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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啊。”“哥,逝去的光華無可挽留,你又何苦處處較真呢?”黎濱扶住黎昕,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精致的臉,就著額頭輕輕吻下去——不帶一絲□□,就像自己觸碰自己那樣熟悉。“黎昕,我怕。我怕我錯了。”“這世上的事不分對錯,只分理智的和失去理智的。”“你站到我這一邊吧。我真的害怕。”“可是我愛他。”“黎澈?”“嗯。”“我也愛他。”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第16章豈曰無衣未及天明。黎濱率領部落全體悄無聲息地穿過濃厚的夜幕,再次來到上游部落外圍的灌木叢里。此時此刻,墨綠色的螢火蟲成團地飛舞,上游部落的幾個守衛正昏昏欲睡。“弟兄們,一邊投擲飛矢一邊向前沖!速戰速決!”黎濱一聲令下,甩出自己的流星飛矢命中一個守衛,,一擊斃命。而后,他一個健步跳出灌木叢,率先沖上前去。“殺——”眾人拔出長矛,聲嘶力竭,黑壓壓一片地跟隨黎濱向上游部落發動進攻。“黎澈!不好啦!他們攻進來啦!”一個負責守衛的男孩跌跌撞撞地闖進黎澈帳里,慌慌張張顧不上喘氣。“他們竟然送上門來了。那就、魚死網破!”黎澈毫無懼色,步伐堅定地登上高處。他遙望遠處混亂的戰場,像昔日項霖做過的那樣,開始一下下地擂響陶鼓。鼓聲蒼勁,氣吞山河。鼓為軍令。上游部落的人們受到召喚,工蟻一般地傾巢而出,按照無數次預演過的那樣,布成方陣,整裝待發。一時之間,氣勢如虹。黎澈狠狠地砸響陶鼓,有如雷霆萬鈞。那是進攻的號令,那是復仇的預告。淚水不經意間劃過臉頰,他咬緊牙關,像項霖那樣屹立不倒,像旗幟那樣成為戰場上無數弟兄浴血的信仰。這是元神的部落。這是項霖的軍隊。這一日,他要捍衛亙古以來的神的榮光。雖九死,其猶未悔。上游部落的軍隊如同潮水一般淹沒前來挑戰的黎濱的行伍,仿佛一曲哀歌。“族長,我們被包圍了!”“族長,我們寡不敵眾!”“族長,我們的長矛砍不過石刀!”“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別慫,盡力撐住!”黎濱被層層圍住,不得以以一敵三,勉強應敵,故而沒好氣地怒罵。戰場之上,哀嚎遍野。目之所及,全是氤氳的鮮血,彼岸花般的刺目妖冶。黎氏部落節節敗退。常言道,絕處逢生。一個念頭自黎濱心底默默升起——擒賊先擒王!他躲過砍伐,輕輕抬頭,望向高處那個擂鼓的少年——那個他最牽掛的人。飛濺的鮮血染污了少年的藤甲,卻掩蓋不住他純凈如水的英朗氣質。永遠都——得不到他么?“父親,母親,原諒我。我是為守護我的部落而生的。其它的,都是次要的。”黎濱在心底默念。他精確地瞄準那個少年,讓飛矢脫手擲出,在干冷的空氣中無聲地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兄弟,永別。”那個少年似有覺察地轉身,澄澈的目光穿過喧囂的戰場,對上黎濱堅決狠戾的眼神。目光相接,渴慕以及怨毒,剎那間有如永恒。下一秒,另一個身影從一側竄了出來,猛然擋到了二者之間。飛矢準確地刺入她的心臟,而后,她重重倒下。“母親?母親!您怎么到這里來了!”黎澈跌坐到地面上,慌亂莫名地呼喊。倒下的正是項氏,鋒利的飛矢貫穿了她的胸膛,血涌如泉。是她及時趕到,替黎澈擋下了致命的一擊。“孩子,我老了。為了部落的子民,你記得——撐下去。”項氏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容,溫柔如故,卻令人心碎。她拍了拍黎澈的面頰,然后手垂下去,永遠地合上了如水的眼睛。“母親!”黎澈趕忙按住她的傷口,徒勞地試圖為她止血。他接受不了驟然發生的一切,只是恍然失神。他還不懂后世廣為流傳的——最是無情帝王家。“元神死了!元神死了!”有人叫喊起來。一時之間,叫喊聲在戰場上此起彼伏,連成一片。“神怎么會死!”“神都死了,那咱怎么辦!”“她根本就不是神!”……上游部落的戰士們手忙腳亂,六神無主。他們在神的庇護下參戰。征戰未止,元神已薨,他們的肝膽又該為誰交付?他們的鮮血又該為誰而流?黎氏部落的弟兄們見狀,大喜過望。他們高歌猛進,一個個躍躍欲試,兇狠得仿佛要把敵人撕成碎片。形勢瞬間逆轉。黎氏部落的兄弟們殺出重圍,重創上游部落。黎濱冷眼看這一切,霎時間有些恍惚。身邊戰斗著的,仿佛不再是多少朝夕他治下的弟兄,而是從地獄里逃出的嗜血的修羅,自顧自地發泄著殺戮的□□。他突然很疲憊,不想再作任何思考。原來,這么多年,為了這些人,他才是最身不由己的那個人。他抄起長矛,離開己方的方陣,只身闖入敵陣。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他愛的人恨他,他累了,他只想戰死在這場戰役之中,像英雄一樣,了卻凌亂而糾結的平生。正所謂,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敵人蜂擁而至,又被他節節擊退。“戰神”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亂軍之中確是沒人近得了他的身。漫天飛揚的煙塵間,他一邊廝殺,一邊抬眼瞧見黎澈紅著眼躍下高臺,也一并殺入這片戰場。他看見黎澈被矛戈刺中,鮮血淋漓。他看見黎澈體力不支,跪倒在地上。他們都快要死了。在生死面前,人會牢牢抓住的,又是什么?是救贖嗎?黎濱突然覺得,如果他再不過去找到那個少年,將那個少年擁入懷里,他自己死都不會安生。相比之下,前塵大義,不過笑話一場。他挑開刀戈,風一樣地穿過整片戰場,跪到少年的跟前。與此同時,少年的石刀當即抵上他的喉間。“阿澈,我們逃走吧。”黎濱全身顫抖。“門都沒有!”黎澈反手就是一刀,刀法凌厲,沒有絲毫的余地。但是黎濱機敏地躲了過去。“阿澈,我們一起去開辟新的領地吧。”黎濱不依不饒。黎澈沒有作答,緊接著又揮起一刀。他又砍空了,受了傷的右臂疲軟地垂下。失血過多使他意識渙散。他閉上眼睛,長嘆一聲:“唉,算了,我快要死了。”“兄弟,你……”黎濱手足無措。“哈,這一役,大概勝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