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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起敬,趕緊放他們過去。 通往宮中的路,玉醐非常熟悉,必經的宮門,她也是熟悉,甚至一路往乾清宮去,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然,讓她陌生的是這種感覺,大抵這就是天家的威儀,一磚一瓦,一花一樹,一片虛空都讓人倍感敬畏,亦或是壓抑。 終于來到乾清宮東暖閣,這是康熙的寢宮,李連運早在此候著,見玉醐下轎子,他慌忙迎上,玉醐穿著男裝,還戴了個碩大的斗笠,斗笠四周垂著紗幔,影影綽綽的可以看見她那雙依舊如寒星般光芒的眼,李連運微微一笑:“您來了。” 玉醐簡單嗯了聲。 李連運即轉身引路。 待進了寢宮,李連運指著玉醐腳下:“稍等。” 玉醐便沒有再動。 李連運悄悄走入,見康熙歪在枕頭上看書呢,他過去輕聲道:“萬歲爺,那個揭皇榜的神醫來了。” 康熙抬頭看看:“神醫?” 那樣子,不是很信。 李連運曉得,在皇上心中,除了太醫院那些個太醫,也就玉耕儒父女可以信任了,對于民間那些郎中,他覺著都是江湖人,存著幾分戒心,李連運道:“既然人家敢揭皇榜,必然成竹在胸,萬歲爺還是見一見。” 康熙翻了一頁書:“朕倒真是好奇,叫進吧。” 李連運就給槅扇處的小太監遞個顏色。 小太監出,將玉醐引了進來。 玉醐一邊走,心就嘭通嘭通的跳,不是怕,而是莫名其妙的緊張,等下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不單單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關乎巴毅的身家性命,所以她才擔憂。 李連運準許,她進宮一直帶著斗笠,隔著紗幔看見康熙正在看書,記不起多久沒見了,突然感覺他有些蒼老,雖然他正值盛年,或許他老的不是容顏,而是神態。 突然,康熙一偏頭,望見戴著斗笠的玉醐,他愣住了,那一襲青布長衫下的人,為何似曾相識呢,而自己臉人家的容貌都沒看清。 接著,勃然大怒,喊李連運:“你忘了宮中的規矩嗎?” 李連運沒忘,見駕,何人敢戴斗笠呢,這種江湖人的打扮會讓康熙反感,也懷里宮中的規矩,李連運忙道:“萬歲爺息怒。” 隨即左右看看,朝侍立著的宮女太監使個眼色,待宮女太監紛紛退出,他再對康熙道:“萬歲爺,是個故人。” 又道:“奴才去門口候著。” 他慢慢退了出去。 康熙盯著玉醐看:“故人?朕看你是故作神秘。” 玉醐徐徐取下斗笠…… 康熙僵住了…… 玉醐緩緩跪下:“民女給皇上請安了。” 康熙一下子丟開手中的書,騰地躍下龍床,三兩步奔到玉醐跟前,伸手相攙,意外,吃驚,激動,語聲哽咽:“怎么是你?” 玉醐站起:“民女聽說皇上病了,是以來看看。” 康熙笑了:“你好大膽,你假死騙了朕,是欺君之罪,竟然還敢出現在朕的面前,你不想活了。” 雖是威嚇的話,只是殊無迫人的意味,倒像是打趣,他完完全全沒想到玉醐會來,甚至覺著彼此今生是無緣再見了,那皇榜有招引玉醐的用意在內,但他不信會生效,而現在,玉醐即在面前,他直至此時才發現,玉醐恨他是真,玉醐喜歡他也不會是假,內心猶如枯木逢春,冒著勃勃生機。 玉醐不茍言笑,也不卑不亢:“民女也怕,可是民女不來,更怕皇上出事。” 康熙認真的打量著玉醐,美人依舊,只是多了幾分成熟穩重,也說不定是滄桑,而他也明白,玉醐這不和年紀的滄桑感,其實是來自于自己,倘或沒有以往那些步步緊逼,玉醐會過著安穩的日子。 輕輕一嘆,道:“你確定能治好朕的病?你可知道但凡揭了皇榜,就必須有十足的把握,否則就是欺君之罪,什么后果,你知道。” 玉醐搖頭:“民女不敢確定能治好皇上,但必須一試,哪怕砍頭,也在所不惜。” 康熙問:“你肯為朕如此?當初為何不肯為朕留在宮中?” 玉醐沉默,沉默,沉默。 康熙訕訕一笑,轉而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其實你能來,朕的病好了大半。” 玉醐就怕他談情,忙指著旁邊的椅子道:“請皇上移步過去坐下,事不宜遲,若正如家父說的,皇上是中了毒,必須趕緊解毒。” 康熙聽話的過去坐下,也不用玉醐說,又乖順的將手臂伸出放在桌子上,準備讓玉醐把脈。 玉醐走了過去,按禮儀,跪下,膝蓋剛觸及地面,突然頭暈目眩,身子一歪,不得不扶住康熙的腿才能穩住自己,知道失儀,慌忙道:“皇上恕罪。” 康熙卻一把將她撈起,直接抱在懷里。 正文 375章 看出端倪 玉醐待想從康熙懷中抽身,突覺胃中翻騰,作勢欲嘔,極力控制住,身為人夫人父的康熙卻看出了端倪,彼此分隔開,打量下玉醐,他問:“你不舒服?” 玉醐道:“日夜兼程的趕路,大概是病了。” 這是多么美好的一個謊言,康熙寧愿相信。 玉醐重新跪好了,道:“民女給皇上請脈。” 號脈的結果,同玉耕儒的一樣,但不一樣的是,玉醐可以確定康熙是中了毒,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她想取康熙的血來看,康熙也點頭應允,玉醐就從身上摸出一根銀針,刺破康熙的手指肚,取了一點血,隨后將手按住康熙手指肚上的出血口,又把取出的血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康熙反過來握住她的手,正待煽情一番,玉醐驚道:“我的老天!” 康熙見狀忙問:“怎么了?” 玉醐趁機抽回自己的手,看著銀針上的血道:“皇上是中了毒。” 康熙似信非信:“誰人敢給朕下毒?且是在宮里,你可看準了?” 玉醐道:“此毒按說是江湖上人習慣用的,是一種緩發毒藥,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江湖上有人結仇,又沒機會殺了對方,就找機會給對方下這種毒,此毒無色無味,極難被發現,容易得手,中了此毒的人,久而久之,身體如同給蟲子蛀空了的樹木,經不住一點點的風吹雨打。” 康熙緊蹙著眉頭,沉思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