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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老錢,我想讓他把邱偉提到的那筆定金退出來。那些錢擱以前可能不算什么,如今卻是救命錢。 至少我不能讓邱偉賠了錢之后,再去借高利貸。 聽完我的要求,老錢先是驚奇地張大嘴,上下左右足足打量了我五分鐘,嘲諷的笑意漸漸爬上他的嘴角:“你有什么資格代表孫嘉遇?我是他的合伙人,你又是他什么人?情婦?還是小蜜?。俊?/br> 我被他氣得渾身直哆嗦,咬著牙反唇相譏:“就算你們是合伙人,那筆錢里也應該有一半是孫嘉遇的,你又憑什么全給吞了?” “嗬,嗬嗬,你現在變得挺厲害嘛!”他笑嘻嘻的,根本不把我當回事,“你給我個理由,說說,憑什么我要把錢分你一半???” “你們合作這么多年,你就忍心見死不救?那時候你被當做人質,難道不是嘉遇救的你?”我忍著怒氣試圖解釋。 他仰起頭哈哈大笑:“救我?是他跟你這么說的吧?” “沒有,他從來沒有說過。” 他看著我問:“那什么……我問你,如果你有親人或者朋友被人綁架了,讓你拿錢贖人,你會怎么做?” 我猜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就閉緊嘴不肯回答。 于是他自問自答:“你會什么都不想,趕緊拿著錢去贖人對吧?可是孫嘉遇呢?他怎么做的?”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自己肩頭比劃著,“嘭——,這么一下,再偏兩厘米,死的就是我,明白嗎?” “他這么做怎么了?最后還不是好好救你出來了?” “嘿嘿……怎么了?”老錢冷笑,“他怎么就對自己的槍法這么自信呢?因為我的命他壓根兒就不在乎!” 我覺得這人的思維已經走火入魔,和他根本講不通道理,就也跟著冷笑:“他要是真不在乎,干脆由著你被人撕票不是更簡單?” 老錢似乎被噎住,好久沒有做聲,眼珠子轉了半天,忽然伸手摸我的臉:“玫玫,你知道我一直喜歡你。如果你想要錢呢,咱們也可以商量?!?/br> 我厭惡地避開:“我只要那筆定金?!?/br> “成啊?!彼嘶卦?,來回拈著自己手指,似在回味方才的觸感,然后說:“ 錢倒是現成的,不過我得準備一下,你只能晚上來取?!?/br> 我狠狠瞪著他,我一直在為自己以貌取人的態度檢討,這么看起來,以前我還真沒有看錯他。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我的眼睛,臉上完全是貓捉老鼠的得意表情。 我摔門離開,在大街上茫然地亂走,渾渾噩噩間大腦一片空白,太陽底下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后來我清醒過來,發覺手里還握著妮娜送的。 我想了想,只有再去麻煩安德烈。 撥他電話的時候,手有點抖,心中更是忐忑。自上次他從醫院負氣離開,再也沒有找過我,不知道他是否還在生我的氣。 電話通了,安德烈的聲音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異常:“您好,奧德薩警察局犯罪科,我是弗拉迪米諾維奇警官,請問我可以幫助你嗎?” “安德烈,我是趙玫?!蔽揖o緊抓著話筒,生怕他開口拒絕,手心濕漉漉地開始出汗,“你什么時候有空?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電話里有片刻沉默,我不安地等待著,隔了一陣他的聲音傳過來:“你在哪兒?” “警察局門口?!?/br> “你等等,我這就出去?!?/br> 我站在樹蔭下等他出來,抬頭看到奧德薩警察局的標志,記起第一次來這里的情景,恍惚間竟象已經相隔一個世紀。。 安德烈很快出現在大門口。今天他沒有穿警服,只有一身便裝,雙手插在褲兜里,離我遠遠地站著,臉上的神情有點事不關己的冷漠。 “安德烈,”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自然,“有樣東西,麻煩你能不能轉交給孫?” “對不起,我已經申請回避,不能再見任何涉案嫌疑人?!彼晃竦鼐芙^。 我勉強笑笑,硬著頭皮繼續求他:“最后一次,求你安德烈,以后我再不會再為難你,再也不會了?!?/br> 他終于抬起眼睛凝視我:“什么東西?” 我把遞給他。 他接過,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神情顯得有些驚詫:“就這個嗎?” “是。” “可是看守所里有提供?!?/br> 我低頭,望著腳下自己的影子,緩緩說:“那不一樣?!?/br> 他側頭想想,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慢慢抽回手,再來回翻一遍,開始松口:“我會交給負責的同事,如果里面沒有違禁品,應該能交到他手里。” 我感激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謝謝你,安德烈!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他沒有說話,眼神依然冷淡,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 “謝謝你!”我再說一次,知趣地告辭離開。 “玫,你等等?!彼罱K還是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等他接著說下去。 “你真的知道我愛你嗎?”身后傳來的是他備感困惑的聲音。 我仰起臉笑了,眼眶卻不由微微發熱:“我知道,我完全明白。可是我的心里只能容下一個人?!?nbsp;我轉身面對他,坦然地解釋,“圣經里說,求你將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記。對我來說,孫就是那個印記。安德烈,我只能說對不起!” “我明白了?!彼裆鋈坏攸c點頭, “下個月起,我就要離開警局去基輔工作了。玫,你自己多保重?!?/br> 他上前用力抱我一下,然后走開。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象被掏空了一塊,我甚至忘了說再見。 他終于想通了,所以決定離我而去,所以他徹底解脫了。 中午白花花的大太陽射下來,熱得人心思恍惚,我木然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被陽光曬得滿頭是汗,而旁邊就是枝葉婆娑下的樹蔭。 我不想挪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驅散心口的冰涼,我已經忘了世上還有中暑這回事。 老錢的電話還是追過來,“錢我準備好了,你來不來?” 海水反射著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我闔上眼,眼前晃來晃去,好像浸在水中的照片,都是孫嘉遇包裹著紗布慘白的臉。 如今我只有他了,只剩下他了,我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失去。 最后我說:“去?!?/br> 那天傍晚下了場大雨,雨后奧德薩的星空呈現出無與倫比的純凈和燦爛,我閉上眼睛,看到的卻是生命里最黑暗的一個夜晚。 邱偉從我手里接過兩萬美金時,幾乎被嚇到,他拆開一捆反復察看,直到確認不是假鈔才狐疑地問:“你用什么辦法刮下來的?” 我故作輕松地笑笑,作出一副混不吝的樣子,聳聳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