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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知安起身,看到他手腕上的電子表,目光頓了頓,沒有說什么,點點頭轉身修行去了。午知安一輩子清心寡欲,全副精力都用于修行,雖說養(yǎng)了午軒十三四年,但那是基于石振的托付和靈藥資助上。他僅是護持午軒平安,沒記得給過午軒什么關懷和禮物,就是這塊電子手表,也只是午軒想去城里讀書,他去給午軒辦理轉學手續(xù)時隨手買下,給午軒做了十三歲生日禮物。卻沒想到,現(xiàn)如今反是因為午軒,他才得了急需的功法。午知安知道午軒資質(zhì)超凡,但午軒會成為一位方外高人認定的準徒,這還是在他意料之外。早前午軒回來看他,那位靈覺浩瀚的高人看在他將午軒養(yǎng)大的情分上,賜給他一門極佳的輔助功法。他資質(zhì)極差,習武修行一輩子至今也只是意念境界,臨到老了,氣血衰敗,他早就沒了晉升的奢望,也不適合再更換主修法門,那位高人傳他的輔助功法偏重于益壽延年,正是他求而不得的。想到這里,午知安心里任是古井無波,也不禁略有感觸,但進入靜室后便又恢復死水般的寂靜。午軒先是目送這位清瘦淡漠的老人消失在靜室方向,而后去吃了胡志堂煮的水餃,又吩咐同樣沉默寡言的胡志堂不要打攪他,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鄉(xiāng)下比城里清靜許多,午知安一直住在村鎮(zhèn)邊緣,午軒也罕有深入村鎮(zhèn)的時候,他們都不與人親近,現(xiàn)在便沒有什么親戚鄰居需要拜年。倒是有不少住在附近的仙主粉絲一大早就圍在午家門外打轉,卻懾于午知安的威嚴不敢靠前。孩童笑鬧的聲音傳來,午家古樸安靜的小院顯得異常冷清。午軒在自己房間給許家打電話拜年。許mama接的電話,有點嘮叨的問他什么時候回去,他說就在這兩天。他問許盛陽呢,許mama說那懶蟲還沒起床。他嘴角就帶了一絲笑意。他抬頭看了看窗外嘰嘰喳喳的麻雀,雖說自幼過慣了年復一年的僻靜生活,也沒覺得不適應,但現(xiàn)在他突然很想許盛陽的笑臉,也很想喝許mama燉的牛骨湯。他沒有說太多,片刻后掛上電話,伸手拉上窗簾,留下一道替身幻影,進了水墨洞天。他已用禪印菩提加速時光二百多天,在他盡力淬煉修行之下,身體已經(jīng)成長得足以承受顯化境界靈力,他本身修為也已距離“顯化”境界不遠。既是自然成長,這么長時間下來,他的個頭和容貌肯定會有明顯的變化,不過他早有準備,始終用符咒掩飾著,日后慢慢放開來即可,倒沒什么麻煩。今天白天他再消耗一些禪印菩提,最遲今晚,他就能晉升顯化,然后飛天遁地去嚇一嚇許盛陽。想及許盛陽看到他顯化現(xiàn)身時目瞪口呆的傻愣模樣,他不禁又淡淡的笑了笑。小院就這么繼續(xù)清靜著,一如既往,宛如隔絕于世。下午,突然有三位客人不請自來。胡志堂過去開門。午軒正在水墨洞天中修行,感知到動靜,他也沒睜開眼,只自將漫漫虛無般的靈覺從水墨洞天中往外掃探過去。靈覺一掃,他瞬間看清來人是誰,不由雙眼一睜,眸底冰冷。找死的東西,還沒去找你,你們倒是敢來!午軒周身氣勢鼓蕩,心底瞬間浮現(xiàn)森寒殺機。來的竟是他重生前的熟人,兩男一女:程昌明、武搏、何婠。這三人曾被何通玄縱容著害他靈根,毀他一生,而后卻又換做是他被何通玄縱容著竭力修行報復過去,一掌一掌將之慢慢拍死!他們之間的恩怨生死,在何通玄看來,不過是兒戲。但那些且不去說,以后他自有相應的報答。今日,若只是眼高于頂?shù)暮螉^來,他還會微有意外,但是看到程昌明,他哪還不明白:戚家依然不消停。胡志堂剛剛把門打開,何婠便率先進門,脆生生的叫道:“午老爺子,義父讓我和四師兄來給您拜年了。”她肆無忌憚地將“意念”圓滿的靈覺往午家一掃,顧盼生輝的笑著打量午家院落,根本沒有理會胡志堂的問詢,徑直挽著武搏的胳膊走向午家堂屋。武搏英武健碩而不茍言笑。他有二十三四的年齡,卻有“出竅”小成的修為,也難怪他深沉自傲。程昌明修為略差,也有“意念”巔峰的修為,卻是異常的風流倜儻和矜持從容。武搏、何婠都是山西隱世門派“三烏門”掌門的弟子,算是午軒重生前的師兄和師姐。三烏門的掌門名喚何通玄,乃是顯化境界的強者。何通玄終生未娶,喜怒不定,性情十分怪異,他收下的弟子很多,義女何婠與四弟子武搏是青梅竹馬,也是少數(shù)幾個與他住在一起的真?zhèn)鞯茏印?/br>程昌明則是東南程家的嫡系子弟。程家是三十多年前才開始崛起的家族,看似與津平市的戚家沒有什么來往,其實它是隱秘的依附于戚家的勢力之一。程家家主就是戚家老太爺戚宗琥的秘傳弟子,經(jīng)常為戚宗琥處理一些陰暗勾當。所以午軒看到程昌明,便如同看到戚家的蠢蠢欲動。程昌明慣會挑撥離間利用旁人,他這次過來,又能有什么花樣?午軒用靈覺從何婠、武搏、程昌明三人身上一一掃過,如果看待死人。他已經(jīng)重生而來,從凡人的時間觀念上看,前世仇恨還沒有發(fā)生,這三人似乎都還無辜,但在略有道行的修行者眼中,人有過去、現(xiàn)在、未來,這三者都是人在時光長河中留下的烙印。如果他有仙家通天的道行,他必然會將這三人的過去、現(xiàn)在、未來一切在時光長河中的烙印全部抹殺……這三個雜碎,連同他們背后的主謀,他全都恨之入骨,殺一次根本不夠。不過,要殺也不能是今天,不能是近日。這三人背后有何通玄,有程家,有戚家,要殺也要有個適當?shù)臍⒎ǎ駝t他只能成為眾矢之的。更重要的是,他以后要殺的人可不止這三個跳梁小丑。除此之外,那名石家派來暗中保護和觀察他的修行者已經(jīng)在除夕晚悄然離去,那人剛剛離開,這三人就緊隨其后的出現(xiàn),顯然意味著更多的麻煩即將接踵而來……當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佛不動而魔找死。午軒心念電轉,殺機緩緩散去,雙眸也恢復了淡泊安閑,靈覺一動便瞬間出了水墨洞天。外面,午知安從靜室中踱步而出,平淡的道:“勞他記掛,請坐吧,小胡,上茶。”何婠看清了午知安的年邁和修為,眼底掩住那一絲不屑,很顯直爽的笑吟吟的問候了幾句,又敷衍著向午知安介紹了武搏和程昌明,而后轉口就問:“午軒呢?他演的梵華我也看了,還不錯。”午知安對她的不屑視若不見,喝了口茶,才淡淡的道:“他在練功。何小姐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