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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和小孫子一道數鴨子。數了半天才等到二人上了船。燕山到紫瑯順水,老頭子解了麻繩便背著孫子挪到了一邊,馬小漁抱著一只黃鴨蹲在岸邊。宋雪橋打著呵欠道,“接下來你準備如何?在這兒繼續逍遙?”馬小漁捋了把鴨毛,搖搖頭,“你這尊大佛一走,我也沒必要留了,大概是去某山上看看禿驢,再去姑蘇溜兩圈,累了就回奉天?!?/br>宋雪橋瞥一瞥邊上的祖孫二人,“馬大俠不怕小流氓再回來?”馬小漁繼續搖頭,“我能放心走,自然是給他們留了避開流氓的辦法?!?/br>宋雪橋靠在船艙上,看兩岸溫山軟水,突然道,“你要是躲在這里安度下半生,我覺得也不錯。”馬小漁捋毛的手微微一頓,突然咧開一口白牙,搖頭嘆道,“我這樣的人想要安度下半生,還是去找座商丘大墓,直接掏空了住進棺材比較舒坦?!?/br>神盜無家,宋雪橋看他一眼,揉了揉額頭沒有再勸,轉身鉆進了艙蓬。小船悠悠蕩蕩離開,馬小漁在岸邊并沒蹲多久便放下鴨子,搖頭晃腦得消失在岸邊。船上有茶有酒,席上鋪著厚被,宋雪橋抱著胳膊青著眼,強打精神道,“關于我爹的事情,你怎么想?”對面慢悠悠喝茶的人不動,只抬起眼皮若無其事地一看。宋雪橋終于慢悠悠地從布包里掏出扇子,往桌上敲了敲,“這么喜歡喝水,干脆跳進河里好了?!?/br>裴無念這才放下杯子道,“別的我不知道,我能肯定的是,如果老宋莊主是宋夫人入殮下葬的,宋夫人肯定知道一些事。”宋雪橋摸著扇柄,“可惜我娘時而會發瘋病,就算我問也不一定會告訴我。”裴無念道,“但你還有jiejie。”“jiejie?”宋雪橋扇子搭在手上敲了兩下,三年前玄岳門下,宋焰亭那席話他還不甚能聽懂,現在來看的確別有深意。“她大概也不會說?!?/br>“那你可以猜一猜?!迸釤o念淡淡道,“其實很顯然,皇家無父子,更無兄弟,朝廷連血rou親緣都容不下,更不會容得下江湖上這么多越格的門派幫會。”宋雪橋皺眉,“什么意思?”裴無念道,“那時你已不在山上,所以不知道朝廷曾派人過來拉攏過武當,或者說是招安,條件豐厚,但還是被師父給拒了?!?/br>宋雪橋干笑,“你的意思是玲瓏山莊......”裴無念又端起了杯子,熱氣氤氳,“比起不問世事隱居山林的幾大門派,如果我是皇帝,也會選家大業大,經商為上的玲瓏印水,肯定更好控制些。”江湖門派勢力再大,也大不過天子之威,就算是天下第一,武功再怎么化境,見到龍椅上那位也得喊聲萬歲萬歲萬萬歲。宋雪橋身在江湖,不在廟堂,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仁王瑞王他不了解,但史書讀過卷的人都知道,皇帝殺王爺,無非是因為謀權篡位。而宋定涯自然有可能是這中間皇帝的一把刀。宋雪橋許久未動,半晌才道,“武林大會死的三個人會不會也和朝廷有關?”裴無念搖頭,“沒有,因為沒必要?!?/br>宋雪橋苦笑搖頭,“的確沒必要。”皇帝能不動聲色地了結幾個王爺而不掀起大風大浪,便沒必要大張旗鼓用燕山墨冰針當眾殺掉幾個小螞蟻。宋雪橋道,“你說張仲逑不會是一只黑烏鴉,那段無奕是不是還有什么你不知道的靠山?”裴無念搖搖頭,肯定道,“無奕入門晚,為人少言寡語,但是做事勤勉認真,人也很靠譜,他只聽師父和我的話。”宋雪橋盯著自己的扇子,突然不再言語,繼續琢磨武林大會一事,如此高調地殺了人,此后卻銷聲匿跡,沒有留下一點線索,說明是并非向幾大門派發出挑釁,而是另有目的。宋雪橋突然一敲扇子,皺眉道,“師兄,武林大會陸林林是幾日來的?”裴無念手中一頓,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問起陸林林,但還是乖乖答道,“無渺跟我說了,印水山莊此前已拜過貼,但后來因老莊主有疾沒有前來,但在我去紫瑯找你的三天后,陸林林突然到了江湖塔,當時阮十二已死,瓊茉兒和無奕還沒出事。”宋雪橋靜靜聽完,抬眼盯著裴無念,“陸美人兒的目標壓根兒就不是什么武林大會,而是你,關鍵在于為什么印水山莊也未曾到,一個莊主生病,大可以讓門生來。”裴無念照常,任他隨便盯。“陸家兄妹行事風格如出一轍,皆放蕩不羈,陸莊主曾下令不準展沐出去亂晃,展沐還是溜了,而且常年不愿意回家,如今看陸林林大概也是如此?!彼窝虿痪o不慢道,“所以即使陸莊主不愿讓女兒參加武林大會,陸林林為了你也會伺機溜出來。”裴無念皺眉道,“你該不會懷疑是陸林林?”若是換了平日,裴無念緊張陸林林,宋雪橋定要逮住他調戲一番,此時此刻他想了想昨夜冒出的第三個問題,止不住臉上一熱,但眼前的人一臉若無其事的淡定,他只好干咳兩聲,一本正經道,“陸林林那個三腳貓的功夫會用燕山墨冰針的話兵器譜榜得倒過來寫?!?/br>這一點,裴無念點頭表示贊同。宋雪橋瞇了瞇眼,“也就是說阮十二娘的死和瓊茉兒段無奕的死隔了你來紫瑯找我的整整半月,是不是很奇怪?”裴無念道,“你是說,不是她做的,但跟她有關?”宋雪橋盯著水面,突然嘿嘿一笑,總結道,“印水山莊,有貓膩?!?/br>闊別三月有余,宋雪橋終于回了家。玲瓏山莊大門建的恢弘氣派,門生皆在前院跟著武師習武,熱熱鬧鬧一片,回廊蜿蜒繞湖而過,管家老徐正在門口教新來的小丫鬟掃院子,見不遠處有人牽馬而來,手中掃帚“啪”地一聲倒了下去,嚇了小丫鬟一跳。宋雪橋朝老徐晃晃手,喜道,“徐伯,我回來啦!”老徐呆若木雞,老臉皮一抽搐,霎時老淚縱橫,顛顛上前,老眼盯了他半晌,嚎道,“二少爺誒~~你去哪兒了啊~~~老奴這心里擔心的緊啊~~~!”宋雪橋只能邊苦笑邊打哈哈,“我出去游山玩水,又去武當拜了拜我師父?!?/br>裴無念橫他一眼,宋雪橋擺口型:我總不能說在紫瑯的妓院窩了七天。老徐哭夠了,抬頭又看見裴無念,先是一愣,似乎在腦子里搜尋了半天也沒把人對上號,“這位是......?”宋雪橋干咳兩聲,“徐伯你上次見他他才九歲,也難怪你不認識,這是我師兄...”老徐記憶超群,一拍拳頭,“裴少爺!”裴無念剛想打聲招呼,老徐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