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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槍響響起。作者有話要說:☆、生命的延續【第十九章】生命的延續趙明明眼前的景物上下晃動著,這里是酒店的安全樓梯,他聽到噼里啪啦的腳步聲。一切都是模糊的,嗅覺、聽覺、視覺仿佛都和他開了個玩笑,罷了工。只有雙手摸到一個溫暖的身體。趙明明努力抓住李奇的肩膀,他有些眩暈,T恤上的血黏膩地粘在皮膚上,渾身發冷。“明明睜眼!”打橫抱著自己的人不斷地在趙明明耳畔呼喊。趙明明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情況,他中彈了,一槍打在小腹上,流了很多血,然后,警|察沖了進來,擊中了許峰。趙明明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五感漸漸恢復了,他睜開眼,看見李奇,聽到李奇、聞到nongnong的鐵銹味兒,還有那個人擔心的氣味兒。“疼……”醫院的走廊里停滿了輪椅和手推病床,遭受隕石災難而受傷的人太多了,他們呻|吟著。李奇靠在手術室門外,他看見白莉莉被一個警|察帶來了,白莉莉停在一具裹著橘黃色塑膠袋的尸體前,低下了頭。她沒有哭,也沒有碰觸許峰的尸體,而是輕輕護住了隆起的小腹。白莉莉看到了李奇。李奇將內心的憤怒狠狠沉淀下去,強迫自己不隨意將感情發泄在這個不知情的女人身上。白莉莉看起來很鎮靜,她的面容帶有一絲喪偶的哀傷,還有許多愧疚。“我不會去甘肅。”李奇挑起一邊眉毛,輕輕冷哼。白莉莉看了眼旁邊的警|察:“槍是許峰的。”李奇蹙眉,這個女人是在幫助他逃脫攜帶槍支的罪名嗎?“許峰很愛我,但他并不了解我。我是不會讓我的孩子背著一條人命出生的。”白莉莉說道。“他是一個偉大的丈夫,卻是一個卑鄙的人。如果趙明明出事,我不會放過你——還有你的孩子。”李奇說這話時語氣冷到了冰點,白莉莉審視地看著他,她心里有些畏懼,但丈夫的死亡讓這個女人一瞬間強大起來,她下意識地護住了小腹,向后退了兩步,似乎帶上挑釁地說:“我會把孩子生下來,還會讓它度過你們所謂的末世,我們走著瞧。”看著白莉莉遠去的背影,李奇忽然輕笑了一下。這是一個無知卻堅強的女人。李奇并不是真想為難白莉莉,他只是無法紓解心里的惱火才說出那些話的,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會反擊。其實這世界上永遠都是女人比男人堅強,她們孕育后代,擔負著很重的責任,她們可以為了生命的繁衍和延續做出難以想象的犧牲。就好像是一根堅韌的竹條,不論你如何用力,她們只曲而不折。李奇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彎下腰坐在了醫院走廊的地板上。兩個小時后,手術停止燈亮了。“子彈順利取出,沒有傷到內臟,一周后辦理出院。”主治醫生疲憊不堪,他看起來像是加了一宿的班,重重的黑眼圈貼在眼袋上,憔悴極了。李奇舒了口氣。他接過護士推著的病床,看了眼帶著呼吸罩的趙明明,往病房走去。“李奇?”主治醫生忽然帶著疑問喊了一聲,李奇狐疑地回過頭,醫生摘下了口罩。“鄭嘹亮?!”趙明明昏睡到夜里才醒來,剛才手術過程中哮喘發作,差點以為自己活不成了。病房里有六張床,人們在沉睡,偶爾某張床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夜漆黑的,趙明明有些害怕,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月亮從烏云里探出頭,透過窗紗照亮了病房,趙明明側過頭,發現李奇靠在門口的墻壁上,站著睡著了。“李哥……”趙明明只叫了一聲,李奇就睜開了眼,大步走了過來。“傷口疼不疼,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李奇一只手摸在趙明明的額頭上,確定他沒有因感染而發燒。“我想去廁所。”趙明明有點臉紅。“我給你拿個夜壺吧,今天不能走路。”李奇起身就要走,趙明明趕緊抓住他。“我不要夜壺,你扶我去。”李奇看著小孩精神頭不錯,還知道害羞,就放下了心。他把點滴瓶遞給小孩讓他自己拿好,然后打橫將趙明明抱起。“你放我下來,我能走!”趙明明都好久沒被人當做小孩似的抱起來了,李奇這一下子搞得他羞愧極了。“要么我抱你,要么夜壺。你自己選。”趙明明內心掙扎了一會兒,弱弱地:“你抱我吧……”從廁所回來后,趙明明身體的機能逐漸擺脫了麻藥的抑制,開始恢復起來。所以,他餓了。李奇很適時地拿出一個保溫桶,里面裝著他晚飯時從餐館帶的粥,此時有點涼了。“你等會兒,我去護士臺用微波爐打一下。”李奇出神地盯著微波爐里一圈圈旋轉的一次性塑料碗,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你他|媽嚇死我了。”鄭嘹亮光著一雙毛腿毫無形象地踩著臟了吧唧的拖鞋,笑呵呵地叼著煙。“給你弟熱飯吶?”“嗯。”李奇困倦地應了一聲。鄭嘹亮長得其貌不揚,身高有195cm,但體重卻只有120斤,看起來像是一根行走的筷子。可他的嗓音非常洪亮,讓人納悶兒那么大的聲音是怎么從干排骨似的胸腔里發出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啊。”鄭嘹亮戲謔地打量著李奇。“認的行么?你怎么還那么好打聽!”“認的……哎你什么時候也好這口兒了?”鄭嘹亮瞇起眼,五官立刻變得很猥瑣。“滾蛋!豪哥喜歡玩兒小男孩兒,我可沒那愛好。”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李奇把粥碗取出來,熱過頭了,有點燙。李奇只好把粥敞開蓋兒晾著。“給我根兒煙。”李奇伸出手,他煙癮都犯了好幾天了。鄭嘹亮一挑眉丟過去半包555,李奇抽出一支,把剩下的還給他。“拿著吧!瞧你客氣的!”“不了,他有哮喘。我這會兒過過癮就成。”李奇熟練地把煙湊到鄭嘹亮的煙頭前,煙屁股相吻,他深吸了一口氣,引燃香煙。“喲,你丫能忍得住煙癮啊?!散伙兒后我什么臭毛病都改了,除了京片子,就是戒不了這口兒。”鄭嘹亮嗤笑一聲,翹起了腿靠在護士臺上。“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李奇享受地呼出一個煙圈,心想太他媽舒服了。“豪哥嗝兒屁了,誰還光顧我那小黑診所兒啊。我就關了店考了證到這兒混了唄。”“怎么不留北京啊?大家伙兒都在北京呢,互相還能有個幫襯。”李奇說著,心里其實也犯嘀咕,他那些朋友們還保持聯系的已經不多了,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洗白,想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