溫徒的目光遠遠地傳遞過來。他皺了皺眉頭,朝這邊走了幾步,又停住了。 回到家里時還不到九點。 鐘彌脫掉滿是酒漬的連衣裙,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用熱水沖刷著自己的臉。她搞砸了這次機會,今天晚上的表現很糟糕。 閉上眼睛,腦海里浮出了阮宥的臉,他一定很失望吧。 藍朵已經把情況匯報給了他,鐘彌擦著頭發出門時,發現床上的手機在振動,來電顯示正是阮宥的名字。 “你別著急,我從來沒要求你第一次見面就有進展,這事要慢慢來的。”他的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鐘彌愣了愣,道歉的話都無從下口,只能單音節回應:“嗯……” 阮宥問:“聽藍朵說,溫徒一直看著你?” “沒有,后來他一直跟他的女伴在一起,我沒有說得上話。” “對不起,是我沒說。”阮宥道,“那個女孩子是他的meimei,你別擔心。” 你別擔心。 你別著急。 鐘彌聽不進其他的話,滿腦子都是阮宥這種柔軟的語調,即使他這樣耐心地安慰她,是因為對她有所求。 她喜歡阮宥,所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