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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不行的……”帝玨看著他這幅不甘的模樣,緩緩伸出手捏了捏眉心。“阿九,時局所迫,袁世凱并沒有那么多時間。你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你不想看見行動自如的我?”沈乾清低下頭,臉上竟是飄飄忽忽的騰起了兩道紅云。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什么令他羞赧之事。“可是……”沈乾清的聲音細(xì)若蚊蠅。“可是,一秒鐘也不想見不到雕仙。”“沒有雕仙的話,我怕我會想你想的自殺。”“都是因為太喜歡雕仙了。”帝玨聽著他這些沒頭尾的話,心中卻莫名煩躁起來:“沈乾清,你已經(jīng)不是十三歲的沈阿九,為何依舊如此幼稚?”“雕仙……?”帝玨閉著眼睛,小幅度搖著頭,似乎是說給他自己聽般的喃喃自語:“若不是,若不是沈阿九為我才落得如此凄慘下場……我其實,根本就想一直睡下去。”沈乾清難以置信的扳住帝玨的肩膀,聲音有些破音的尖利:“帝玨!帝玨!我不允許!我不允許!我知道的,沈阿九最后唯一的留戀就是你,你唯一的可以念想的也只有他,所以你來找福臨,你來找我……你現(xiàn)在同樣已經(jīng)不能再離開沈阿九,不能離開我沈乾清了!否則,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義?”他說著說著,竟張狂肆意的大笑起來,好像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對方唯一的軟肋把柄。“你瘋了。”帝玨神色冷酷的看著笑的幾乎要流出眼淚的沈乾清,拂袖轉(zhuǎn)身。“所以,不若繼續(xù)沉睡,等待一個新的帝王盛世的到來。”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二章一九一五年的寒冬此時終于完全到來。同年十二月,袁世凱復(fù)辟帝制,改一九一六年為“洪憲元年”,建國稱“中華帝國”。沈乾清聽到這個消息時,并不曾如何驚訝。他只是又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看手里的電報,慢慢的將這張薄薄的紙片撕扯殆盡。“去,發(fā)封電報給昆明的蔡鍔先生,就說,時間差不多了,讓他做好準(zhǔn)備。”沈乾清又拿起桌上幾份文件,眉頭禁皺。“沈先生,有您的電話。”“嗯?”沈乾清起身走至桌旁,將話筒舉到耳邊。“沈兄,為何直接來了總部?身份暴露了嗎?”“沒有。我只是覺得,大學(xué)教師這個職業(yè)對我們的革命事業(yè)完全沒有任何幫助。何況袁世凱稱帝,我們險阻重重,情勢不容許我再安逸下去。”“孫先生已經(jīng)完全批準(zhǔn)了我們的行動。只要蔡先生那里完全武裝完畢,我們可以立即發(fā)動反袁運(yùn)動,一舉推翻他的專制政權(quán)。”……掛了電話,沈乾清摩挲著不小心從領(lǐng)子中掉出來的小小布袋,臉上露出了難過的表情。——雕仙雕仙,我不在你身邊,你有想過我嗎?————————————————————————新華宮,原大總統(tǒng)府內(nèi)。帝玨一身特制的玉白古韻長衫,頎長瘦削卻并不單薄的身影立在玉蘭樹下,長發(fā)在風(fēng)中微微拂動。遠(yuǎn)遠(yuǎn)看去,真真是那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他真的很好奇。這里的白玉蘭,似乎永不凋謝?“沈先生,賞花?”帝玨半轉(zhuǎn)過頭,微微頷首。姓潘的溫雅男人伸手,悄無聲息的折下一朵開放的正好的白玉蘭,遞到了帝玨面前。帝玨用詢問的眼神看他。“人如玉,玉如蘭,人如玉蘭。”“……”帝玨怔了一下,視線掠過那朵精致的,猶如由整塊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玉蘭花朵,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離開。男人目送著帝玨僵直的背影緩緩遠(yuǎn)走,目光漸漸變的空茫而悠遠(yuǎn)。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時光久遠(yuǎn)、卻令他沉迷的回憶。良久,他忽而輕笑一聲:“……玨兒,你可真是將為父忘的一干二凈了。”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三章-玉石微笑帝玨整日與袁世凱呆在一處。夜晚的時候,他會悄悄的變回本體藏在袁世凱不睡的那個枕頭下面,一縷一縷吸收著已經(jīng)被天道認(rèn)可的袁世凱的帝王精氣。正常來說,只要有足夠的精氣,或者補(bǔ)充到一定境界,他就不會再沒由來的陷入沉睡。然而每日他靜靜的吸收時,總會奇怪的自然而然的失去意識。當(dāng)他醒來時,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客房床上。這很詭異。他懷疑是自己吸取的太過入迷而舒適的睡了過去、或是記憶精神錯亂了——在他漫長的生命中,這種事時有發(fā)生。然而次數(shù)一多,他不得不重視起來。——————————————————————“沈先生,潘某小小禮物,謹(jǐn)作私人饋贈。”帝玨偏過頭看了看笑的柔和的潘先生,看到了他手里那個裱的極其精美的畫卷。他搖搖頭,表示拒絕。潘先生依舊握著畫卷,笑容更深:“不如打開看看畫的什么,再決定收不收?”帝玨聽了這話,確實伸手拿了畫卷,放在桌上,輕輕鋪開。他的眼色一下子幽深起來,深邃的黑瞳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何意?”他面色依舊肅然,似乎并不為其所動。“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這個場景很有意境。”潘先生用手撫過畫面,手指不經(jīng)意間和帝玨的小指碰了一下。帝玨將手負(fù)至身后,細(xì)細(xì)端詳這幅幾乎令他自己也在心中小小驚艷了一番的畫作。很古樸的水墨作畫。無他,一樹、一人、一朵花,全矣。其下一枚印章,印二繁體大字。帝玨并不懂。然而畫中風(fēng)味,細(xì)說不得,只意會耳。畫上的帝玨,手中托著一朵小小玉蘭,立于玉蘭樹下。水墨繪出的絕世風(fēng)骨,竟令他自己也要動容。他從未知曉,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樣子。他的嘴角漸漸上彎。控制不住的,有細(xì)細(xì)小小的破裂聲陸續(xù)響起——帝玨伸手遮擋了自己的臉,被潘先生輕握住手腕,使得那一張正在碎裂的臉龐,暴露在潘先生眼中。帝玨不以為意。他要看,就看罷。他早已忘了此時心中滿溢充斥的是什么——那是一種被稱為“欣喜”的東西。已經(jīng)有玉屑紛揚(yáng)下落。帝玨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潘先生眼中的那個倒映的人影。那人面容生動,眉眼微彎,唇邊若有似無的嗪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這是真正在笑的帝玨。千萬年來,從沒有人有幸見到過這個玉雕之仙的笑容。除了,今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