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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說人家病秧子,現(xiàn)在怎么又這個反應(yīng)。”車夫早被公孫清宴遣走,畢竟他們所作所為不那么光彩,現(xiàn)下馬小漁來了,自然不用他這個病人去趕車。馬小漁是個好人,聽他講了自己被jian人所害又可能與陸衡有關(guān),便滿口答應(yīng)陪他們挖墓,可宋雪橋半路加價,還要去臭烘烘的亂葬崗找那幾個死去的門生,這讓一個非王侯貴族墓不入的江洋大盜頗感恥辱。宋雪橋坐在車內(nèi)剝了個果子,送到馬小漁嘴邊道,“你勤快點,天黑之前咱得跑上兩趟。”馬小漁憤憤不平地咬了一口果子,嗤道,“你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喊我來就為了做苦力,還讓我去亂葬崗那種地方。”“這叫天時地利人和。”宋雪橋道,“我們倆一個病弱殘軀,一個瞎子,剛巧遇上你這個行家,可不是大好事?”馬小漁手下速度不減,哼道,“那我若是剛巧沒來呢?”“那我們只能等裴無念了,可他的脾性你也知道。”宋雪橋嘆氣,“名門弟子,品行高潔,讓他挖墳?他可能先把我們拆嘍,不費一番口舌他是絕對不會屈服的。”馬小漁繼續(xù)哼哼,“那你還把神醫(yī)公孫也騙過來陪你干缺德事?”宋雪橋道,“公孫神醫(yī)可是去驗尸的,沉冤昭雪,怎么能叫缺德?”公孫清宴輕笑一聲,并不答話。“可我還是不太明白,陸老頭不是病死的嗎?”馬小漁開始糊涂。“我現(xiàn)在一扇子拍死你,然后找個地方埋了,再向江湖上宣布神盜馬小漁被在下傳染,病死了。”宋雪橋打個哈欠,“你覺得怎么樣?”馬小漁嗤道,“那你得病比我早,肯定比我先死!”宋雪橋朝他挑眉一笑,馬小漁豁然開朗,“你是說他的死并非生病?”“四個年輕人剛被他傳染便死了,陸衡一個老頭子卻在那之后還撐了許久,這本身就不合常理。”馬小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馬車在一處山路停下,一座偌大的樟樹林,陸氏數(shù)十座大大小小墓在其中靜靜佇立,一座最新的墓上刻著陸衡的生平,旁邊還有一座較小的,隸書刻著陸顧氏之墓。宋雪橋看著墓群冷笑,“不僅是他,我懷疑那個顧望亭也有問題。”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把師兄從小黑屋拎出來,不能讓他呆在老家結(jié)婚了_(:3JZ)_第62章第62章“你是說,顧望亭是個誘餌?”馬小漁能力超群,即便陸衡之墓用蛋清石灰封的嚴絲合縫,也被他三兩下就拆下了幾塊磚,此刻正埋著頭挖里頭的夯土。宋雪橋斜斜靠在一顆樟樹上叼著草桿,陸衡去世之后印水山莊之人作鳥獸散,連墓園也雜草叢生,無人打理,他們一路進來恍若無人之境,徒生出一股凄涼之感。“我得到消息,有人想滅印水山莊滿門,陸衡應(yīng)當有所察覺并且自知躲不過這一劫,才將女兒送走,可是他還有個兒子在外游歷一時無法為他打算。”宋雪橋蹲在地上寫寫畫畫,“恰巧在這個時候,展沐英雄救美救回了顧望亭,兩人兩情相悅回山莊成親,我們這才見到了展沐……”公孫清宴搖搖頭,“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對,所以我覺得顧望亭是個誘餌。”宋雪橋用一條線將地上顧望亭和陸展沐連接,拍拍手上泥土起身,“既然要滅滿門,定然不會放過陸家獨子,展沐武功高強,常人想殺他根本不容易,能近他身的只有新嫁娘,但是出于某種原因,新嫁娘自盡,并未傷害展沐。”沉悶的一聲“咚”在林中響起,鐵鍬似乎碰到什么硬物,馬小漁心領(lǐng)神會,抬眼看他們,“宋雪橋,挖到了。”陸衡的尸身被十分莊重的殮過,雖然未曾腐爛太多,卻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馬小漁捂住口鼻又去挖顧望亭的,嘟囔道,“所以我不太喜歡新墳,還是漢墓商墓好……”公孫清宴倒沒什么講究,蹲到尸身旁就伸手去探,宋雪橋安靜地蹲在一旁,尸體面色青紫,與尋常病死的老人并無二致。另一座墓并無陸衡的嚴實,馬小漁動作飛快,不到一炷香,兩具尸體已經(jīng)并排放好。公孫清宴仔細驗過才收了銀鉤柳葉刀,用白布擦拭干凈,宋雪橋看他臉色便已知曉一二。“陸衡此前已身中子絕草,劑量經(jīng)過仔細斟酌,能讓他不那么快死去,但會逐漸萎靡頹廢,最后經(jīng)脈逆行而亡,顧姑娘雖然是利物穿心而死,但身上,也有子絕草之毒。”公孫清宴低聲嘆道,“他們身上都有燕山墨冰針的針孔。”燕山道人之名如雷貫耳,馬小漁丟了鏟子后跳兩步,“他們是被燕山道人殺的?”宋雪橋只覺得太陽xue突突跳的疼,“阮十二,段無奕,瓊茉兒,再到寂光寺的和尚和我,現(xiàn)在又搭上陸家老小,到底是誰……”“至少現(xiàn)在可以確定一點,有人要了他們的命,并且想要你的命。”公孫清宴道,“武林中皆默認是你用燕山墨冰針殺了武林大會三人,現(xiàn)在如果你死了,不僅追查會斷掉,再將所有罪名推到你身上,一切都塵埃落定。”馬小漁越聽越糊涂,但他至少確定一點,有人要害宋雪橋,于是他邊將尸體埋回去邊道,“要不你和我去墓里躲上一段時間?”宋雪橋嗤得一笑,這幾日他消瘦不少,扇子在手中打轉(zhuǎn)固然瀟灑,別進腰間時卻松松垮垮,“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馬小漁剛想說那也能躲一時是一時,宋雪橋已經(jīng)鉆進了馬車。亂葬崗其實離墓園并不遠,等他們辨認出四具穿著印水山莊服制的尸體時,已經(jīng)接近黃昏,尸身早爛得不成人形,公孫清宴驗過,十分篤定道,“這四人并未中毒,而是被打死的。”宋雪橋則從其中一具尸體身上撈出一個墜子,對著夕陽瞧了瞧,“巧了,這個東西也很有意思。”三人灰頭土臉回到印水山莊時天已全黑,顧望亭刺殺不成反自盡,陸展沐悲痛欲絕病倒莊內(nèi),江湖百家避之不及,除了一些覬覦著陸家秘籍財產(chǎn)之人不懷好意地來此“看望”。好在宋焰亭仁厚,因兩家交情施以援手,故陸展沐臥房外由玲瓏山莊最好的門生看守,暫時不會出什么亂子。宋雪橋還是不放心,拉著公孫清宴去給他診治,行至陸展沐的別院,守門的門生恭恭敬敬喊一聲少爺,便抬手放了他們進去。屋內(nèi)一人長身玉立,背對著門口看著床上的陸展沐,琉璃燈燈影勾出柔和的輪廓,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背影似乎一怔,即刻轉(zhuǎn)身,便瞧見張朝思暮想的臉近在咫尺。宋雪橋卻“嘩—”地一聲展開扇子遮住臉,轉(zhuǎn)身顫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