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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當替身了吧,一天好幾百塊干一個月就萬八千……不對,替身什么的怎樣都好,可他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有這么好的身手?怎么會在這里?怎么進到這個地下室來的?他到底跟畫中那個人有什么關系?那顆琉琉是怎么回事?李偉那存了六年不腐的尸體是怎么回事?我腦子里問題太多亂成一團,一時間反而說不出話來。白景皓干掉了女鬼,又轉過身來看著我,恢復成了之前那副像是“好久不見甚為想念”和“街邊偶遇緣分不淺”雜糅起來的悶sao表情,擎等著我也跟他打個招呼“喲”上一個。我被他看得心里著急,張口就問:“你怎么一下手就要人命啊?她估計是有精神病,可你這樣不是防衛過當致人死亡么,剛從號子里出來分分鐘又進去了可怎么辦?”這話一出口我就恨不能抽自己兩嘴巴,好問題那么多,專挑了這么個最細枝末節的。他聽到我的問題微微睜大了眼睛,顯得非常訝異,半晌才說:“我讓你看看她的真面目吧。”說著轉身到門邊找到電燈開關,打開了電燈。房間頂上掛的燈管閃了幾下,亮了起來,我覺得晃眼,瞇了半天眼睛才適應,再去看那女鬼時,嚇得腿一軟直接坐到了沙發上。那根本不是人!不,不是……我之前也沒覺得她是人……我的意思是,她并不是人形的鬼。倒在地上的那個東西,上半身是穿著淡黃色套裝的女性,下半身卻是一條一尺來粗的蟒蛇,蛇身上墨綠和黑色相間的花紋栩栩如生,如果不看上半身,一定會覺得這就是真正的蛇。原本和張淑芳一模一樣的臉,現在看來也大為不同。五官上可能有五六分相似,可那張臉上沒有任何人類的知性的氣息,帶著一股野獸的戾氣,硬要形容的話,可能比較像帶著人皮面具的猴子。我忽然想起張淑芳所說的那條走廊的后半部分,那些人首蛇身的怪物雕塑,當時她說“那不是人類的表情”,我始終覺得這個描述太過抽象難以想象,如今見到實物,總算是理解了。所以說,我見的不是鬼,而是這么一條成了精的大長蟲?中國古代關于美女蛇的民間傳說很多,比如廣為流傳的白素貞的故事,小時候每天守在電視前等著看那種激動的心情我還記得很清楚。可那不是“社會底層熱愛生活的美好愿望”、“勞動人民智慧的寶貴結晶么”?怎么還真有蛇妖么?退一萬步講就算動物能修煉成精這碼事不是純扯淡,現在蛇都讓人吃成瀕危野生動物了,還有幾條蛇能活到修煉成精?擦,咋今兒就讓我趕上這么一遭,這狗屎運可夠去買彩票了吧?我心里犯嘀咕,想走近了兩步看個清楚,就聽小鬼說:“別靠近她,她還沒死呢。”我剛站起一半,忽然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糾結了一會才重重地又坐回沙發里。小鬼走到沙發旁邊站在靠近我的位置,神色嚴肅地掃視著整個房間,“而且,她還有同伙。”他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對啊,我見到了兩個,還有一個呢?”小鬼皺著眉搖了搖頭,“不只一個。”我一聽心里一毛:一個就差點把我折騰死了,可著這么瘆人的蛇妖還有很多?不過現在有小鬼在身邊,我人仗鬼勢,底氣倒是足了不少,有多少蛇妖上來還不是小鬼一手一只的事情,哪能難倒他?我這么想著,就問:“那現在怎么辦?”他低頭看著我,說道:“你先閉上眼睛,千萬別睜開。”我聽他這么說心里一股無名火就上來了,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還不能讓我看見。雖然閉了眼,其實還留了一條縫,等著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我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小鬼鼓搗了一會,好像用打火機燒了什么東西,接著我就見到白光大作,耳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那種光特別亮,我雖然基本上可以算是閉著眼睛,還是立刻就淚流不止。正在我被白光刺得眼睛酸痛難忍之際,忽然又眼前一黑,是小鬼的一只手遮住了我的雙眼,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掌輕輕貼在我的眉骨和鼻梁上,觸感清澈而干燥,帶著很舒適的溫度。而且,那時我竟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說那是香氣可能不太準確。準確地說,那不是某一種味道,而是沒有味道。就像夏天大雨過后特別干凈的空氣,雖然嚴格說并沒有味道,人們卻常常用“馨香”來形容它。我聞到的,就是這樣一種,雨后特別干凈的空氣的“味道”。男人噴香水很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天生身有奇香的也聽說過,可有哪種香水、哪種體香能是這樣,把本來有味道的空氣變得沒有味道么?我心里正納悶的時候,那個東西就燒完了,我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停止,小鬼的手也離開了我的眼睛。我忙睜開眼,眼前一片都是看過強光之后的那種深藍色的影子,模糊之間,竟然看到之前倒在地上的蛇妖不見了。“這樣他們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再來。”小鬼把沙發上那具尸體挪到地上,自己坐到我身邊,拿起遙控器有一搭沒一搭地換了幾個臺。看他的動作倒是一點都不忌諱尸體,我想起之前李偉尸體被他保存了六年,心想說不定他是個研究尸體的專家,就問道:“這個人是怎么死的?”他聽我這么問,彎下腰捥起那個人的褲腿,我一看整個小腿上密密麻麻的一對一對的紅印子,像是野獸咬的,頓時胃又開始翻騰。“是蛇。”他很平淡地說,“這些東西能cao縱蛇來殺人,你要小心一點,這地下室說不定就是個蛇窩。”我聽說不光有蛇妖還有蛇窩心里又慌了,蛇這東西一窩好幾百條,小鬼就兩只手,怎樣都防不過來啊。好不容易從蛇妖嘴里逃出來,我要是再步了這倒霉家伙的后塵讓蛇給咬死了,那不是比死在蛇妖手上還憋屈一萬倍么?小鬼沒注意到我糾結這些有的沒的,又坐回沙發上繼續換臺,直到找到了一個好像還滿意的節目,這才放下遙控器,我看了一眼電視,演的竟然是一部很舊的韓劇。他調好了臺,就站起身來去翻房間里那些柜子抽屜什么的,過了一會拿著針線和一件襯衫回來了,手里還拎了一瓶酒。我心里覺得好笑,這是要干嘛,一邊縫衣服一邊對酌么?小鬼好像聽到了我心里的腹誹,把那些東西放到沙發上我倆中間的位置,指著我的肩膀說:“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本來他不說我幾乎都忘了傷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