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過我仔細(xì)推敲過您的性子，覺得第一種可能未免顯得我過于自大。因此選了第二種相信，不知我猜得可對？”

    柴駿冷著臉一言不發(fā)，甚至連鳳眼中的眸光都沒有絲毫轉(zhuǎn)變，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冷得異常幽深，仿佛能將人看穿一般。

    沈畫正要試圖撬開他那張言語極少的嘴巴時(shí)，身后傳來腳步聲，一人匆匆來到他身前，拱手稟告：“少主，人已全數(shù)捉到。不過……都已自盡。這幫人動手極快，屬下來不及阻止他們縱火。”

    柴駿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聲色不動，只是那把沉沉的聲音有些滲人：“尸體送回京城，放到午門外，不用守。幫忙滅火。”

    這是要暴尸的節(jié)奏？的確夠心狠，夠冷漠無情。

    ☆、009

    待這人領(lǐng)著那幫看似要大干一場的手下離開后，沈畫走到柴駿身邊笑了笑，“小侯爺如此大張旗鼓，莫不是已打算好徹底與嚴(yán)氏撕破臉？就不怕引火燒身？”

    柴駿冰冷著俊臉，微微仰頭，仿佛已給了最好的答案，冷不丁往前邁了一步，“去哪兒？”

    原本二人間的距離就不算太遠(yuǎn)，估計(jì)也就一米左右，被他這么一邁這段距離驟然縮短了大半。空氣中一股暗香襲來，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沈畫佯作淡定地辨了辨。

    紫檀？

    這香氣有些淡，可在這漆黑深寂的夜色中卻透出一股神秘的氣息，令人忍不住有些貪婪。兩家隨行的下人沒有一個(gè)敢在此時(shí)出聲，就連馬匹都異常安靜。

    沈畫傲氣地抬頭借著月色凝望這張精致的容顏，劍眉鳳眸、挺鼻薄唇，即使僅僅只剩下月光，也不影響這張臉令人心跳的立體感。

    他已經(jīng)超出了正常兄弟間應(yīng)該保持的距離，正略略低著頭，目光淡淡。

    沈畫暗暗吸了口氣，即刻笑嘻嘻答曰：“自然是回鄉(xiāng)祭我娘的祖。這門婚事我跑得掉么？即便真跑得掉，難道你不知道我這人最大的優(yōu)點(diǎn)是什么？孝順。我舍不得我爹。”

    她本可以往后退上一步，減淡心里那抹局促不安，甚至可以干脆與他擦身而過，繼續(xù)嬉皮笑臉。可莫名心里有股不服氣的逞強(qiáng)，就好似今夜若退了這一步，往后在他面前便得低頭做人一般。

    她沈畫雖出身并沒有他這般高貴，但骨子里還是有那么一點(diǎn)兒傲氣，最起碼不會在不合時(shí)宜的時(shí)候服軟。

    老爹與柴西詞的恩怨固然是傲氣的原因之一，但更多的卻是她作為沈成業(yè)女兒的骨氣作祟。

    燕京城里的確有不少人看不起她，看不起老爹的草根出身，可沈畫從未有過一星半點(diǎn)兒的自卑。或許，連日來的那些傳聞也令她有些反感。撇開這些，她還有良知和認(rèn)知，絕不會與仗勢欺人、甚至有可能篡位自立的權(quán)臣為伍。

    柴駿似乎不大喜歡與人廢話，冷冷看上一陣后道：“啟程。”

    鑒于之前意欲拋夫的行為，沈畫猜想他是絕不會讓她再回到自己的馬車?yán)锪耍虼撕茏杂X朝他那輛豪車走去。即便接下來要為這件事付出什么代價(jià)，也要付出得舒服些，她可不想虧待自己。再說若要翻臉，還不定誰勝過誰。對待生氣的人，她表明過立場，稍稍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柴家車夫的伺候下登上馬車，沈畫等柴駿進(jìn)來方問：“店家和小二呢？”

    柴駿坐下整了整衣衫，冷冰冰答曰：“安置好了。不必cao心。”

    想來那間客棧早換了他的人，指不定從一開始沈畫便沒見過人家的廬山真面。只不過好好的一間客棧就這么沒了，有點(diǎn)兒可惜。

    “哎。”她一聲長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這兄弟在你眼里竟然不如萍水相逢。”

    柴駿冷漠一眼，“彼此。”

    沈畫微愣，隨即笑了上來，“小侯爺素來聰慧過人，又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連我都需您提醒，您又何須我來照拂？趕上這種事，如我這樣的普通人，當(dāng)然優(yōu)先選擇自保，不能拖您后腿不是？”

    就她與他眼下的模樣也看得出，他走得比她更加從容淡定。指不定吃完飯便以散步消食為名沒回去過。若是大度的話，實(shí)在沒有與她計(jì)較的必要。

    馬車微微一動，隨即跑了起來。柴駿猶如一座冰雕紋絲不動。良久，他冷著聲問：“沈畫，太子與本侯你究竟選誰？”

    這話猶如一顆嚼不爛的桃核被硬塞進(jìn)嘴里卡在喉頭，沈畫頓時(shí)一噎，差點(diǎn)兒生生梗死：“小侯爺莫非……”

    吃醋？

    可他是從哪里知道的這檔子事兒？

    柴駿冷冷淡淡不置可否，黑暗中鳳眸一瞬也沒挪開，似在等她答案。

    沈畫鄭重其事地想了想措辭答道：“當(dāng)初年幼無知，不知太子殿下身份，是糊涂過一陣子。不過那已是一年前的事了，小侯爺大可不必介懷。”

    實(shí)則她很想他介懷，干脆介懷到去請旨將這門婚事退了算了。何必與她較真兒？

    “好。”柴駿倒是答應(yīng)得異常干脆，氣度大到完全沒將她那段荒唐的過去放在心上，“那么嚴(yán)氏與柴家你選哪個(gè)？”

    沈畫笑著反問：“今晚鬧成這樣，您覺得我還有得選？”

    無論今晚在這里搞事的人是誰，鬧這么大，事情已無可逆轉(zhuǎn)。她自然站在老爹這一邊，誰都不會選。

    柴駿對這回答既沒表現(xiàn)出欣喜，也沒絲毫不悅，依舊聲色不動，淡定從容，“嚴(yán)氏與柴家，你只能二選其一。要么嫁我，要么嫁他。”

    沈畫比誰都清楚他這話不假，老爹自東郡立功之后便一路平步青云，升官比坐火箭還快，只不過是燕帝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這點(diǎn)她早在聽到口諭當(dāng)日便已想得透徹。燕帝要鏟除皇后嚴(yán)氏家的外戚，非削薄他們在軍中的勢力不可。所以她這顆棋原本就是替太子燕謹(jǐn)將來繼任帝位準(zhǔn)備的。

    在燕帝眼中像她這樣的女子，既無輔佐朝政的大才，也無領(lǐng)軍御敵的機(jī)會。最大的作用無非是替他籠絡(luò)朝臣，促成平衡罷了。

    若她執(zhí)意不肯嫁給燕謹(jǐn)，助他登基稱帝，也唯有柴沈兩家聯(lián)姻，借助柴家龐大的財(cái)力，及在朝中的威望，共同對付嚴(yán)氏。否則她這顆棋無論如何發(fā)揮不了最大的功效。

    沈畫一瞬苦笑，頗覺悵然。的確！嫁給燕謹(jǐn)不如嫁他，最起碼他能給她兩年時(shí)間，兩年之后她甚至有可能選擇自由自在的逍遙日子。

    抬起頭看看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