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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發起身欲走。宋雪橋下意識伸手去攔。葉影束道,“裴公子不愿?”裴無念止住步子,“自然不愿。”葉影束頓了頓,揚手將宋雪橋一把拉開道,“你最好放他走,趁著陸林林的花轎還沒送上武當,說不定此間還有轉圜余地。”“馬都在瓊花苑后屋,裴公子可自行取用。”宋焰亭扶起不知所云的宋夫人,低聲哄了兩句,又望向宋雪橋,毫不掩飾威脅道,“該講的我都與你講了,若是印水山莊此次婚宴你再捅出什么幺蛾子,別怪我家法伺候。”聽“家法”二字,宋夫人似乎有了點反應,扯住宋焰亭拼命搖頭,宋焰亭柔聲道,“娘,我不打他,該去喝藥了。”宋夫人聽得這話,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點點頭,任宋焰亭將她扶出去,還不忘偷偷朝宋雪橋眨了眨眼。葉影束盯著二人離去,笑道,“這世上能讓我心甘情愿說出佩服二字的人不多,你jiejie算一個。”裴無念站了半晌,終于緩緩看向宋雪橋,“我即刻回武當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葉影束不置可否點點頭,“快去快回。”裴無念做事鮮少拖泥帶水,何況還要和陸林林的花轎爭個先后,剛到華山一日,凡事都還沒摸個清楚,兩人竟都成了籠中鳥。葉影束靠著馬廄柱子,望著裴無念策馬離去,笑意盎然,“要我年輕個十歲,我估計也是陸林林。”宋雪橋攥著扇子,哼道,“你說這話倒不怕公孫先生聽到。”“食色性也。”葉影束挑眉,“我欣賞旁人他從不干涉,因為他知道這輩子我離不開他。”宋雪橋呲了呲牙。葉影束狐疑道,“怎么了?牙疼?”宋雪橋一開扇子,“酸。”葉影束雙眼笑成了彎月,“比不得你們兩個。”宋雪橋一愣,“什么?”葉影束眨眨眼,清清嗓子,“我說,比不得你們兩個。”宋雪橋音調上揚,“你說誰和誰?”葉影束抱著手臂,“你和你大師兄啊,別裝模作樣了,你唬誰都行可就是唬不過我。”宋雪橋只覺得自己面皮發緊,干咳道,“別胡說。”“每次你一心虛就會假咳,是不是胡說你我心中都有數。”葉影束笑道,“方才聽說陸林林花轎送上武當,你面上表情不可謂不精彩。”宋雪橋手心出汗,攥了攥扇子,葉影束眼睛向來毒辣,尤其是鉚足了勁兒盯著一個人的時候,仿佛能從皮至骨把人扒個干凈。“又心虛了,照你以往的脾氣,此時要么果斷撇清關系,要么半開玩笑裝風流。”葉影束逼近他一步,“越不說話,則說明越有其事。”宋雪橋嘆道,“葉葉,話不可亂講,我名聲已經夠臭了,要連累裴無念潺潺清流成了污泥,我可連武當山都沒臉去了。”“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葉影束面色一暗,負手退開,又倚回了馬廄,“我只是可惜了裴公子,看上誰不好,偏看上你這么個冤大頭,若你對他無意,照他的脾氣......哼。”宋雪橋沉聲道,“如何?”葉影束瞇了瞇眼,裴無念離去的道上已覆了一層薄雪,掩去了不少黃枝綠葉,前院鑼鼓鞭炮噼里啪啦,獨獨襯得此地有些寂寥。葉影束忽地呵出一口寒氣,哼道,“你若對他無意,過幾年娶妻生子,笑著給你送賀禮的一定是他,你這脾氣萬一得罪了什么人,肯舍命護你的也一定是他,說不定等你兒孫滿堂,一輩子和和樂樂過到七老八十,化成一堆白骨入了土,給你守墳的也還是他。”宋雪橋皺了皺眉。葉影束又道,“裴少俠我也算看著長大的,打小就光明磊落,嫉惡如仇,可惜心眼也死,喜歡誰就是誰,從來無關乎男女,無關乎名聲,更無關乎這個人會給他招來多少麻煩。”招來的麻煩的確不少,且一件連著一件,蜘蛛網一樣散著越繞越亂,宋雪橋只能干笑。葉影束總結道,“你雖鬼靈精,可說到底,□□上還沒我這個小女人看得開。”宋雪橋敲了敲扇子,“可不是普通小女人,是已婚少婦。”葉影束嗤道,“已婚少婦照樣江湖一枝花。”“沒錯沒錯。”宋雪橋贊同地點了點頭,“只是一枝花有一點說錯了。”葉影束抬眼,“哪里說錯了?”“興許我還沒有拿主意。”宋雪橋撐開扇子擋雪,“我雖非斷袖,但像裴師兄這樣的人,倒是值得一斷。”葉影束道,“你認真的?”宋大桃花劣跡斑斑人盡皆知,曾聽他說過喜歡的姑娘加起來能住滿整個江湖塔,故葉影束擰起眉頭,深表疑慮。“你說呢?”葉影束冷笑,“若你把他當成你眾多情人中的一個,想圖個新鮮,我第一個奉勸你罷手。”宋雪橋笑意未減,“我是認真的,可以對天對地對父母發誓。”葉影束一愣,顯然未曾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宋雪橋笑道,“不過在我發誓之前,你不妨告訴我燕山道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雪愈發大,苑后青竹凝這冰粒,簌簌而落。葉影束微愕,旋即裹緊了衣服,斜倚危欄淺笑盈盈,“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太聰明,還是太笨。”“我覺得是你們拿我當傻子。”宋雪橋笑道,“不想說也無妨,你只需告訴我丁墨白是不是也和玲瓏山莊一樣,為皇帝做事。”葉影束并不驚訝,“為何有此一說?”“我爹去世的時間太過蹊蹺,照我jiejie所言,解決仁王瑞王后他即服七絕散毒發身亡,那聯合各大世家剿殺丁墨白在這之前還是之后?”宋雪橋淡淡道,“定然不會是之前,因為我爹自燕山回來就渾渾噩噩未曾再出莊門一步,不可能遠赴千里殺王爺。”葉影束掛著笑,冰雪卷過眼睫她也未動,只道,“那可能在這之后?知道自己多不過一劫,所以想在死前再做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更不可能。”宋雪橋望向白茫茫的天,搖了搖頭。“為什么。”“因為我jiejie。”宋雪橋道,“我爹看似大大咧咧,但他從不魯莽,往往會把事情做在前頭,丁墨白陰險狡詐,剿殺他生死未知,如果當時他已知自己必死,一定會在去之前留下遺言,事實上,他直至死之前才命我jiejie當家主。”葉影束道,“所以呢?”“不在之前也不在之后,那就是同時。”宋雪橋語氣淡然,“除了燕山剿殺是一個圈套,丁墨白和我爹根本就是一伙的,我想不出別的答案。”那場剿殺劫持給他帶來的十年噩夢,現如今看來,倒極有可能是宋定涯一手策劃而出,好讓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