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下子把華鑫后面要說的堵死了，她一時語塞，只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謝懷源知道此事怨不得她，可還是忍不住心中微惱，便也不跟她多話。

    兩人對視無語地坐著馬車回了別院，剛一下車，就見謝懷源隨行護(hù)衛(wèi)中的一個急匆匆跑了過來，華鑫認(rèn)得那就是暗暗跟蹤董三娘二人中的一個，心里正奇怪，就見那護(hù)衛(wèi)單膝跪地稟報道：“大人，您讓做的事我有眉目了。”

    謝懷源還未開口，另一邊一個家人又急匆匆地跑來，連聲道：“少爺，有個叫陳練的人給你投了帖子，邀您去他府上。”

    ☆、74|85

    華鑫聽得愕然，謝懷源又沒有到過西北，怎么在西北還有朋友？謝懷源微微皺眉道：“我并不認(rèn)得此人。”門房撓了撓頭道：“我看來的人言辭懇切，還以為那陳練是少爺?shù)呐f友，沒想到少爺竟也不認(rèn)識，那我去回了他？”站在一旁那原本跟蹤董三娘之人猛地抬起頭道：“你說什么？請少爺之人叫什么名字？”門房見他突然發(fā)問，怔了片刻才回答道：“陳練。喏，你看那帖子上寫的明明白白——陳練。”

    華鑫見他面色疑惑不解，便追問道：“這個陳練你認(rèn)識？有何不妥？”追蹤之人沉默片刻，定了定神才道：“回稟小姐，若我沒打聽錯誤，那陳練應(yīng)當(dāng)就是天水教的檀越護(hù)法...”謝懷源微微皺起眉頭，華鑫卻是萬分緊張起來，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說的明白些。”

    那人大概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沒頭沒尾，讓人摸不著頭腦，便尷尬一笑道：“那日我奉小公爺?shù)拿钭粉櫠锒耍麄兟飞嫌辛诵〗憬o的銀子，便一路直奔西北，等到了西北，又直接到了一個深門大戶人家，我當(dāng)時還在納悶，他們?yōu)楹尾恢苯雍吞焖虆R合呢？后來過了幾日，我見兩人一身狼狽地從府里出來，好似受了責(zé)罰，我心中奇怪，便四處打聽了一番，原來那高門大戶里居住的正是天水教的檀越護(hù)法...”他深吸一口氣道：“那便是陳練。”

    華鑫轉(zhuǎn)頭看向謝懷源，一邊向著院里走，一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問道：“他為什么找你？難道是咱們身份被看出來了？”

    謝懷源道：“若是咱們的身份被人知曉，他應(yīng)該夾起尾巴做人，怎么會自動送上門來呢？”

    華鑫怔怔道：“那倒也是...可你跟他非親非故，他突然要見你做什么？”

    謝懷源微微蹙眉，神色也有些不解，他就是再天資卓絕也想不到，自己是被人看上了，還是被一個男人給看上了，他看了正皺眉苦思的華鑫一眼，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不答反問道：“你今日見了白司農(nóng)，覺得如何？”

    華鑫撇嘴道：“善妒無比，其蠢如豬，還剛愎自用。”她頓了片刻，又郁悶道：“雖然我極討厭這人，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上下沒有半分破綻，只怕八成不是天水教教主，咱們又得另想法子了。”

    謝懷源淡淡笑道：“法子這不就送上門了嗎？”

    華鑫茫然道：“什么送上門？”

    謝懷源輕輕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華鑫想到兩人在人前要避嫌，嚇得連忙退后幾步，又看了看左右是否有人。謝懷源見她如此大反應(yīng)，眼神疏淡了幾分，慢慢開口道：“能直接找到天水教教主最好，若是找不到，那邊來個釜底抽薪，先弄垮了天水教，倒是他就是不想出面，怕也由不得他了。”

    華鑫問道：“你是想從陳練那里入手？”她想了想，又郁悶道：“可人家表面上是良民，你沒憑沒據(jù)的，拿什么抄人家老巢？”

    謝懷源微微斜了她一眼：“沒罪證，那便羅織些罪證出來，查案不易，找茬卻不難。”

    華鑫拍了拍手，笑道：“那這可好了，等請出了天水教教主，你便查出他和阮梓木暗中勾結(jié)一事，咱們也可以高枕無憂了。額...只是陳練邀請咱們參加宴會，咱們這還去不去了？”

    謝懷源淡淡道：“自然是要去的，不去怎么羅織罪證呢？”

    兩人雖決定要去，但也不打算答應(yīng)的那么快讓人懷疑，便猶猶豫豫地拖了好幾日，陳練果然上鉤，來清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第四次謝懷源才松口答應(yīng)下來。華鑫倒是對陳練的目地頗為好奇，兩人現(xiàn)在的身份都是普通行商，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如此青眼有加？

    兩人商議一番，決定干脆在這次宴會上鬧出些事來，無事也要往出挑刺，到時候再亮出謝懷源的身份，隨意給他扣上個冒犯的罪名，帶兵抄了他家，天水教大半的事務(wù)都由此人處理，大半的弟子也都聽此人調(diào)管，他一被抓到時候不信天水教教主不著急。

    華鑫和謝懷源最近頗有些僵持，兩人坐在車上，華鑫不時偷偷看他一眼，等他目光轉(zhuǎn)過來時，又把目光移開，再等他把目光移開，又偷偷摸摸地拿眼看他，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謝懷源也干脆把眼一直挪開，任由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陳練的院子距離他們購置的院子并不遠(yuǎn)，馬車行了一刻便到了，等到下了車，華鑫站在門口仔細(xì)打量了一番，不由得嘖嘖稱奇，北方院子本就以恢弘大氣為主，而陳練這座院子足有八進(jìn)八出，更是前后橫跨了三條大街，看著著實讓人驚嘆，而且那重重飛檐鎮(zhèn)獸交疊，看著就氣派萬分，華鑫瞧了一時，這才想起自己的目地，連忙湊在謝懷源耳邊道：“一般的百姓家屋檐上不許用鎮(zhèn)獸，可他們家僅僅一個角樓就用了好幾十個，這是逾禮，快把這條先記下。”

    謝懷源無聲地?fù)P了揚(yáng)嘴角，由仆人帶著向里走去。那仆人徑直將謝懷源引進(jìn)了正院，正廳的院子寬闊明亮，底下鋪著柔軟的羊皮毯子，一側(cè)放著多寶格，每一格安置的寶貝俱都不是凡品，另一側(cè)放著八折山水潑墨屏風(fēng)，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華鑫一邊打量，一邊暗搓搓地找著不合規(guī)矩的地方，后來發(fā)現(xiàn)...這里就每一個擺的和規(guī)矩的，按照他這個擺法，此間主人至少得是大司馬，太傅少傅一類的重臣才不算違了規(guī)矩，當(dāng)然他們有沒有錢置辦的起另說，不過陳練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擺放，實在是匪夷所思得很。

    就在華鑫回想著夏太史教的律法，想罪名想的正開心的時候，陳練坐在上首，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兩人——主要是看謝懷源。他上下看了幾眼，越看越是舍不得移開目光，心里連連贊嘆，他本來還因為謝懷源干晾了他好幾天而著惱，現(xiàn)在立刻把那一點子惱怒跑到九霄云外了，覺得能見到如此絕色，便是等上三年五載也心甘情愿，所以一雙眼睛露骨地上下不住地看著，只見這位‘華公子’寬肩窄腰長腿，身形勻稱地恰到好處，玄色大袖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