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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擺,就這樣在大殿中央跪了下來。 這樣寒冷的天氣里莫說跪下,就是就這樣在這里站久了都會覺得冷,宮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就在方才,他們正愁著皇上遲遲不肯換上禮服,就看見那位清雅如蓮的沈相進來了,誰料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皇上,臣請求辭官。” 如今的大龍朝,除卻皇上之外,最讓人矚目的就是年僅十九歲就成為當朝一品丞相的沈容和,據聞,連如今即將成為皇后娘娘的瑯華郡主與皇上的婚事,都是當初沈相一手促成的。現在的沈相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卻突然在皇上的大婚夜要辭官! 眾人的視線偷偷在龍祁鈺與沈容和間來回徘徊,心思各異。 沒有顧及其他人滿是驚奇的吸氣聲,龍祁鈺直直盯著沈容和,蠕動著唇說道:“若朕不同意,你又要如何?” 聽聞此言,跪在地上的沈容和似是笑了笑,笑聲中卻夾雜著幾分莫名的晦澀,一字一頓道:“臣一定要辭官!” 垂在袖中的手指緩緩蜷縮成拳,龍祁鈺皺了皺眉,又很快恢復平靜,沉聲道:“你是在記恨朕昨日惹惱了你?” “臣早已有辭官的心思,和昨日……”突地回想起昨日和龍祁鈺在錦華宮偏閣里發生的事情,沈容和語氣一滯,頓了頓才繼續道,“和昨日的事情并無關系。” “那是為何?” 沈容和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聽他繼續道:“那么是朝中有大臣排擠你?讓你難做了?” 微微顰眉,沈容和嘆息一般喊道:“皇上……” 仿佛根本未聽見她的話,龍祁鈺喃喃道,“或者是誰威脅你了?” “皇上。” “不管是誰,若是讓你難做,朕不會坐視不理的。” “皇上!” 突地揚起語調,沈容和生生打斷龍祁鈺。 大殿正中央,龍祁鈺靜靜凝望著她,眼底沉淀著深深的哀慟。 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不再看她,沈容和垂下眼簾,緩聲道:“臣要辭官并非是因為昨日的事情,也不是朝中大臣排擠我,為難我,更不是誰威脅我,是臣……臣自己想要辭官。” 大殿中陷入一片死寂。 沈容和低頭跪在大殿中央,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掀動一下,龍祁鈺就坐在龍椅上靜靜凝著她,眸子里氤氳出層層迷霧,讓人辨別不清他此時的真實情緒,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似有若無的憂傷。 “是朕對你不夠好嗎?”許久,龍祁鈺啟唇問道。 沈容和搖搖頭。 “那么是你有什么不滿意?” 沈容和仍舊只是搖頭。 “那么……為什么一定要走?” 說到最后,龍祁鈺的聲音竟恍惚帶著一點顫音。 沈容和愣了愣,心中滿腹酸楚,深吸口氣,“臣志不在此而已。” 龍祁鈺自嘲的笑笑,眼底浮現著讓人難以辨別清楚的暗涌,僅是一瞬,他便恢復了平靜,對著跪在地上的沈容和開口道:“就算是死,你也不愿意待在朕的身邊么?!”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極低,沈容和還是聽清楚了,背脊一僵。 沉默半晌,她無力閉了閉眼睛,一字一頓道:“臣一定要辭官不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龍祁鈺這次緊緊是皺了皺眉頭,旋即,他臉上已是一片淡漠,唇齒間溢出兩個極為輕淡的字:“準奏。” 此言一出,滿殿的宮人們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對于周遭道道滿是探究的視線視若無睹,龍祁鈺不等沈容和拜倒謝恩,微瞇起的狹長眼眸中掠過一絲徹骨的寒芒,冷聲道:“你想要走,朕就成全你!” 沈容和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聽他寒冽沁骨的聲音對著旁邊的黃公公吩咐道:“黃公公,去給朕準備斷腸毒藥過來。” 滿殿的人同時呆住。 “皇上!”黃公公低呼道。 龍祁鈺卻沒有看他,嘴里吐出的話冷得讓人不寒而栗:“還不快去!” 從未見過這樣冷漠的龍祁鈺,黃公公嚇得慌忙應了聲“奴才知道了”就匆匆跑下去。 相對于其他人的驚疑不定,沈容和僅是最初有一瞬的錯愕,很快便恢復了常色,神色淡然的跪在地上,聽著龍祁鈺冷若冰霜的話語響徹耳畔。 “走可以,但是要先喝了這毒藥。” 隨著身后的腳步聲越走越近,所有宮人都忍不住偷偷去看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盛放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幾步之外,龍祁鈺冷冽的聲音幾乎聽不出情緒,寒徹入骨。 “除非你死,否則……我絕不讓你離開!” ☆、大結局 “除非你死,否則……我絕不讓你離開!” 沈容和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大殿上方的龍祁鈺。 他依舊端坐,薄唇微抿,清俊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眼簾微微低垂著,讓人難以辨別此時他眼中帶著什么情緒。 黃公公看看龍祁鈺,又看看沈容和,兩人的表情都太過于平靜,平靜到讓他覺得恐懼。 端著托盤的手輕輕顫抖著,黃公公僵立在大殿門口,不敢妄動一步。 宮人們紛紛低垂著頭,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一時間,整個大殿仿佛陷入了死寂,只聽得到眾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吐納聲,靜得可怕。 周遭的空氣讓人幾乎要窒息過去,黃公公顫抖著手端著托盤,低頭看著瓷碗中的藥汁隨著他的手顫動,輕輕的掀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滿心沉重。 “皇上……” 猶疑許久,黃公公終是忍不住出聲,欲勸阻他。 他的話剛出口,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聽見耳邊忽地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許是因為四周太過沉寂,以至于,那腳步聲清晰得仿佛一步一步踩在人的心上。 黃公公驚懼地抬起頭,正好看見沈容和在他離他大約一尺的地方駐足停步,在所有宮女內侍的注視下,毫不猶豫伸出手。相較于其他人的恐懼與震驚,她的面上沒有絲毫訝異或者愕然,仿佛即將喝下去的不是斷腸毒藥,而是糖水蜂蜜。 她的動作太突然,以至于一直端著托盤的黃公公甚至忘了阻止,就看見她端起那碗藥,幾乎是想也未想就仰首喝下去,一飲而盡! 龍祁鈺撫著龍案的手猛地收緊。 口腔里一股nongnong的藥味,又酸又澀,沈容和的手顫了顫,那白瓷碗倏然從手中滑下去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