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過那糊在窗欞上的淡色綢紗,一將臥榻上的睡容照的更是清雅俊秀了幾分,付天玄看著閉目的蔣延,心里隱痛,揮不去的往昔和那襲舊影,重重交疊在蔣延身上,讓自己的這雙原本清冷微寒的鳳目沉沉凝住,寸寸看著蔣延。若是那目光能化為一支筆,必要細細畫下,興許才能舒緩下這君王心里的那些舊事。不知是不是付天玄看的太投入,還是蔣延夢里成了千軍萬馬的混亂,蔣延驚醒般的睜開了眼,眨了眨,側身一看,竟覺那背光暗沉在春光里的身影亦是帶了些難見的憂愁的,于是蔣延忙的將手肘左右一撐,坐了起來。付天玄笑道,“躺著吧!朕讓人給你端些吃的來?!?/br>“皇,皇上……”蔣延摸不清狀況,又被皇上這句話驚的是躺下去不是,坐正著起身也不是。見付天玄派人端來了一小盅蓮藕紅米粥,蔣延微微張了嘴,居然也找不到話說。心里有些慌,自己怎么會躺這……御書房里?“睡了也快有兩個時辰,氣色看來是好些,喝了粥,再說話?!备短煨疽馐Y延喝粥,蔣延只當是皇上的命令,埋頭就將那碗粥喝了。蔣延一邊喝粥一邊思討著面前這君王的怪異舉止,便偷眼瞧他,心里又想起昨晚見的付夜,果然是同胞,這面相彼此絲毫不差多少的,只身上的那股氣韻,均是不同。蔣延心里覺得有趣,也便忘了之前那些事兒。付天玄見蔣延毫無心思專注地看著自己,唇邊染上笑意,說道,“若讓朕的那些嬪妃看到你這么瞧朕,保不準出了這御書房便要將你打死。”蔣延一愣,自己只是好奇,心里這會兒又覺得面前的人也不像是個冷硬的主兒,才會認真恭敬的看他付天玄,如何卻又說到了其他地方去,再說他蔣延又不屬于后宮,這話是什么意思?“蔣延,你別兀自亂琢磨,朕不過是同你說了句玩笑。沒見有你這么認真的,果然是個書呆子?!备短煨那楹芎?,又徑自問了蔣延許多問題,亦如平時喜歡看什么,家里人對他如何,他爹對他有何指望,自己又要做些什么,蔣延一一作答,只這樣的一問一答里,蔣延覺得這君王對自己也太親厚了些,心里終于有些發怵,極想結束這樣的對談。直到是先前看到的那位老者進了門,蔣延才自行收住了話低了頭,收斂起神情。付天玄眉目一挑,未想沈叔回的那么快。“稟皇上,蔣敬已回府,蔣宗蔣大人,臣也命其先回去了。只他蔣父極不放心蔣延,臣未多說什么,告知讓他安心就是了?!?/br>付天玄點頭,朝著蔣延解釋著,“朕已查明昨夜的事,原是一場誤會,朕還要派人查一查今日私自領你入上廊閣的那人,蔣延,你再想想,今早這事,還有什么印象?”付天玄溫和的問。蔣延靜默了一會,那時自己哪里會去注意其他的人,遂搖了搖頭。“朕派人送你回去。以后,你便入上廊閣聽事吧!”付天玄說完,蔣延心里來來回回念叨了這句話,連謝恩都忘了,只疑惑著矗在原地未動。“你不愿意?”付天玄危險的低沉問道。“回皇上……”蔣延想了想,“這地方離朝上太近,一舉一動皆得小心,就怕就怕……”蔣延心頭只想萬一又摔碎了茶,怎么辦?“朕不怪罪你就是了。”付天玄神色輕松不已,回身坐到了御案邊。這,這是恩賜嗎?還是變相要看牢他蔣延?或者是為的吸引那個將自己帶入閣子的宮人,是誘餌?……蔣延心里又起了疑慮,人倒是已經出了門,過了宮墻樓宇,只因此時心里明明滅滅亂糟糟的,使得在宮門外的白玉石階處,薛御吼了他兩聲,人才如夢初醒般的回了神,看著面前的薛御。薛御穿一襲深紫華服,腰系一條精美貴氣的銀色長絳,墜了自己那塊琉璃暖玉,長身玉立,難掩情深,人如翠竹清風,眸如青石霜降,蔣延見薛御眼中的那份關切,心里“騰”的就涌起一股熱氣,于是這一肚子的話又堵在了喉,不知從哪里講,還是薛御一把拽了人,拉上了馬車。車轱轆一滾,薛御才道,“這入宮入朝的,哪是你這樣子的,出了宮門也就呆在原地,我若不喊你,你是不是就不回家了恩”薛御不過才一夜未見他,竟好似一輩子未見的樣子,關心的問道。“你,你今早怎不入朝?”蔣延只落了這件事,掛在心里一早上了。“咦,這倒是奇了,我爹說朝中恐生異動,未讓我去,我一想你哥在滄云的事,皇上也一定會追責,怕是你爹也不會再讓你入朝,平白多個人來擔憂,你怎么反而俱又不怕的,還去了?”薛御看著蔣延還有些未緩過來的樣子,伸手摟過他的肩,安撫著。“薛御,你這是送我回府?”蔣延問。“是啊,最近也不知為何,我爹倒是關心起我來了,我一出府,便問我去哪里?!毖τΣ[瞇的摟著人,又道,“我未和爹說,只道同人吃酒去了?!?/br>蔣延聽后,心里終還是有些愁緒的,一時又想著二哥和付夜那事,反手拽了薛御,央求著,“先別回府,外頭可有什么安靜的地方,我有話想和你說說?!?/br>薛御見蔣延神色有些沉重,擔心道,“果然還是上廊閣的事對不對?皇上為難你了?!?/br>“上廊閣的事?什么事?”蔣延緊接著問。薛御聽后,撩開車簾,對著外頭的車夫囑咐了幾句,才回身又坐了過來,道,“聽人說當年皇上還未登基,卻已有上朝之事,也是先帝私下準的。這宮中,你也不是不知,皇上未有兄弟,也無親王,這先皇的獨子當然要比其他人看管的嚴厲些的,且從小又是花費了心血養育的?!毖τv,蔣延也認真聽著,馬車過了街,又離了官道,沒一會,就停歇在宜瑯城南面的靜湖邊。這原就是四五月的天,春光明媚,湖上畫舫穿梭,游人如織,岸邊春柳依依,游船的,踏春的,賞景的,這河堤邊到都是三三倆倆的馬車,車夫按著薛御的要求,將車歇靠在一處柳蔭下,又命了個跑腿的小廝去蔣府回一聲,只說蔣延在外面逗留一會,并未明說和誰一起,打了賞錢,也就成了。薛御撩開了一角車簾,這才兩人靜靜的朝湖而坐,四下俱是一片令人心曠神怡的美景,湖風拂面吹來,蔣延深深舒出一口氣。薛御才接著講,“當年太子臨政上朝時,他父皇就在上廊閣聽著,太子若處事有誤或不當之處,也可隨時指正,只后來太子因喜歡一個人,竟以皇位相要挾,才出了事的?!毖τ玖缩久?。“何事?”蔣延問。“也怪皇上,當年因心高氣傲,深知整個宮中只剩了自己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便以此威脅先帝,太子因喜歡一少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