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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冷冷的表情:“大丈夫,當為國盡忠職守,額駙這個年紀告老,實在讓朕匪夷所思。” 巴毅猶豫下,道:“有些事,不便在朝堂上講,只請皇上恩準。” 康熙好奇他到底有什么事不便在朝堂上講,就道:“朕準你說出來。” 巴毅深深嘆口氣:“達爾罕王的女兒和碩漱玉格格,與臣有了婚約,可是卻在如花年紀香消玉損,和碩云衣公主,與臣成了親,卻十日久病,還發過癔癥,甚至臣的義妹蘭香,也因為暗慕臣,不能瓜熟蒂落而終,還有蒙江木幫大當家李青若,她也同臣有過些許緣分,卻得了個砍頭的下場,再想想玉先生的女兒玉醐,也不過是在臣身邊做過差事,現在也落個天妒紅顏,臣反省自身,實乃不祥之人,所以臣想隱匿于世。” 他歷數同他有過關聯的女子,皆沒個好下場,而這些個女子,康熙大多知道,只是他不說,康熙還沒發覺,經他這么一番演繹,才忽然發現,他好像真的有些不祥。 巴毅又道:“臣再請求皇上,準許玉先生將玉小姐接回家去安葬,人死之后,講求個入土為安,而玉小姐又并非宮中之人,這樣放在宮中,于理不合。” 康熙不高興了,刷的撂下臉:“巴毅,你管的太寬了。” 這一句帶著三分挑釁七分責難,眾臣皆是替巴毅捏把汗。 巴毅卻神色自若道:“臣同玉耕儒是八拜之交,他的女兒,便是臣的晚生后輩,臣該管。” 而他這一句,就有些以上犯下的感覺,眾臣個個噤若寒蟬。 康熙高高揚起手,就想拍案而起,李連遠在他身側咳嗽了下,極短,極輕,只能他一個人聽到,他明白李連運的用意,眼下漠北堪憂,需要巴毅,一個漠北的局勢,遠比一個死人更重要,他終于開口:“傳旨,按淑妃之儀,安葬玉醐。” 淑妃,后宮僅次于貴妃的位分,之所以沒說按貴妃之儀,是佟貴妃在呢。 這道旨意,也足以讓朝野上下,一片議論。 他終于肯放走玉醐,這事太皇太后知道后,也沒有阻止,只無奈的一聲嘆息。 正文 298章 天若有情 按淑妃之儀厚葬,也只是在各種上面的賞賜,既不能在宮中停靈,連鹵簿儀仗都不能動用,甚至連棺槨都不能入,畢竟玉醐現在只是庶民。 總算等到康熙下旨,玉耕儒已經讓長隨回家里喊了丫頭婆子小廝,侯在宮門口,玉耕儒便隨在那些抬著玉醐“尸首”的太監后頭。 起初,有人覺著玉醐是死人,該走宣武門。 康熙大怒,宣武門是走死囚的通道,玉醐并非死囚。 于是,只好依然讓玉醐從神武門出。 眼看快到神武門了,玉耕儒仍舊懸著一顆心,時間所剩不多,再有人出面干涉拖延,女兒恐兇多吉少。 越怕什么越來什么,偏巧在此遇到了現任太醫院院使杜孝三,還是在玉耕儒做太醫院院使的時候,兩個人便不睦,杜孝三自覺更比不善言辭的玉耕儒更有能力坐此重位,所以兩個人經常發生摩擦,到底也沒鬧出大的矛盾,是杜孝三明白自己畢竟是玉耕儒的下屬。 今時不同往日,玉耕儒廢為庶民,杜孝三成為院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而今遭遇,杜孝三正愁沒機會報復一二呢,見了玉耕儒,首先諷笑著開口招呼:“哎呦喂,這不是玉大人么,我是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在宮中見到玉大人。” 玉耕儒情知他不懷好意,著急救女兒,也無意同他計較,便道:“在下已不是什么大人,只是個無官一身輕的庶民。” 杜孝三最喜歡看他落魄潦倒的樣子了,當下陰陽怪氣的笑了笑,便指著架子上蒙著錦被的玉醐問:“這是怎么回事?” 為首的那個太監答:“這是玉先生的女兒,突然病歿,得送出宮去。” 玉醐,在宮中名聲甚廣,杜孝三當然知道,聽說玉醐病歿,杜孝三當即皺眉暗想,玉耕儒實乃當世神醫,他的女兒怎會病歿,還是突然之間,老jian巨猾的杜孝三似信非信,雖然猜不到發生了什么,也本著找茬的用意,對玉耕儒道:“聽說你毀了一只手不能再行醫看病,不成想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治好,念在你我同僚一場,我來替你看看。” 曉得他沒安好心,玉耕儒忙道:“小女已經咽氣,不勞動杜大人了。” 杜孝三卻搖頭:“據我多年行醫的經驗,我感覺令愛尚有活人之氣,或許是一口氣憋在某處,可以推拿手段將氣推出,令愛便有生還的可能。” 他說著就想掀開玉醐身上的錦被,玉耕儒攔住他道:“我已經說了,小女確認已故,男女授受不親,杜大人自重。” 越是阻撓,杜孝三越感覺有古怪,冷冷一笑:“我偏要看看。” 玉耕儒勃然大怒,沒等發作,就聽有人喊:“誰在這里鬧鬧穰穰?” 是個女子,玉耕儒并杜孝三忙回頭看,見是宜嬪帶著一干宮婢走了過來,杜孝三忙迎了上前,打個千道:“宜主子吉祥!” 宜嬪抹搭他一眼,問:“杜大人,你怎么在這里?” 杜孝三回道:“下官是出宮辦差回來。” 宜嬪嗯了聲:“既然辦妥了,那就回去交卸差事吧。” 杜孝三回身指了指:“下官覺著玉小姐的死有蹊蹺,所以想看看。” 宜嬪笑了:“送玉姑娘出宮,可是萬歲爺下的旨,你如今做了太醫院院使,膽子愈發大了,連萬歲爺的圣旨都可以不尊。” 一句話唬的杜孝三慌忙道:“奴才不敢。” 宜嬪冷著臉:“既然不敢,那就走吧。” 杜孝三便有打個千告退而去。 玉耕儒懸著的心噗通落了下來,想那杜孝三醫術不次于自己,若是真給他看,或許真能發現端倪呢,趕緊過來朝宜嬪謝恩。 宜嬪嘆口氣:“我是來送送玉姑娘的,一場相處,喜歡她這個人,怪舍不得的。” 玉耕儒不想聊下去,著急道:“時辰不早……” 宜嬪揮揮手:“去吧。” 玉耕儒謝過,那些抬玉醐的太監們繼續前行。 沒幾步卻聽有人喊:“皇上駕到!” 玉耕儒只感禍不單行,無奈的伏地迎候圣駕。 康熙坐著肩輿,來到玉醐的架子前,十六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