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
有一絲意識在飄蕩。“其欣!”我聽到容止危嘶啞發顫的叫聲,身體一輕,被一下子抱了起來。臉被他攬到胸膛,他的手指顫抖的伸到我的鼻端探我的呼吸。我想推開他,想掙扎出他的懷抱,卻已經沒有一絲力氣。“華其欣,華其欣怎么會在這里?”“他竟然混入了武林大會!這里還有沒有別的jian細?”“不能放他走!讓他償命來!”“我的三個師兄都死在他的手里!”師父撿起地上的長劍,厲聲說道:“華其欣是本門逆徒,勾結魔教,大逆不道,你不能帶走他!”容止危抱著我站起身來,冷笑一聲,摘下臉上的面具:“勾結魔教?那便正好,我便是天重門容止危!”一片驚呼聲中,眾人看清的他的面容——那是一張邪侫絕美的面龐,額心一團黑色的火焰,純黑的發絲和披風映襯著他雪白的面頰,墨色的雙瞳如同魔魘中幽深的潭水,帶著兇狠,暴戾又危險的邪意,勾起的唇角顯得挑釁而不屑,如同千年的冰霜般,冷冷的睥睨眾人。“果然你是魔教中人,華其欣早就跟魔教勾結,將我派無上的心法傳入了魔教!你說什么封喉訣,完全是惡意捏造,掩人耳目,無中生有,毫無憑據!我派的心法秘笈怎么能跟邪魔歪道的武功相提并論!”師父怒喝:“魔教作惡多端,危害武林,逆徒華其欣更是玷污了中原武林的名頭,人人得而誅之!今天就算我死,也要維護武林正義!”一片刺耳的金屬聲響起,眾人紛紛抽出兵刃,一時間正耀頂上數千寒光凜凜的利刃正對著容止危,群情激憤,連成一片憤怒的海洋:“魔教妖孽!竟敢當眾現身!”千余豪杰如怒潮狂涌,勢不可當,猛聽呼呼呼聲刀劍共進,連珠箭發,密密層層,勢如破竹。容止危嗤啦一聲扯下披風,護在我身上,倏然間輕飄飄的躍起,轉了幾個圈,足尖在十幾劍尖之上輕輕一點,縱躍而過,但聽啷啷聲不絕于耳,被他足尖踏過的長劍都震碎遍地。眾人的怒喝聲更加震耳欲聾,一條滿是倒鉤的長鞭倏然甩來,容止危側身避過,手指一彈,鞭子斷成數截飛落人群,頓時鮮血濺出。容止危一手抱住我,一手奪下凌空奪下眾人兵刃,在瞬間將兵刃用掌力震成鋒利的碎片,向人群中飛擲而出,耳邊一片慘叫連連,血rou橫飛,群豪陣腳大亂。師父咬牙喝道:“這逆徒出自我門!你要帶走他盡管朝著我來!莫要殘害武林同道!”容止危冷笑一聲:“我要帶走他,這里難道能攔得住我?”眾人此時已無人敢答,我聽見蘇澈憤怒的質問:“華其欣!你說你殺了容止危,為何他仍會站在這里?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人,同魔教沆瀣一氣?”我顫抖著嘴唇,已是說不出一句話,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下,卻是無力抹去。“蘇公子,”容止危突然冷冷的說道,“你師弟為了救你受了傷,你也要殺他嗎?”蘇澈的手指緊緊握成拳,嘴唇咬的發白:“他跟魔教勾結,早就同你狼狽為jian,何況慣會撒謊,誰知道他是真傷假傷!”容止危冷笑道:“那很好,現在我想將他帶走,可以嗎?”師父緊握長劍,大聲喝道:“魔教是武林公敵!休想為所欲為,橫來直往!”容止危雙目如同冷冽的寒冰:“我沒問你,老家伙!我只問你兒子,愿不愿意讓我帶他走。”師父氣的面色發青,半天說不出話來,拿著長劍的手直哆嗦。蘇澈顫聲道:“為什么要問我?華其欣早已被逐出師門,跟我、跟浮劍山莊都沒有半點關系!”容止危輕笑一聲:“希望你一直記得今天說過的話,日后可不要反悔。”我緊閉著雙眼,感覺到意識在一點一點離體而去。白茫茫的,如同身處雪原,一片白皚皚的大雪,一眼望不到盡頭,好冷好冷,漫天柔軟的雪花輕盈的飄落,落在我的身上,慢慢將我掩埋。雖然眼淚緩緩滑落,但其實心里卻不想哭,一點也不想哭了。我只想這樣沉沉睡去,睡在這冰冷的雪的世界里,永遠長眠,不要醒來。第三十二章也不知過了多久,腦中才漸漸有了一點意識,胸口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幾乎要透不過氣來,但一股暖熱的真氣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間游走不停,厥陰俞xue不斷有新的真氣注入,我的氣息才勉勉強強不至絕斷。我微微張開眼睛,燭光輕輕跳躍著,映照出模糊的景象,簡單的床鋪桌椅,看上去像是一間小客棧。我正躺在一個人的懷里,他一手按著我的背心,一手握著我的手掌,將真氣慢慢輸進我的體內。視線逐漸清晰,我看到了他的臉——燭光下眉頭緊鎖,一雙絕美的眼睛正焦急的凝視著我,高挺的鼻梁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我睜開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怔怔的看著他。他沒有開口說話,怕散了真氣,手上仍是不停,真氣在我體內不停的游走,綿厚不絕,絲絲滲入,我的呼吸漸漸順暢起來。他輕輕動了動嘴唇,卻仍然沒說什么,只是凝視著我。我微微動了動,牽動的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別動。”他低聲說,將我抱得緊了一些。我悄悄將另一只手伸進自己的衣襟,那下面系著一把匕首。我知道此時的自己虛軟無力,多半不成,但這已經是我心中唯一的執念,除了拼死最后一搏,心中再沒別的念頭。我握緊刀柄,深深的呼吸了幾下,胸口又是一陣劇痛,不過已經顧不上了。我積攢了半天力氣,突然向容止危的胸口刺下,容止危不閃不避,手仍然不離我的身體,只是一股內力反激,我還沒碰到他,握著刀子的手便被一下彈開了。他依然不動,將我緊抱在懷里,只是嘴唇一勾,冷笑了一聲:“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想殺我,當真是執迷不悟,不自量力。”我緊閉的眼睛顫抖著,我知道,我的武功和他相差太遠,原先就殺不了他,現在不但內力全失,還身受重傷,要想殺他,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所以他才不會怕我,連躲都用不著躲。所以我才無法逃脫他的掌握,只能任他□。匕首仍然握在我的手中,我慢慢閉上眼睛,毫不留情的用力向自己的頸中橫刀刎去。容止危大驚失色,驚惶失措的一下放開我的手,奮力打掉我手中的匕首,可是已經遲了,鮮血濺落在他的臉上,胸前,衣襟,溫熱的液體流下我的頸項,就如同早已干涸的淚水一般熱,一般痛。以前我從來都不明白絕望是什么感覺,也不懂什么叫萬念俱灰,總是覺得還有希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