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令，趕緊對于詩詩說道：“走了。”

    “楊洋。”于詩詩知道他又要拼命了，她朝他硬挺的后背喊道：“你好好的回來，我就做你女朋友。”

    楊洋沒有回頭，伸出右手比了個OK收拾，快速回到隊伍。

    靳時川看向隊員們，“壞消息，熙城大面積整體坍塌，一中隊十多名戰(zhàn)友生死不明，特勤中隊全員戰(zhàn)士，各訓導員帶上搜救犬，立即出發(fā)。”

    “是。”

    靳時川剛剛把平安帶下來，就看見江唐給他的示意眼神，“嫂子在那兒。”

    “謝了。”靳時川說完牽著平安快步跑到徐來跟前。

    “靳時川。”徐來喊著眼前的男人，臟兮兮的，臉上又黑漆漆的，那雙深邃的眸子正盯著她。

    她的喉嚨發(fā)緊，眼淚在他面前總是會忍不住掉下來，她問：“你能不能不要……”

    “不能。”靳時川渾身痛，背后的傷口扯著火辣辣的，臉上也痛，但是都比不上此刻的心，抽著抽著的痛。

    可再痛也不能，他的嗓子更是嘶啞，“徐來，里面是我的兄弟，我必須救他們出來，這是使命，也是責任。”

    徐來眼淚簌簌往下落，她咬唇點點頭，“我明白，我都明白，平安。”

    平安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搖著尾巴往徐來身上跳，徐來親親平安的額頭，對它也是對他說：“你們都要平安。”

    “等我回來，平安，走。”靳時川眼睛發(fā)脹，鼻子發(fā)酸。

    他一刻也不能再耽擱了，深深的看一眼徐來，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然后頭也不回的朝著隊伍奔跑而去。

    徐來摸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遍一遍的撫摸，淚眼模糊卻始終都跟隨著那群消防戰(zhàn)士中最顯眼的那個背影，直到消失。

    熙城宛若一片驚世駭俗的第三世界，樓宇坍塌，火點四起，滿地黑灰，綠化帶都變成了黑色的廢墟。

    有的樓直接被燒成了框架，有的搖搖欲墜，有的坍塌成一片，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一批又一批的消防戰(zhàn)士往里面沖，誰也沒有因為這樣的景象而駐足一分一秒，沒有任何東西能打倒他們，因為那里面有他們的戰(zhàn)友。

    那一刻，連記者都忍不住擦拭眼淚，泣不成聲。

    天已經(jīng)黑了，搜救工作顯得越發(fā)困難，所幸的是錦輝大廈的火勢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黑煙裊裊，融入黑暗之中。

    而令人悲愴的是，熙城那邊，已經(jīng)是第五個消防員戰(zhàn)士的遺體被抬了出來。

    徐來一直站在那里，他說讓她等他回來，她就等，等到天荒地老也要等下去。

    終于，到了后半夜，警戒線外的市民已經(jīng)慢慢離去，失去家園的百姓坐在安全地帶茫然失措。

    她看到了一批又一批的消防員拎著消防頭盔，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來。

    走到消防車旁邊，席地而坐，大口的灌水，把冰涼刺骨的水澆在自己的頭上，然后像是沒了靈魂般倒在地上，閉著眼睛就那么像個孩子似的大哭了起來。

    他們已經(jīng)忘記了這是嚴寒的冬天，但是他們永遠會銘記今天失去了什么。

    慢慢的，她看到了搜救犬的身影，她的臉頰被寒風吹得很干，吹得像是刀刮似的痛，她卻不屑一顧。

    她看到了烈火，是江唐他們。

    她踉蹌著跑過去，站在那個他們歸來的必經(jīng)之路，看著一個個走出來的人和犬，聽著他們喚她嫂子，她則暗自數(shù)著搜救犬的數(shù)量。

    她不知道特勤中隊到底有多少戰(zhàn)士，可是她知道搜救犬隊有多少搜救犬就有多少訓導員。

    “13……”徐來再往后看，平安和小虎沒在，也就是，靳時川和楊洋沒出來。

    特勤中隊所有戰(zhàn)士和搜救犬全部立在她身邊，唯獨少了靳時川和楊洋，少了平安和小虎。

    “你們靳隊呢？”徐來問劉旭。

    “我們走散了，聯(lián)絡不上。”劉旭垂著頭，聲音很低。

    徐來一聽，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們有……受傷嗎？”

    眾人緘默無聲，暗自低頭，在里面靳隊和平安救了他們無數(shù)次，可是現(xiàn)在卻……

    于詩詩挨個兒找到了他們，一個個看去，沒看到楊洋。

    隨即又看到徐來的眼淚，心口驀地一沉，拉著一個戰(zhàn)士小心翼翼的問：“楊洋呢？求求你告訴我楊洋在哪兒？”

    就在于詩詩哭的聲嘶力竭的時候，一聲犬吠劃破天際。

    眾人齊齊看向前方，領頭的是平安，身后靳時川抱著一個孩子，楊洋手里抱著小虎，朝他們大步走來。

    陳大斌立刻上前接過靳時川懷里的孩子朝臨時醫(yī)療點跑去。

    于詩詩跟著沖上前去，楊洋臉色卻很難看，對靳時川說道：“我去找醫(yī)生。”

    靳時川點點頭，“放心，沒事的。”

    “嗯。”楊洋看了一眼于詩詩，對她說：“對不起，我得先救我的犬。”

    “我陪你。”于詩詩說著跟楊洋一起離開。

    靳時川看向大家，一一掃過，吁了一口氣，這才看向徐來，而姑娘的目光一直在他臉上。

    劉旭喊道：“解散。”

    眾人識相的四散離去。

    “平安，來。”徐來蹲下召喚平安，小家伙也是一身臟兮兮的，爪子上都是血跡，它吐著舌頭朝徐來走過去。

    靳時川也跟著走了過去，蹲在徐來身邊不說話，就盯著她看。

    看著她撫摸著平安，看著平安舔她的手，然后他看見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打在她的手背上。

    心像是被針扎，被刀刺似的痛。

    他一把摟過徐來，緊緊的將她擁進懷里，眼淚從眼角滑下，劈掉的聲音伴隨著無盡的疲憊在她耳邊響起：“對不起，對不起……”

    徐來伸手抱緊靳時川，終是在這一刻釋放了所有的情緒，哭的撕心裂肺。

    遠處，一個失去家園的小姑娘抬起頭望著天，雙手合十，朗朗之聲清亮而純凈。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80.

    一月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 在老兵又一次延遲退伍, 在一個個傷痛與平安交替的時刻，在太陽升落起伏下。

    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