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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還在往下流,到底想起正事來:“邱偉說,會按烏克蘭的法律量刑,那可怎么辦?” 他笑著捏捏我的耳垂:“邱偉嚇你呢,哪兒有那么背呀?真要那樣,我在這兒的七八年全白混了。” “那最壞的結果是什么?” “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從頭再來唄。哎,玫玫我問你,如果我什么都沒了,你不會把我甩了吧?” 我的心安定下來,擦干凈眼淚回答:“你要是還在外面招惹桃花,那就難說了。” “媽的。”他連笑帶罵地推開我,“你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 我歪頭想想:“嗯,那我就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天涯海角都跟著你。” “這還差不多。”他彈我腦門,“真心的?” “真心的。”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這幾天我也想了,要不我和你一起讀書去吧,去英國讀個法律學位得了。你覺得我做律師怎么樣?是不是有史以來最帥的律師?” 我驚喜交集,立刻想到最實際的問題上去:“你去英國?那咱們就要分開了?” “傻瓜,英國離奧地利有多遠?周末開車都能過去。喲,不對,好像簽證有問題,英國不在歐盟的申根簽里面,這可有點兒麻煩。”他倒想得比我更遠,好像即將變成現實。 我滾進他懷里揉搓著:“先過去再說,你不許再蒙我,又給我開空頭支票。” “好好好,不蒙你。” 他敷衍的口氣還是能聽出來,但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窗外的天已是六月的天,輕風和軟而溫情,夾著野玫瑰的芳香和海水的咸香,把人的身心都浸透了,恍惚間仿佛舊日的相識。 第九章 這懸崖邊不斷破裂的愛,因為不忍停下的足步而坍塌。忘了他吧,眼淚只會弄濕翅膀,只要心靈足夠寬廣,其實隨時都可以飛翔,即使這顆心早已墜落深傷。 -----------------------------------------普希金 經過一場高燒,孫嘉遇的身體元氣大傷,似乎被人完全抽走了真元,即使說笑,也帶著疲憊不堪的樣子,讓我心疼卻又無能為力。幾乎是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他才頗不情愿地到當地醫院做了個全身體檢。 我想找母親討教食補的方子,可是又一直聯系不上她,只能經常sao擾瓦列里婭和妮娜。 奧地利那邊的入學申請暫時沒有消息,我必須要做兩手準備。以我七門功課六門五分的成績,入系是毫無問題。但我又面臨著新的挑戰。 奧德薩國立音樂學院鋼琴系的不少正式課程,都會采用烏克蘭語授課。這讓我犯愁不已。來烏克蘭八個多月,雖然俄語已勉強過關,足以應付日常生活,但是真正的烏克蘭語就只能聽懂簡單的幾句,少不得要趁著這段日子惡補。 而學校七月中旬就要放暑假了,預科畢業前,我還有無數的瑣碎細節需要應付,每天就在學校和家兩點一線之間跑來跑去。 這天從學校出來,我順路拐到臨近的市場,買了些新鮮的海魚和蔬菜拎著回家。孫嘉遇病后的口味改了不少,象老太太一樣,喜歡吃熱熟軟爛的食物。我只能利用有限的作料和工具,摸索著做些不倫不類的清蒸魚和蛋羹給他吃。 開門進去,家里靜悄悄的,樓上樓下沒有一點聲音。老錢和邱偉都不在,也看不到孫嘉遇的影子。 因為此前被沒收的貨物一直扣在警察局里,至今沒個結論,孫嘉遇他們的業務只好全線暫停。據說羅茜正在設法斡旋,打算把涉事的幾方找在一起,然后大家弄個都能接受的方案出來。 老錢反正在家里閑不住,天天嚷嚷著不能坐吃山空,要出去找點別的生意機會。我奇怪的是,孫嘉遇的傷口才剛剛拆線,形象還是一塌糊涂的時候,他能跑到哪兒去呢? 我進廚房放好東西,一路找上去,才發現他躺在書房的安樂椅上,手擋在眼前遮著陽光,似乎睡著了。 我過去碰碰他的手背:“睡著了?干嘛不床上睡去?這樣多容易感冒啊!” “我沒睡。”他依然閉著眼睛,“你回來了?” “啊,這不廢話嘛。” “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我在他身邊擠著坐下,抹抹他眉心隱約的紋路,笑道:“什么意思啊你?就不想看見我,特煩是吧?” 他沒有理我,卻抓起我的手,舉起來湊在太陽光里,瞇起眼睛細細端詳。我的手指是纖細的錐形,沒有明顯的關節,從指根開始,越往上越細,指尖的血rou,便在陽光下幻化出一片紅光。 “科拉細微依。”他把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然后又說,“奇怪,為什么只有用異族的語言夸人,才沒那么rou麻?”(注:科拉細微依,красивый,俄語“美麗”的意思) 兩個人擠在一處實在難受,我想坐到他的腿上去,但看到他額前那塊依舊紅腫的傷疤,還是舍不得,于是撓撓他的耳根說:“那是因為你矯情啊。” 他沉默一會兒,突然坐直身體,神色一下變得極其嚴肅:“你坐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被他倏然變幻的臉色嚇一跳:“干嘛呀你?不帶這么嚇人玩兒的。” “玫玫,”他吐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其清晰,“你去學校的時候,你爸爸打電話來了。” “哎?”我也坐直身體,“什么事?他為什么不打我手機?” “你爸說打不通……嗨, 先不說這個,玫玫,我想告訴你,你媽病了,急性腎衰竭,醫院今天下了病危通知書,你爸想讓你馬上回去。” 我像是聽到頭頂卡啦啦打了個閃,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病危?你說我媽?” “是。”他點點頭,握緊我的手指,“你先別急,我已經找人幫你訂機票了,今晚就能走……”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只感覺手足冰冷,胸口象被人猝然捅了一刀,那種氣急惱怒無可言喻,一口氣緩不過來,連呼吸都似因劇痛而停止。 “我媽不是在出差嗎?”我的聲音在發抖,“怎么會生病?你騙我,我不信! 我打電話回去,我問問我爸……” 他緊抿著嘴唇,望著我一聲不響,像是害怕一開口就說出不合適的話來。 我手指哆嗦著開始撥號,卻連著撥錯號碼。重撥幾次,電話里就沒了撥號音,我絕望地拍打著按鍵:“這是什么爛電話,他媽的什么爛電話啊!” 他走過來把我撥拉到一邊,調出來電號碼撥回去,然后把話筒遞給我。 電話一接通,聽到父親一聲“喂”,我立刻崩潰了,沖著話筒大聲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