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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九八級畢業生陸陸續續離校了。 雖然之前的每一天都在期望著這個日子,即使在學校的日子并不是多么愉快,但這一天真的來臨,面對宿舍一片狼藉,羅茜心里還是充滿留戀。 出了校門,他們失去的,將是一個嫩綠的青蔥的伴隨他們十幾年的身份——學生,他們中的很多人,也許這一生將不再相見,而未來卻充滿未知的迷茫和挑戰。 她幾乎拖到了最后一刻才離校。 傍晚的時候,孫嘉遇按照約定來幫羅茜收拾行李。 其實自從他和范森正式拍拖,再加上羅茜多數時間在校外實習,兩人大半學期都沒有見過面。昨天忽然收到羅茜的口信,她說時日無多,孫嘉遇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孫嘉遇才想起來去年暑假他許下的那個愿赴刀山火海的諾言來,所以今天他義不容辭地來踐約了。 羅茜住的宿舍早已走空,六張光光的床板,到處是舊報紙、舊書,還有破爛的雜物,仿佛經過一場徹底的洗劫。只有羅茜的鋪位上還留有著涼席和床單,沒有開燈,她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黑暗里,像一個單薄的黑色剪影。 “羅茜?”孫嘉遇站在門口叫了一聲。 凝固的剪影晃動起來,從黑暗中移動到略微光亮的地方。 “你怎么才來?”她的聲音有點齉,像是得了重感冒。 “回家找尼龍繩和塑料布,找了好長時間找不到……咦,為什么不開燈?” “咔嗒”一聲,燈光頃刻雪亮。 看清楚羅茜的模樣,孫嘉遇像被強光刺激到,眼睛一下瞇了起來。 羅茜穿一件無領無袖的短袖碎花睡衣,柔順的布料貼著身體水一樣流下,飽滿的胸部,窄窄的腰,渾圓的臀部,都在衣服下若隱若現,薄薄的衣料難掩其美好的形狀。 他的目光無意中落到最不該看的地方——衣服胸前兩點明顯的凸起,燈光下無處遁形。顯然,她的睡衣下面沒有戴胸罩。 孫嘉遇的胸迅速充血,想調開目光,可那個地方像磁鐵一般,牢牢吸引著他,讓他的眼睛難以移動分毫。 羅茜是多第敏感的人,孫嘉遇的異樣被她捕捉到,順著目光向下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她掩著嘴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剛睡起來。” 她嘴里說著不好意思,可臉上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 孫嘉遇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羅茜在他腦袋上敲個粟暴:“小流氓!” 孫嘉遇徹底紅了臉,趕緊轉過腦袋,嘴去不肯吃虧:“你個女流氓!” “小流氓!”羅茜罵回去。 “女流氓!” 羅茜笑嘻嘻抬腿踢他一腳:“流氓哎,快點兒幫我把這幾個箱子捆好。” 孫嘉遇惦記著半夜的球賽,只求快點完事好趕緊走人。羅茜四年的行李并不多,一只裝羅季衣物的皮箱,三只裝滿書和雜物的紙箱。他一件件捆扎打包,熱得滿頭大汗。 羅茜抱著手臂在一旁看熱鬧,沒有一絲打算動手的意思,只是從身后細細端詳著孫嘉遇。 他正踮著腳從上鋪往下拿東西,裹在運動長褲里的兩條腿結實修長。再向上則是柔韌利落的腰與端正寬闊的背。他用力踮著腳,微微仰起了頭,明亮的燈下,就見他那個毛茸茸的圓腦袋,短短的頭發下似乎蘊藏著一種稚嫩的熱力。 羅茜眼睛里似有一層水霧隱隱約約的飄過。走廊上有人經過,走到這間宿舍門口時,無意探探頭,看到屋內一坐一站的兩個人,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羅茜走過去關門,不知想起什么,手搭在門鎖上半天不動,深色忐忑不定,最后她輕輕反鎖上門。 孫嘉遇并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還在賣力地忙活。羅茜的東西雖然看著不多,但收拾起來也費了不少時間。等所有瑣碎物品都進了箱子,最終只剩下羅茜床上的被褥和簡單的洗漱用品。孫嘉遇直起腰,瞟一眼腕上碩大的潛水手表,這才驚叫一聲:“糟了,過十點半了。” 十點半女生宿舍關門,看門的老太太又是極其認真負責的一個人,簡直把樓里的女生當做自己家孫女一般看管,生怕她們在男生那里吃了虧。這會兒下去找她開門,不但要費一番功夫,而且準會被當眾批評教育,嚷嚷得滿樓皆知。 孫嘉遇可不愿意鬧得動靜太大,再傳到范淼耳朵里去,依著她的小脾氣,只要她冷下一張臉,半天不跟他說話,他就得百爪撓心一樣難受很久。 “這可怎么辦?怎么出去啊?” 看他急得熱鍋上螞蟻一樣滿屋游走,羅茜反而笑微微的,帶著點兒戲弄的口吻說:“一樓水房有個窗戶,原本是可以鉆出去的。” 孫嘉遇如蒙大赦,松口氣就要去開門,羅茜背后幽幽地追了一句:“可惜前兩天被保衛處的人給釘死了。” 孫嘉遇泄氣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羅茜好整以暇地趴在床上,雙手支著下巴,從床欄桿的縫隙里望著他:“還有兩個辦法,就看你有沒有膽量了。” “甭吊人胃口,快說吧!” “第一呢,”羅茜不緊不慢豎起一根手指,“從這個窗戶下去,要是你技術好的話,準能毫發無傷地從四樓爬到一樓。” “別扯了,你以為我是007啊?” “那就沒轍了,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了——就這一個辦法啦。” 孫嘉遇氣急敗壞跳起來:“jiejie你一次把話說完好不好?別跟擠牙膏似的,逗我玩兒呢?” 羅茜說:“留下來過夜,明早開門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覺。” 孫嘉遇被這個大膽的建議嚇住了,眼珠骨碌骨碌咕嚕轉了半天,才行使否決權:“不行,晚上會有人查宿舍。” “畢業生的宿舍,才沒人管呢。”羅茜仰面躺下,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安靜地閉上眼睛,“路我給你指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不行你就下去找吳老太太,求她給你開門。” 孫嘉遇站著斟酌半天,似乎只有這最后一條建議比較可行。他屈服了,委委屈屈地打量四周,揉揉鼻子問:“都是光板兒床,我睡哪兒?” 羅茜朝床里挪挪身子,拍拍身邊的空位子,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 孫嘉遇把腦袋搖得飛快:“不行不行!孤男寡女,同處暗室,干柴烈火,冰雪交融。我可不敢保證,半夜會不會犯錯誤。” 羅茜睜開一只眼睛,似笑非笑地瞟他半響,打了個呵欠說:“那我就睡了,你請自便吧。” 兩人正說著話,宿舍樓里熄了燈,屋里頓時一片黑暗。 羅茜翻個身,臉沖墻合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對面的床板被壓得吱呀作響。孫嘉遇翻來覆去調整者躺臥的姿勢,可是無論哪塊地方落在床板上都硌得難受,更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