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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有種你下朝別走[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造陛下的反。”

“我能不知道?”我彈了一下他腦門,“我去蕭關有什么用?你當皇帝是八州巡按,天天出公差?”

虎牙將軍似乎才悟過來這么一層:“可是……”

他還沒可是出來什么,忽聽帳外有人高聲報道:“殿下,長河關急件!晉王抽兵南下,朝我們來了!”

“我不在時,宋非代為主將,去找宋將軍。”

又一人道:“殿下,十里外有一支千人左右的軍隊,打著中州軍番旗,是否……”

“探明虛偽,讓宋非接待。”皇侄正好掀門而入,一面撂話給止步門外的人,一面伸手薅蕭關的后領。

蕭關被拎著轉了個圈:“……”

面對去而復返的皇侄,我說:“落東西了?”

皇侄目光灼灼地緊盯著我,那喉嚨里似乎堵了千言萬語,奈何又犯了結巴的毛病,半天沒滾出一個字來,末了只點了點蕭關,似乎是說:“把這玩意兒落下了。”

然后他就提著那被“落下的玩意兒”打馬而去。

連白帶夜忙成陀螺的宋狒狒嘴里叼著半個饅頭,手中抓著一打軍報,火急火燎朝我跑來,八米開外便急眉赤眼吼道:“殿下走了?蕭關走了?”

我抹去一臉口水和饅頭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屁股墩兒坐地上,頂著三道倒霉的抬頭褶天真地問道:“陛下,殿下是不是在針對我?”

莫名其妙被上司穿小鞋的狒狒將軍還沒來得及咂摸出上司的莫測深意,就又被八方戰報糊了一臉。

直到傍晚,他才把“十里外出現不明武裝力量”這碼事理清了來找我:“陛下,那領頭的是個弱書生,我怕咱們動一動指頭就給捻死了,心一軟沒攔住,這會兒在營外要見您,這是那書生身上搜來的,軍中從未見過這種牌子,我看不對勁,不一定是友軍。”

我接過那玉牌一看,也覺得很不對勁……竟是鴻都府的令牌,我傳令回去讓丞相們給我找個靠譜的監軍使好順路捎我回京,他們找到鴻都府的書生身上了?老丞相們何時這么看好鴻都府那幫憤世嫉俗的小青年了?

正疑惑著,忽聽帳外一陣sao動,憤世嫉俗的小青年刀斧加身,臨危不亂,十分有出息地一腳踢開帳門,闖了進來。

“是衛愛卿?”我忙喝住張牙舞爪跟進來的衛兵們。

“陛下,”衛裴裹著一件笨拙沉重的黑熊皮裘袍,裘毛上結滿白霜珠,見我撲通一跪,又跪了一腿子黃土面兒,不等我說免禮,他便利落起身,袖中掏出一個東西朝我遞來,“讓他們都退下。”

我朝宋狒狒看了一眼,宋將軍還沒摸著北,迷迷瞪瞪對這位喝令他“退下”的京官挑了個頂起額頭三道褶的眉,長胳膊一攬將眾將士推擁出去,自己卻往帳門邊一靠,不動了。

我被衛裴塞過來的東西嚇得手一抖,一聲大叫:“啥破玩意?”

一顆麻麻扎扎的木頭珠子吧嗒吧嗒落到案上直蹦,衛裴伸手一撩又給握住:“姜老先生十五日前死于須彌寺中,死時手中握著一串佛珠,這是珠串上的一顆。”

衛愛卿眉睫上也結了層細霜,一向清冽、冷靜、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竟也爬滿血絲,我心里咯噔一下,猝然想起前生良王死后、北羌大舉南攻那段日子里,他從堆積如山的案牘中抬起頭看我的那一眼。

那時我聽說有幾人替良王喊冤,寫的折子被“有關部門”扣住,氣得把上至御史臺下至良州府所有涉嫌寫折子的都拉到午門外打了一頓板子,連管搬折子的許長安也沒放過,最后踱進左相府,伸手管衛丞相要折子。衛裴抬頭看了我一眼,遞給我四本折子——右相薛賞的、良州軍主將薛長武的、御史臺主簿柳謁仙的,以及,一本內無一字、來歷不明的。來歷不明的那本折子尾頁上,赫然嵚了一枚圓形朱砂印章,印紋是四只首尾相接、環抱成團的,蟲子。

沒錯,長著翅膀、長尾長須的蟲子,和這顆木頭珠子上鏤刻的一樣。

“‘蜉蝣’,三只。”衛裴將那木珠托在掌心,湊近案頭油燈,“臣從前還見過一次,那時還是兩只。”

……你將來可能還會見到四只的,我渾身寒毛豎起,顫聲問道:“芥子大師怎么突然……”

“中毒,陛下,”他吐字分明,條分縷析,然而略快于平時的語速暴露了他的恐慌,“誰能在姜老先生的酒杯中下毒,他是毫無戒心,還是心甘情愿?青州反了陛下,府軍將領姜忠與府尹、琪王、瑛王私下會見晉王使者,撕毀陛下密詔,集兵十萬于中州以東,姜忠的胞弟西州主將姜義也與西州兩位封王多次密談……”

“中州和憫州呢?”我雖然當這是一場夢,但夢太過寫實,悲喜憂怖都十分真切,“這次中州軍是誰領來的?”

“憫州在鬧饑荒,軍隊被拉去修長渠,暫無動作。中州增軍主將是姜弼。”

“姜……姜弼?那監軍使……”

“州府軍將領無人敢領此差,六部提擬從緹騎營點將,姜弼自薦。臣就是監軍使,臣也是自薦,”衛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眉上霜珠已化成水珠,瞳仁中卻颶風海嘯般卷起滔天寒意,“沒人敢來,陛下。”

沒人敢來。看來這輩子不僅十二諸侯要反,連祖母留給我的幾支州府軍,也要反了嗎?為什么?是因為芥子大師死了,姜家最后一根主心骨沒了嗎?上輩子芥子和尚什么時候死的?似乎……是在我繼位第七八年的時候離開須彌寺,號稱云游四海去了,之后再無消息。我騰地一下站起來:“姜弼可信嗎?京都現在誰守?芥子大師……之死,讓大理寺別碰,交鴻都府查。良王早上剛走,去蕭關了。這木珠……你方才說什么從前見過兩只蟲的?”

衛裴忽然一撩袍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拱手至眉前,頓了片刻:“臣……有事欺瞞陛下。臣曾……問學于青州府明山書院,師從張載年老先生,張老先生,便是先帝時廢太子的太傅、太子妃張氏之父、翰林院掌院大學士,張寄。”

“……”我被他一條一條消息轟炸得頭暈目眩,只覺頂上三尺有雷鳴電閃,腳下方寸盡火海刀山,“張老先生不是在太子落罪時就……”

“恩師并未死于十五年前太子落罪之時,而是死于六年前。六年前臣赴鄉試秋闈,揭榜前一日奉師令從臥松書齋為之取書,次日晨起,臣便發現恩師死在了自己的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