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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四年不見,他們兩個曾經你打我、我揍你的發小之間的深厚交情,居然早已疏離了這么多。許盛陽轉頭看看旁邊,一伸手拉住午軒的胳膊,“來,咱們走這里,離校門還遠著呢。咱們邊走邊說。”午軒無所謂,與他轉到道旁常青樹后的墻邊小道上,一前一后地走。許盛陽走在前面,偏過頭來問他:“午爺爺是練氣功的大家,功力比以前更深厚了許多吧?”“應該是吧,他一直勤修苦練。”午軒想起那個極少對他露出笑臉的老人,語氣竟更淡了一些。他的爺爺,午知安,勉強也是個修行者。說到修行,并不是誰都能夠真正去“修行”的。想要修行,必須先覺醒“靈覺”,用以感知和搬運天地間稀薄的靈氣——靈氣有靈,不是簡簡單單的普通氣息,如果你不能感應到,那么任你靈根多么優秀,任你一輩子吐納苦修,也無法有效的吸收到靈氣,那就幾乎不可能踏入修行的門檻。如果說修行者是一個特殊的“盆”,那么——“靈根”是那特殊且必要的盆底和盆沿,有它堵著,盆才不會漏,有它撐著,盆才有支撐力。“靈覺”則相當于一個極其特殊的勺子,必須擁有它,修行者才能緩緩的往盆里舀放靈氣。有的“勺子”能大如拳頭,有的“勺子”卻小如芝麻!其中差別,可想而知。午軒的爺爺午知安,少年時候苦練內家拳,中年時候開始覺醒“靈覺”,覺醒后的靈覺卻比較弱小,任他修行幾十年也仍舊沒有什么修為。他在靈異圈中沒有名頭,就算在普通人中傳出了“氣功大師”的名號,也只不過讓強大些的修行者不屑的一笑罷了。但他對修行卻有著極為強烈的執念!不過,修行者本就不多,強者更是珍稀,一般的修行者都會做出類似午知安的選擇。靈異圈復雜混亂,水也很深,但它遠遠稱不上“修行界”,它連“界”的皮毛都沾不上。從它的名字——靈異“圈”上就可以看出來,它只是一個聚集了特殊人群和特異物種的小圈子而已。可想而知,世界上能夠覺醒“靈覺”再煉出“修為”的人,相對于整個世界的人口而言有多么稀少。“那……午軒你學得怎么樣了?”許盛陽等了等,見午軒沉默,忍不住問道。他心里其實特別羨慕午軒能得到大師的真傳。“還行,我的吐納修行也一直沒有撂下。”午軒在今日之前還沒有“靈覺”,當然也談不上修行,他練的是爺爺年少時苦練的內家拳法,以補養身體,內增元氣為主旨。他小時候還一直把那門內家拳法當作傳家至寶……但這些沒必要對許盛陽詳細說明。他看向許盛陽,也明白許盛陽想說什么。許盛陽打小就是個武癡。許盛陽果然握了下拳頭,飽含期待的認真說道:“我很久沒有見過真正的內家氣功高手了,你要是有空,什么時候能再指點指點我?”畢竟已經四年沒見了,許盛陽問得有些客氣。午軒想起童年,濃眉微微挑了一下,隱約帶著一絲笑意的說:“你想試的話,等明天你打完球,我可以再陪你練練手。”又添了一句,“到時你別喊痛就行。”許盛陽轉頭看到他的神情,想起自己以前被他胖揍無數次的情形,又想起自己耍賴使詐才勉強把他打回去的寥寥幾次,不禁哈的一聲笑起來:“那就這么說定了!能再見識到你的氣功,我是挨揍也歡樂!不過,你的實力肯定今非昔比了,下手可得稍微輕點兒啊。”午軒嘴角微微翹了下,心里有些久違的輕松和愉悅,卻沒有回應他這句話。說話間到了校門口,午軒徑直向西拐。許盛陽沒有啰嗦,安靜的雙手插兜的站著,目送他走開。午軒頓了一下,轉頭道:“我先走了,回見。”許盛陽立即笑得露出兩排整齊白牙,伸出一只手來灑脫的揮了下:“回見。走路當心。”……午軒先去西邊商店買了面包和酸奶,又買了一整套豪華餐具,包括一柄結實的大勺子、一柄烤rou的大鋼叉,還問了店主一些關于“旅游”的問題。他本就知道城北的郊外有一家旅行社。然后他沿著街道走出一段路,時不時走進店鋪里購買一些不起眼的、多多少少都屬于生活用品的東西。他買的東西不算多,精挑細選后全都裝到書包里背著。最后,他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進去:“去城北旅行社,師傅請走近路,我趕時間。”司機是個胖乎乎的大叔,戴著金絲眼鏡,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笑著說:“放心吧同學,絕對走近道。千樹城我熟悉,走了幾十年了。”午軒撕開面包袋,擰開酸奶。司機開著車,隨意的搭話問:“同學下午不上課了嗎?”午軒啃了一口干面包,就著一口酸奶咀嚼著咽下,“上課。”司機“哦”了一聲,沒說什么。午軒繼續吃面包。他吃得快,卻幾乎沒有聲音,吃完把面包袋和酸奶瓶收起來,看著前方,一邊想著什么,一邊閑聊似的淡淡的說道:“明天周末,網友打電話說要過來玩。我是暑假班,因為住校,下午和晚上不好出來,只能趁著今天中午有空,趕緊提前去旅行社那邊看看了。如果時間充足,待會兒我或許還能就近去遇佛山上踩踩點,找找景致。大叔有什么推薦的嗎?”司機聽著,理解的點點頭,然后就著“旅游”這個引子,重又開始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不到半個小時,千樹城北郊區的旅行社就到了。午軒付了車費,下車,不動聲色的抬頭——這家旅行社就在遇佛山腳下。遇佛山近在眼前,雖然上面有些景致偶爾有人留戀,但破廟所處的地方偏僻陡峭,人跡罕至。第3章取寶午軒在山腳的小型旅行社里簡單卻認真的咨詢了一下,出來時看看手表,12點37分。他就近買了瓶水,喝了兩口,又摘下太陽帽,隨手捋了捋頭上的短發,重新戴好帽子。他仰頭打量了幾眼遇佛山,頗有興致的小跑著過去,然后沿著遇佛山的古舊石階蜿蜒而上,腳步又快又穩。中午山上人很少,午軒一路上也沒遇到幾個。他既不磨蹭也不毛躁,因為自幼練習內家拳而矯健靈活的行走著,有時也在景致好的地方暫時停下來略作欣賞。他一路走一路看,時而遠眺時而近觀,一副氣定神閑、精力充沛、好奇心旺盛的健康少年郎模樣,自然而然的偏離了石階道路。在一片綠蔭和熱風中,他拿著礦泉水,摘下太陽帽輕輕扇風,看似隨意的行走在林木之間,越爬越高,越走越偏,再停一停,再走一走,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