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苦澀厭倦自不必多言。她出道五年,手下還沒有擺不平的客戶。 但是這一回,譚斌遭遇了滑鐵盧。 PNDD總部的作風,和下面的省分公司完全不同。 集團總公司總經理,職位隸屬部級,就算幾家跨國公司的CEO,想約見他也要費點功夫。 下面幾位副總,自有各公司VP級別的人照應著。輪到總監級的,就是各部門的經理,PNDD的中層干部。 因為見多識廣,小恩小惠難以打動他們,甲方倨傲的姿態做到十成,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尤其是業務部的經理田軍和總工程師劉裕泰。他們的好惡,對未來的產品選型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就是這兩人,讓譚斌實實在在感受到了挫折,原來那套水磨功夫,幾乎沒有用武之地。 田軍四十出頭的年紀,說話不溫不火相當客氣。面對他譚斌卻覺得非常不踏實,接觸幾次,談話依然停留在表面,無法深入下去。 而劉裕泰的態度就異常冷淡,譚斌電話約過幾次,想和他見上一面,都被冷冰冰地拒絕。 王弈實在看不下去,偷偷勸譚斌:“Cherie,你還是放棄他吧,純粹是浪費時間?!?/br> “為什么?” “我也只是聽說,十幾年前他還是個普通工程師的時候,被咱們某個人得罪過,他一直記恨到現在,提起MPL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br> 譚斌一籌莫展,多年的不敗歷史就此劃上句號,她真不甘心。 她咬牙,心中暗暗發誓,劉裕泰,不拿下你我譚字倒過來寫。 雖然這么發了狠,心里還是沮喪萬分。她下了班往沈培處,拿他的顏料畫筆泄憤,擠出大堆的顏料,胡亂涂抹在畫布上。 沈培抱著膀子站她身后,一本正經地點評:“這一筆還不錯,相當的有靈氣。那一處,顯然是個敗筆?!?/br> 譚斌正沒好氣,揚筆在他額頭上抹一下,“這筆呢?” 沈培躺倒在地做昏倒狀,“啊,天哪,絕世奇珍啊!” 譚斌大笑,惡作劇之心驟起,索性整個人結結實實趴在他的身上,干脆涂黑他的鼻頭,兩頰再添幾撇胡須,就是一只形神兼備的小貓。 沈培瞇起眼睛,一聲不響忍受著她的蹂躪,只為了她臉上近日難見的燦爛笑靨。 譚斌拼命忍著笑,拽起他拖到洗手間的鏡子前。 沈培對著鏡子觀察一會兒,用力擠出一個憂郁的表情,轉過身開口唱:“Memory,allohemoonlight……” 倒是字正腔圓,聲情并茂。 譚斌跑出洗手間,揉著肚子直跺腳:“死人,成心害人,唉喲,肚子疼死了……” 沈培從后面抱住她,嘴唇貼近她的耳朵,低聲說:“乖,這就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又不會塌下來,做得不開心就辭職,我養你?!?/br> 譚斌回頭,斜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他。 沈培故做神秘壓低了聲音,“我沒告訴過你吧?老爺子給我留著幾樣好東西,咱倆就是天天胡吃悶睡,也能活幾輩子?!?/br> 譚斌心頭溫暖,在外面一直是她想方設法逗別人高興,難得有人肯彩衣娛親討她的歡心。 她捏捏他的臉,“別胡扯了,你的行李準備得怎么樣了?” 沈培正忙著收拾東西,預備他的甘南之行。 入睡前他問譚斌:”你真不能去?” “集采馬上開始了,正是吃緊的時候,哪兒能離開?” 沈培的臉上明顯露出失望的神色。 譚斌實在過意不去,親親他的嘴唇說:“下回吧,我答應你,我發誓?!?/br> 沈培也就沒說什么,腦袋拱過來放在她的枕頭上,扭來扭去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很快就去見了周公。 他的睡相很安靜,幾綹額發散下來,和睫毛的陰影混在一起,嘴微微張開,有種天真無邪的神情,象小孩子一樣。 譚斌凝視他的面孔,又心疼又好笑,感覺自己象個小媽。 她伸手刮一下他的鼻子,按熄了臺燈。 兩天后她飛往上海,參加一個售前Brainst(作者注:頭腦風暴,就是一堆閑人坐一塊兒胡吹亂侃,期望能達到三個臭皮匠的境界,其實臭皮匠就是臭皮匠,永遠變不成諸葛亮)。 臨行前的會議未能按時結束,譚斌從公司出發比計劃晚了半個小時,她趕到機場的時候,航班更換登機牌的系統正好關閉。 譚斌差點哭出來,下趟航班要在晚九點以后了。(作者注:彼時京滬直通車尚未開通。) 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權且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就遲了兩分鐘,能不能通融一下?” 柜臺后的大男孩抬頭看看她,居然伸手接過機票,然后遺憾地說:“對不起,經濟艙已經滿了。” 譚斌的手臂軟軟垂下,準備老老實實去改簽。 那男孩把機票還給她,卻朝旁邊努努嘴,“G島15號,給您免費升艙,趕緊過去!” 譚斌楞了片刻,忽然反應過來,立刻心花怒放,連聲道謝。 五官長得端正與否,這種時候最見真功。一個漂亮的臉蛋,往往是張暢行無阻的通行證。 譚斌還是第一次坐商務艙。 后面經濟艙里人滿為患,這里只有寥寥幾個人。 商務艙的座椅寬度,大概是經濟艙的一點五倍,與前方座椅的間隔,維持著一個人道的距離,至少能讓人把雙腿完全伸直。 空姐的笑容,明顯也比在經濟艙的時候甜蜜。 譚斌暗自感嘆:真TMD的腐敗,這還是商務艙,頭等艙恐怕更為變本加厲,難怪人人拼了命要往上爬,爬到VP一級,別的福利暫且不提,起碼出差不用再把身體折疊幾個小時。 等飛機爬到巡航高度,譚斌取出筆記本電腦。她還欠著劉樹凡一份項目總結報告,今天必須完成。 她很快投入進去,心無旁騖。 有人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譚斌皺皺眉,心里有點膩歪。 前后左右都是空位,這人偏偏要擠在這里,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這年月就算吊膀子,多少也該給點專業精神。 她沒有抬頭,從電腦包里取出防窺膜扣在顯示屏上。 空姐推著車子來送飲料,譚斌要了一杯咖啡,正在四處尋找放杯子的地方,旁邊座位上的人,已經放下自己面前的小桌板,從她手里接過紙杯。 那人手指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