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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念誰更聰明?”色方丈眨眨眼,不曾料想他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悠悠道,“江湖傳言,你二人不分伯仲。”宋雪橋垂下眼,輕撫著扇柄,血漬沾上那幾行字,他像在問色方丈,又像在問他自己,“那為何我查了這么久燕山墨冰針,他一直跟著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宋雪橋將折扇捏緊,“每次都是我主動把自己所知所想,掏心掏肺向他全盤吐露,他那樣聰明,卻從沒跟我說過一星半點……”色方丈面上鮮少出現愕然的神色,“這……”“是啊……”宋雪橋呆坐半晌,還是將折扇收入腰間,眼眶微紅,“像他這樣的人...這樣厲害,又會告訴一個他眼中絲毫不靠譜的冤大頭什么呢?”七十二峰張燈結彩,陸林林站在絳雪閣回廊,看著不遠處那人一襲紅衣正與眾人交談,她慢慢走了過去,細細打量那道頎長的背影。這個人,她從十四歲起整整喜歡了五年,為了在武林大會看他一眼,不遠千里從長安趕到郢陽,為了送他一樣東西,從未做過女紅的她在繡坊苦練三月才趕在七夕前繡出一只荷包,為了討好武當之人,她不惜親自下廚孝敬那些長老……她原本是何等的天之嬌女,為了嫁給他,甚至在陸衡屋前跪了三日,不惜淪為武林人眼中的笑柄。可裴無念仍舊不愿,對她冷冷冰冰,甚至說出假成親這樣的條件,與司空月瑤往來甚密也就罷了,還和......陸林林美艷的臉上出現一絲恨意,但很快她又勾起了嘴角,昨日,裴無念親自登上西苑說愿意娶她之時,她所做的一切都未曾白費,她想要的都得到了。裴無念似乎覺得背后有人靠近,他回頭,陸林林站在一側,面上如同暖春的桃花,緩緩接過一人賀禮又輕輕拜謝,在眾人艷羨中輕輕拉住裴無念的手,而那雙手也沒有片刻猶豫便將她的手握緊。第80章第80章車馬自林間迅速穿過,色方丈胖葫蘆一般的身體東倒西歪,他抱住門沿口中阿彌陀佛不停,還不忘大聲罵道,“小兔崽子,你趕著去投胎嗎!”宋雪橋抄了近道悶頭趕路,待行至一處三岔路口,他突然跳下馬車,拉起色方丈就往山石上跳去,色方丈重逾百斤,棍法拳法雖是上乘,唯獨輕功上造化不大,加上經年養尊處優,他不出幾步便環住一塊山石,也不滿口阿彌陀佛了,氣喘吁吁道,“宋雪橋你究竟怎么了?”“這封信。”宋雪橋架起他往山道上走去,他將信件抖開遞給色方丈,“你仔細看看這封信上的字和扇子上的字。”色方丈摸了一把汗接過,邊走邊皺眉道,“這有何關系?”“信中所言,念我師兄弟二人多年前的情分,如今愚兄放下前塵,你仔細看看。”宋雪橋撥開眼前的枯枝,踏著爛泥往上走去,他道,“且不說這行字,這封讓賢信指名將掌門之位傳予你本身就不平常,不論親近或是名聲,你這種色和尚都比不上惠慈大師,為什么寄信給你?”色方丈不服道,“好歹貧僧也曾是少林弟子中模范。”“雖然筆者盡力去模仿慧窗的筆跡,可是多年的習慣很難改掉,尤其是寫他名字的時候。”宋雪橋皺緊了眉,自他拿到那把沉香扇開始,扇柄上的字他便看了無數遍,摸了無數遍,他嘆道,“裴無念寫念字時,心上三點總習慣相連,從前是,如今也是,這封信,是他的手筆。”色方丈氣都不喘了,他睜大眼睛,捏緊那封信,“你說什么?”宋雪橋埋頭趕路,沉聲道,“裴無念寫下這封信交到你手中是何意你不會不明白。”“阿彌陀佛……他要對慧窗做什么?”色方丈稀里糊涂,宋雪橋卻不再說話,拉著他繼續往山上爬去。信是裴無念的手筆,而信中模仿慧窗的筆跡指明將掌門之位傳予尋飲,無非一種可能,裴無念早知其中利害關系,至少在他火燒湖上書齋時就已知慧窗大師是他生父,可他們在一起的那么多時日里,他卻只字未提。陸衡此人趨炎附勢,陸林林又是他的掌上明珠,她迷戀裴無念一事武林皆知,陸老爺子會做什么并不難猜,但印水山莊著手去查裴無念又會讓旁人笑話他一莊之主斤斤計較,所以他請了剛巧要去郢陽參加武林大會的阮十二娘去查裴無念的身世。賀家巷鬧鬼傳聞流傳已久又靠近菜市口,阮十二順藤摸瓜查到些什么并不奇怪,只是她想不到她會因為這件舉手之勞死在武林大會的擂臺之上。而后段無奕與瓊茉兒去寂光寺拜見,在哪里撞見了慧窗大師,所以他們于比武當日也被殺害了。陸衡得知阮十二已死,定然不知發生何事,心下恐慌責問四個門生,將他們打死,但只要陸林林還想嫁給裴無念一天,印水山莊就會一直去查他的身世,永無寧日,所以慧窗干脆鋌而走險,殺陸衡滅口,甚至讓顧蕓勾引陸展沐,只為了滅印水派滿門永絕后患。而他的燕山墨冰針,來自二十年前與阮宴的那場交易,盜出少林秘寶之人也是他,而色方丈之所以離開少室山,恐怕也與此有關。宋雪橋咬緊了牙,顧蕓為何不殺陸展沐,花邀酒又如何在這其中迂回他已無心去猜,他只想知道裴無念究竟是什么時候知曉的一切,宋焰亭如何遇害?如今裴無念又想對慧窗大師做什么?弒父?他驚出一身冷汗,縱使慧窗該千刀萬剮,也絕不該由裴無念動手。色方丈癱在地上直喘粗氣,宋雪橋撥開一叢結著冰渣的草,眼前便是逍遙谷冷清的后院,此時司空月瑤已不在攏煙閣,他估算著葉影束沖進來的時辰,迅速換上一身門生裝束,一張面具黏在臉上,宋雪橋尚覺不夠,取了些煙灰,鏡中人一副塌鼻寬眉的模尋常模樣,已全然不是宋雪橋。“你那日在瑤湖不愿說的事,可是與秘籍被盜有關?”他淡淡道。色方丈一怔,隨即慢吞吞道,“事到如今,和尚還能說不嗎?我只能說那日我守藏經閣,曾見到游歷的師兄來過,然后秘籍便不見了。”宋雪橋道,“所以你才選擇逃走?此生再不入少室?”“不,我雖見到他,卻并未親眼見他取走那些秘籍。”色方丈淡淡道,“我離去只是因為失竊一事有我之責,我與徹靜大師一樣,無顏面對佛祖,只是我未曾想到,他會拿著那些東西去與丁墨白做交易。”宋雪橋拉了拉衣服,看向鏡中的自己道,“等此事一了,我會將秘籍還回去。”色方丈卻突然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裴無念他根本就是和慧窗一道的。”宋雪橋頓住塞衣襟的手,但很快,他搖頭道,“不可能。”“阿彌陀佛,恕貧僧直言,此事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