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那時,陸吾剛弄到了他的調酒師資格證,一個愣頭青,還挺沖動,昨兒個晚上打包好自己的行李,第二天一大早跑到S市的客運站,搭了幾個小時的長途車到達G城,立志要在G城實現自己的夢想——他的夢想,是有一間自己的酒吧;那時,陸吾剛剛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還不小心讓他媽給發現了。他媽幫著他收拾房間,不小心翻到他藏起來的小電影,兩個男人那種。那天陸吾一回家,就看見他家老太太神情嚴肅地端坐在客廳沙發上。跟老媽開門見山地談,陸吾不僅性子沖動,人也是軸,和談無果,老太太也沉默了。陸吾知道老太太不會逼自己,但自己無疑是讓她傷心了。可是并沒有別的法子,陸吾只能等老太太慢慢接受。至于自家的老頭子,陸吾可是不敢這么膽大。開玩笑,讓他爸知道他喜歡帶把兒的,他爸還不扒他一層皮!他去G城,也有點想逃避的心態,他不知道該怎樣讓自己的父母接受這個現實。那時,陸吾在愛情方面還是一張白紙,他不知道自己一輩子會就這樣折在一個男人手里。那時,陸吾跟王行是兩條沒有焦點的直線。這兩條直線都在蒙著頭往前沖,勁頭太猛,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凝成了一個大墨點,nongnong的,濕濕的,干不透,也化不開。陸吾第一次看見王行,是在酒吧里。陸吾是這間酒吧的調酒師,在這里已經做了半年了。王行來酒吧應征服務生。寒潮來襲,氣溫驟降。那天王行圍著一條純灰色的圍巾,穿著一件樣式老土的棉襖,整個人都臃腫了一圈。王行的臉頰凍紅了,鼻尖更是通紅得厲害,但眼睛十分明亮,像有個團火焰在里頭燃著似的。看見王行微笑著向自己走來,陸吾的心跳漏了一拍。陸吾想,這男人長得真帥。到現在,他還記得王行第一次跟他說話的情景。“大哥,你們這兒招人嗎?”王行的笑容很燦爛,像冬日的暖陽。陸吾覺得,天氣……也沒有很冷嘛。后來,王行就在這家酒吧工作了。酒吧也是晚上才營業,一直到凌晨三點。陸吾之后才知道,王行早上要去便利店打工,晚上還要來酒吧兼職,他一天也就只能睡四五個小時。“我在存錢上大學!”王行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容中是自信滿滿的樂觀,眼睛中的光芒閃爍的越發明亮。干凈,溫暖,這樣的王行,對陸吾來說有著致命的魅力。如果王行是那束照明大地的火焰,那陸吾便是那只飛蛾,圍繞著火焰旋轉,只待有一日,撲上去,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他愛情的熱烈。他戀愛了。一個剛剛開始戀愛的毛頭小伙子,感情真摯,但又是糾結的。他不能確定王行對他的感覺,甚至不能確定王行會不會喜歡男人。不過王行跟他的關系也是越來越好了。兩人有休息日的時候,陸吾會跟王行去壓馬路,逛市場,買些新鮮的菜去陸吾那兒做飯。陸吾在酒吧附近租了一個一居室的小房子,房子雖然老舊,但家伙齊全,還有個廚房。只是陸吾并不會做飯,廚房之前也是廢棄狀態。有一次王行剛好買了些水果,說要來陸吾家坐坐。進了門,發現了這個廚房,王行有些躍躍欲試道:“大吾,原來你家還有個廚房啊!改天咱們自個兒做飯吃吧。”“開什么玩笑,我都不會做飯。你沒看見廚房里都是灰塵嗎?”“我會啊!你把廚房打掃打掃,改天我讓你嘗嘗我的廚藝!”這個改天降臨在一星期后。這天陸吾休假,本打算在家里睡一天,兩頓飯用泡面解決就算了。蒙頭大睡著,就聽見了劇烈的拍門聲。“誰啊?”睡眼惺忪,陸吾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睡多一會兒再開門好了。“大吾快開門!我來大展身手了!”王行的聲音洪亮,聽得出來他心情非常愉快。小行!陸吾立刻從床上彈起來,趕緊去開門。一打開門,看見手里提著東西,額上有一層薄汗,但臉上笑意洋溢的某只,覺得有些幸福,又有些驚喜。他側身讓王行進門。“怎么就來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驚喜嘛。”看見客廳放著的那箱泡面,王行覺得很無語,“看來如果我不來,你是打算每一頓都吃泡面吧。”然后王行走進了廚房放東西。陸吾不可置否。“你完全沒有打掃廚房啊!”結果最后廚房還是王行打掃的。不僅如此,他還把陸吾家徹徹底底地進行了一次大掃除,把陸吾的衣服都洗了。陸吾洗了個澡出來后,看見的是干凈的房子,陽臺上掛著自己剛剛洗好的衣服,衣服迎風飄揚,廚房里飄來了飯菜的香氣。“還要再等半個小時才能吃飯。”王行切蘿卜絲的手法非常嫻熟。“真是想不到,原來你真會做飯。”陸吾倚在廚房門邊,打量著王行。王行身上穿著一件薄毛衣,圍著一條棕色的圍裙,這時候袖子被卷了起來,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他的神情專注認真,臉上不是平時那種熱情洋溢的笑意,卻越發讓陸吾心動。這樣的王行,也很帥氣。陸吾仿佛都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你別杵在這兒了,出去等吃就好。”王行擰開煤氣灶。陸吾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就這樣看著王行發呆,有些不太好意思,抹了一下鼻尖,轉身去客廳看雜志。陸吾家沒有飯桌,王行做好了飯菜之后,將菜肴放在茶幾上,給兩人都盛上了飯。兩個人就坐在客廳的舊沙發上吃了起來。不得不說,王行的廚藝真的很不錯,一碟豆角炒蛋,一碟釀豆腐,一碟紅燒魚,一頓家常菜做的有滋有味。“你做的菜很好吃。”陸吾一邊咀嚼,一邊口齒不清道,“這豆腐你怎么做的,好香!”“家里就兩個人,從小就要分擔點家務,所以洗衣做飯都要會。就是上了高中之后,學校寄宿,回家少了,也很少給我媽做釀豆腐了。”王行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干凈帥氣,“我媽最愛吃釀豆腐了。”“家里只有兩個人?”“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那半塊含在嘴里的豆腐,陸吾忘了他是怎么咀嚼,怎么吞咽下去的,蠔油的鮮甜還在口腔里頭縈繞,nongnong的,散不開,咽不下;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眼前的男孩,可能愣住了兩秒,也可能是三秒。想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半晌,只能吐出一句:“很抱歉。”“哈哈哈,大吾你剛才的樣子好傻。”男孩笑聲爽朗。陸吾看著王行的眼睛,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瞳孔是幽深的黑,幽黑中并無悲傷。“我爸走得早,我對他的印象只有照片,”王行的笑容中帶著自豪,“我媽說,我爸是鐵骨錚錚的真漢子,我要以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