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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的地方開始滲出更多的血,宋雪橋咬著牙在那張椅上坐下,凜冬之際,額上竟冒出了冷汗,在這其中,他的母親又知曉多少?毫無疑問她知曉阮宴與宋定涯的一切,那她是否知道阮宴這些背地里的勾當?她知道若是燕山道人墓一旦現世,與宋家種種皆會大白于天下,接踵而來的是宋定涯與的丁墨白狼狽為jian欺騙武林,玲瓏山莊百年望族聲名掃地。他終于忍不住那種鈍痛,有些難捱的趴在了桌上,就在趴下去的一瞬,他發覺身下這張桌子,似乎有些奇怪。這是一張普通的檀木桌,宋雪橋在凳上坐直了身子,拿起架上落灰的毛筆,筆尖灰塵飄落于桌面,離桌面仍有三四寸的距離——這不是燕山道人所用,床上男尸身材頎長勻稱,比宋雪橋還高上許多,若是他坐在此地以這樣的姿勢寫字,不出片刻便會累極。不過此間種種已讓他訝異到麻木,宋雪橋放下筆,走到角落,那里放著一只木衣箱,早已腐朽發脆,銅鎖輕輕一扯便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箱子里是幾件蒙塵的衣物,皆是孩童樣式,還有一些數十年前流行的瓷娃娃和陀螺,其余什么也沒有。宋雪橋站在那一堆東西前,掌心冒出了一層黏濕的汗,湖上書齋的地下,除了燕山道人墓,還曾經住過一個孩子,他在此習武讀書,吃飯睡覺,而后又離開,而整個宋家,都未曾提及甚至知曉此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向燕山道人的尸體旁,往他進來的甬道望去,然后他睜大了眼,那里什么也沒有,除了薄薄的灰塵。十年前,宋定涯真真切切取回了燕山道人的首級,他雖未親眼看到,但此事百家皆知,甚至聚首用此物祭祀上天,眼前的尸體也確切如此,但是這間墓室里少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沒有血跡,除了灰塵,一切都干干凈凈。若燕山道人是被取下首級之后才架著他進入這個墓室,不論是從甬道或是其他地放進入,那條路上應該四處都是噴濺的血跡,而不是只出現在紗帳與床邊。就像是……宋雪橋愕然,陰濕的空氣自墓門處灌入,錐心刺骨,他捏緊了拳頭。十年前他被帶入燕山道人墓時已被迷暈,他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何種身份,又是如何割下燕山道人的頭顱帶著他逃出生天,但至少他已經知曉了讓他陷入困頓十年間最大的秘密。城西,小沅山,簇簇大雪掩映著山中一座精美的閣樓,雕梁彩繪不似人間更勝仙境。“八仙斧”成定成大俠正端著飯食,裹緊衣服打了幾個噴嚏,他已守在染清榭許久,自花邀酒那日獨自出門后又面色鐵青地歸來已過去月余,他每日只將自己鎖在屋中不愿見人,谷中一律事務積壓成山,平日里喜好的點心吃食也不再入他的法眼,若不是怕花邀酒發脾氣,他早就用八仙斧破門而入了。就連他的好兄弟祁左使也消失不見,毫無音訊。有一陣若有似無的幽香飄來,成定打足了精神,回頭獻媚一笑,“芳音娘子。”芳音娘子一身湛色衣衫,粉面丹唇,髻上一朵白梅,正從花間小道款款走向染清榭,對成定微微一行禮,轉而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那扇緊閉的門,里面一片死寂,毫無動靜。成定苦著臉推推手里的盤子,“回來就這樣了,我喉嚨都喊得火燎火燎的,好嘛,這下連東西都不吃了。”芳音娘子是個女人,且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必定非常了解男人,更不用說芳音娘子陪在花邀酒身邊多年,必然比他更了解谷主是如何想的,也知曉谷主為何不吃飯。成定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把盤子往前挪了挪,送到了芳音娘子手上。芳音娘子卻沒有接過,聞著屋內傳來若有似無的草藥味,她皺了下眉,嫣紅的唇角突然上揚,下一刻便朝屋中喊道,“谷主,斯人已逝矣,您與其在此處對著一具尸體折騰,不如想想如何報復殺她的人,奴家有一法子,不知您可愿意聽。”成定懵了,手足無措的端著盤子,“什么尸體?什么報復?”芳音娘子并不回答他,她從隱谷創立之初跟在花邀酒身后已有三年,她的確了解花邀酒,從那日深夜他失魂落魄抱回一具尸體開始,她就明白此行應有變數。世人都道隱谷谷主狠辣無情,殺人無數,是,他的確殺過很多人,可但凡歸順他的,他卻拼盡性命也要保護,所以他一直獨來獨往只身涉險,不論是賀家巷之行或是燕山救人,都不曾假手他人,甚至連那些要人性命的消息都不肯透露給教眾一星半點。花邀酒游歷天下,最后卻執意將隱谷建在紫瑯小沅山,她原先不明白,臨安皇都哪個不是極富盛名之地?隱谷之財力足以在那些地方立足。直到那年中秋,她看到花邀酒喬裝前去玲瓏山莊參與商宴,他看席上那位宋莊主的模樣,她才明白原來這天底下最狠辣無情的人,也是最長情的人。染清榭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濃烈的草藥味撲面而來,成定怔怔道,“谷主……”花邀酒卻并不答話,他紅著眼,似是熬了幾個日夜,屋中被帷幔隔開,外人看不到里面景象。芳音娘子卻盈盈一拜,淺淺笑道,“谷主終于肯聽奴家一言了?”作者有話要說:解密進度2/3......蘭蘭mama愛你(。第74章第74章郢陽城本身就是個很熱鬧的地方,近日來因武當喜事傳遍江湖,于是這本就熱鬧的地方比起以往更熱鬧的了幾分,印水山莊雖突遭橫禍,可在外人看來只是老莊主油盡燈枯,新嫁娘發了羊癲瘋而已,終歸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隨隨便便掏出一錠銀子還能晃瞎他們的眼。更何況陸家少爺陸展沐病已大好,不遠千里從長安趕來郢陽,只為了看自己鐘愛的親meimei出嫁。宋雪橋身為武當二弟子又與陸展沐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兩邊都沾親帶故,自然省不了他一份大頭,只不過這次卻不同以往常,他名貼上不再是愛徒或是賢弟,而是規規矩矩的宋二莊主。玲瓏印水各大世家齊聚一堂,尤其是玲瓏山莊老莊主生前藏寶閣重見天日一事,郢陽各大商鋪摩拳擦掌,卯足了勁兒等他們上門挑撿賀禮,只可惜一日,兩日,三日……直到大婚前一日,也未曾見過有人上門。瑤湖,宋雪橋裹著一張羊皮毯斜斜靠在一艘扁舟烏蓬上,此時是清早,湖上并無攬客的美姬樂女,也無梅蘭竹菊四位美人,所以他沒東西可看,只能勉強就著遠處武當的模糊的山影欣賞眼前的胖和尚轉來轉去。“貧僧真是不懂,你尚年輕,身子骨可比我這身老骨頭強,已是莊主為何不能持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