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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跟著月川從店里出來。他覺得剛才那一刻,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空曠又一次占據了他的內心。好像獨自一人置身于無垠的荒野,極目所望除了破敗頹靡,再無其他。那里每一陣冷厲刺骨的風吹過,都讓他瑟瑟發抖。回到月川車上,筱一直沒有說話,只一個人低著頭。月川也注意到他情緒不對,靜靜地看了他一會,輕嘆了口氣,探過身去,抬手撫上他的臉頰。因為角度的關系,月川的手掌前端貼在筱耳側,四指從鬢角插_進他的發絲之中,堅實有力的觸感讓筱莫名覺得很安心。筱順著月川手的動作轉過頭來,就看到離他極近的位置月川俊逸的臉龐,雙目半闔,眼神顯得無比認真,甚至帶著某種悲傷。那一瞬間筱忽然發現這張面孔干凈得讓人心疼,跟月川冷硬的氣場竟是如此格格不入。然后月川閉上了眼睛,伸出舌頭從筱的嘴角沿著薄唇舔過,又探入他的口中,與他交換了一個溫和而綿長的深吻。月川嘴里還隱隱約約留著些許辛辣的味道,只是淡淡的一點,此時卻還是激得筱禁不住落下眼淚。……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找到了這個故事獨一無二的happyending,在一切都結束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第10章無償代理(?有什么東西不對了。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筱能非常清楚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變得不對了。……不,可能是從一開始就不對了。在他無論如何想不起的那段并不美好的大學時光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十年中,一半是遺忘,一半是逃避,他從沒有一次認認真真地回憶過。似乎在大腦中早把這些事情塵封在了最陰暗的角落,鎖進一個老舊破敗的柜子里,外面再纏上兩圈又大又粗的鐵鎖鏈,預備這一輩子再不開啟。然而,心卻還記得。那些愉悅美好,那些失落彷徨,那些孤獨,那些痛苦,吶喊,和絕望。都還記得。他丟了一件珍貴的寶物。他不知道那件寶物是什么,只知道心中原本存放那個寶物的地方至今空空如也,每次不小心碰到,都會讓他難過得流淚。也許最后的答案就在這里。十年的逃避之后再次回到一切的原點——未完成的處女作,某種意義上,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筱望著車窗外迅速倒退的風景,心里有種特別特別糾結的感覺。那種感覺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大約就是——真是麻煩得緊。他逃了10年,這十年中他有房有車吃好喝好,有一大票的粉絲買他的游戲寫他的同人出他的cospy,八款游戲每一款上架時都曾霸占同類型游戲產品銷量總榜第一好幾個禮拜,每次簽售都有幾百人天不亮就在會場外排著,見到他會激動得眼眶發紅語無倫次,每年新年會的時候,NC總公司的CEO都親自給他敬酒。——挺好。沒心沒肺真的挺好。他不在乎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得發慌,他不會動不動就掉眼淚。月川一直沒有說話,點了一支焰慢慢地吸著。因為盛夏外面天氣太熱,他只把車窗開了四分之一,沒有及時散去的煙霧籠罩著沉默的二人。筱實在覺得有些憋悶,就抓了抓頭發,把自己這邊的窗子也搖下四分之一,點上一支煙,開始看月川之前交給他的那幾本文件。他一貫的原則都是,如果一件事情,做了兩次都做不成,就不會再做了。如果一件事情,想了15分鐘還想不通,也不會再想了。人怎么死都不能憋屈死。老自己跟自己較勁多累得慌。筱沒試過喝悶酒,在他想象里,好像喝悶酒和抽悶煙大致的功效是差不多的,都有麻痹神經的作用。果然兩支煙抽完,他心情倒是好了一點。月川交給他的是一件案子相關的材料。雖然法律文書的具體種類和應用筱都不太懂,從頭到尾看下來,也對案情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案件的被告人名叫林啟明,跟陸尋可以說不僅是同行還是校友,在陸尋之前就讀的那所醫大讀碩士。被害人是他本科的室友,叫黃海波,后來因為得了食道癌,研一剛入學就休學住院。年初本科的同學去醫院看望黃海波,兩人當場發生口角,林啟明對此懷恨在心,用實驗室的有毒化學藥物在黃海波水中下毒,殺死了他。原本黃海波身患食道癌晚期,身體狀況已經極差,醫生都沒有意識到他是死于投毒,只將死亡原因定性為因化療引起的肝功能衰竭。后來林啟明心生悔意兩次企圖割腕自殺,都被朋友發現送到醫院救了回來,便向警方自首,供認了全部的罪行。筱看完之后唏噓不已。近年來大學生暴力殺人事件屢有發生,從馬爵峰到藥鑫宇,都是由微不足道的小事引起,然而手段的殘忍卻讓整個社會都為之瞠目。他瞟了一眼月川,半晌才說:“你為這個人辯護?”月川深吸了口煙,吐出煙霧的時候,好像還嘆了口氣。“這是無償代理。林啟明自己沒有聘請律師,因為有可能判死刑,法院需要為他指定一名律師。法援協會攤到我們所頭上,主任早覺得我總是接錢多的案子在社會上名聲恐怕不好,讓我這個月無論如何要做一起無償代理。我就挑了這一件。”他的語氣倒沒什么深意,只是對沒有錢拿這一點的淺顯而直白的不滿罷了。筱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是法律咨詢還要一小時收2000元的大律師,對這種每天只給50塊補助的工作自然不會有太高的興致。不過月川所寫的閱卷筆錄卻極盡認真詳細,可見他仍是盡到了作為辯護律師的責任。“可為什么是這一起?”“因為被告人認罪。”月川直言不諱,“都是免費的案子,當然要挑這種辯無可辯的,我自己也省事。”筱被月川那嚴肅又無奈的語氣逗樂了。上午還在說因為案子沒有可辯的地方而不接,下午就變成了當然要挑辯無可辯的案子才省事,一來二去之間,果然最關鍵的還是有沒有錢的問題。筱利用在車上的時間把那些材料又看了兩遍,盡量熟悉案子的情況。月川說他只要在等下見當事人的時候把雙方所說的話大致記錄下來,制作會見筆錄就可以了。因為不需要真的開口去跟被告說話,讓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到看守所的時候是下午2點半,離預約的3點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兩人出示了身份證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