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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他無力承擔這份愛背后的重量,高聞見也無法承受住楊靜的恩情,這樣了結(jié),才是最好。“你還是要走。”高聞見慢慢松開白凡拉住他的手,無奈的語音里帶著最后一搏的憂傷,他輕笑幾聲,轉(zhuǎn)身從身后的辦公桌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盒。高聞見小心的將它握在手里,自嘲的笑了一聲,接著上前幾步拉過白凡的手,不顧他驚詫到恐慌的眼,直接利落的單膝跪下。膝蓋撞擊地板的聲音微不可察,可那力道卻帶得兩人的心臟同是一震,那樣期待而又絕望的情感,在高聞見跪下的瞬間,已經(jīng)敲定了結(jié)局。高聞見從沒想自己有一天在被人拒絕后還會做出這樣的事,高傲如他,卻在今天明白了卑微的力量。白凡死命的用手捂住嘴,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他死死咬住唇,神情痛苦到扭曲,喉腔里的悲鳴幾乎讓人不忍傾聽。他控制不住的雙膝發(fā)軟,一個不穩(wěn)也想跪下,卻發(fā)現(xiàn)高聞見牢牢的撐住他,不讓他有絲毫跪下的可能。他仰頭望他,暗沉的眸子里閃動著最后的亮光,白凡哭著讓他起來,那樣的慌亂和無助,只看得高聞見輕輕的笑。高聞見看著他,冰封的眼底殘留著最后一絲溫柔,他一字一句認真道:“白凡,這枚戒指,只能給一個人。”在那一刻,白凡忽然很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撲上去答應(yīng),他不忍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為他卑微如此,不忍看到這人帶著乞求的眼神這樣求他,可這種當時的情感無力維持漫長的未來,他害怕楊靜的憎恨,害怕聞見的反悔,害怕周遭反對的聲音。父母的憤怒,友人的嫌惡,師長的失望,他一樣都承擔不起。他以為在這份愛里自己已經(jīng)足夠勇敢,他以為自己終于可以不用看這人越走越遠,卻忘記了從一開始,他就喪失了邁步的力量。這樣的他,只能放棄。那一天,有人看見白凡失魂落魄的從總編辦公室走出,他那樣無力的蒼白,似是耗盡畢生心血做出了一個無法挽回的決定。有人想上前扶住他,卻只得他淡淡的搖手,他的微笑一如往常溫柔,只是眸子里空洞了蒼白,消散了一切,似是再也承載不下這三千世界。那一天,無人得知那個被譽為頂梁柱的男人,在白凡走后仍舊靜靜的跪在原地,陽光順著空蕩的房間打下他垂首跪地的側(cè)影,他維持著拿住戒指的手勢,一直靜默在那里。冰涼的地板從膝蓋開始逐漸將寒氣攀附到那人藏在深處的心,那樣緩慢而又凌遲的痛楚,讓一貫光滑的大理石上,都綻開了幾朵好看的水花。那一天,落葉還未凋零,雪花還未飄落,我以為我們的開始,卻終結(jié)在了這里。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地上多么冷,跪在地上多么疼。☆、冬至未至空蕩的房間里唯有寂靜在沉淀,漆黑的夜里失卻了明月的光輝,便連星輝都黯淡了光芒。陽臺的風順著未關(guān)緊的窗吹進習(xí)習(xí)涼風,入秋的天向來多變,前幾日還燥熱得讓人心煩,到了現(xiàn)在,卻只讓人從骨子里透著徹骨的寒冷。夏蟬已死,獨留過活的秋蟬也扛不住命運的追擊,曾經(jīng)響徹一片天的喧嘩,到了現(xiàn)在,只留下這漫無邊際的沉寂。時鐘邁著步子滴滴答答的走,在空寂的房間里響徹單調(diào)的音律。門外輕微的敲擊響起有規(guī)則的長短聲,一下又一下的叩響,讓原本閉眼躺在沙發(fā)上的男人不堪其擾,翻轉(zhuǎn)過身后,終是忍不住睜開了雙眸。原來已經(jīng)是這個時候了。高聞見重新閉上眼,未亮起燈火的視野里是一片不可預(yù)測的漆黑。曾經(jīng)的時光還沒有來得及忘記,在眨眼之間卻已失去了維持的力度。茶幾上的高腳杯里還裝著殘留的余酒,原本打算與誰細細品嘗的藏酒七零八落的灑落著一地空瓶,他還記得有誰最愛整潔,若是看到他現(xiàn)在這樣狼狽,保不定在震驚之后又是一頓數(shù)落。當然,那人還會帶著心疼的眼,邊收拾殘局邊擔憂的望著他,眉眼一掃一掃的,無可奈何之中還要帶著對自己縱容的笑。“你啊……”那人一定會這么說,淡淡的嘆息中含著滿滿的無奈,語調(diào)上揚,未完的話會吞沒在新一輪的告誡中。在剛認識他的時候,這人可不會如此大膽,如若不是真切的接觸到了他,他一定會以為這人原先的膽小只是覆蓋在表面的假象。不,那不是假象。高聞見忽然遮住雙眼低低的笑,聲音里的苦澀帶著無法掙脫的束縛。他忘了,那人如此真誠,給他的感覺怎又會是假象。他本就膽小,膽小得即便最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因為害怕這其后附著的沉重,慌亂的丟棄了本想珍惜的心。原本,他是想留下的吧。高聞見放開遮住眼的臂膀,扶著沙發(fā)緩緩坐起。夜里雖是漆黑,卻也擋不住外頭傳遞過來的光線,明暗的霓虹燈點亮了窗外的世界,他坐在窗內(nèi),悠悠靠在沙發(fā)上,即便只是安靜的發(fā)著呆,也依舊能感受到窗外的喧嘩與沉醉。有多久,自己沒一個人這樣狼狽而又墮落了?高聞見將自己深陷在沙發(fā)里,雙目無神的望著遠空,沒有明月的夜黯淡著心思,星光本想璀璨,無奈失了群首,怎樣也明亮不起來。就好像丟了心的人,即便周遭再怎番熱鬧,也依舊無法尋得曾可歡笑的源頭。門外有規(guī)律的敲擊聲還在持續(xù)的響著,高聞見笑了一下,最終還是扶著沙發(fā)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他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體開了門,還未收斂好心神,便撞進了一雙擔憂的眼。楊靜心疼的看著站在暗處的高聞見,濃郁的酒香在眼前人身上彌漫,似是不小心醉入酒泉的游人。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開燈關(guān)門,一路扶著安靜的男人走到飯廳坐下,細細叮囑幾句,便立馬入了廚房開始做醒酒的料理。高聞見默默的看著楊靜,情不自禁的,眼里又出現(xiàn)了那人的身影,他皺眉微微搖了搖頭,等再睜眼時,便看見有人端著餐碟向他走來,他不知道那上頭的東西是什么,不過味道倒是清新淡雅,叫人只需嗅得一絲,便已清醒了心房。“臨走的時候我不放心,便轉(zhuǎn)身坐在對角看著你在離開后遇上了白凡。”楊靜垂眸沖開茶葉,緩緩攪動湯匙,讓茶葉的本香彌漫在兩人相處的空間里。“我看著你們上了電梯,不知怎地,就突然想坐在大廳處等,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么,原本是要走的,卻恰巧看見了一個人。”后頭的話,楊靜沒有說下去,她在暗處望見白凡失魂落魄的那一刻,便知道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心上人許諾的話語還響徹在耳,白凡離開了,高聞見這樣的人自然會遵照約定與她共度余生,說不好聽些,這便是趁人之危。可等待了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