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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葉落長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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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日方長,且叫你看本卿(侯)手段!

李南瑾雖然年少但卻老成持重慣了,他不過三十倒蓄了一部長長的胡須,軟紗帽翅一顫一顫:“如此早有古法可循。況且太祖文韜武略,有忠臣良將鎮守邊關,得享國祚。陛下為中興之主,循太祖之制可正宮中風氣,開壇祈福為上善之舉。”

皇帝更是高興,慈愛看向魚之樂,說道:“殿前侯一向忠心為君,是朕福將。殿前侯可愿擔此重任?”

魚之樂瞠目結舌:這幾人輕飄飄幾句話語,揣摩皇帝向道心理,連消帶打,借著什么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論,將他架成了甕中之鱉!

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魚之樂恭謹抱拳:“卑職能為陛下盡職盡責乃是本分。陛下若有需要,便是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皇帝不住點頭,又向李元雍遲疑道:“元神一事如何?”

李元雍笑道:“袁天師早有準備,只需在法壇道場祭祀形神,再送到宮中便可。不會對人有任何損傷。”

長安貴族極重元神幽冥之事,如此慎重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但魚之樂這般不信天地鬼神,不做無謂之舉的人聽在耳里看在眼中,活活被這場鬧劇噎得啞口無言。

魚之樂臉色由紅變紫,由紫變黑。他心頭一口氣出不來險些氣暈當場。

這廝心胸狹窄度量如豆。他心心念念報那當日擅自出宮之仇,恨他背著他勾引郭駙馬:原來在這使了絆子,借著什么勞什子元神形繪,開什么法壇,說穿了,就是要給他來個活出殯!

真是沒完沒了了!真是沒有天理了!還要不要人活了!

他都早就說明白了,他與那郭青麟清清白白毫無瓜葛!

魚之樂身犯天煞性格狷介,手上更有血命,絲毫不怕這鬼神之事,然而眾同僚卻是一清二楚他二人瓜葛,人人站在風火不相干處看皇長孫軟刀子磨人:他是要將魚之樂聲不能出、氣不能順的一點一點磨掉銳氣,是要他含恨而終哪!

魚之樂幾乎一口血噴在殿前!

他眼神猙獰絲毫不懼。古語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擺下天羅陣,他自有過墻梯。皇長孫雅量過人,那他也不能中途怯陣甘拜下風!

他與皇長孫執手寒暄同出殿門。這一個嘴里言語親密口稱君臣,那一個身負皇恩任重道遠,他二人言辭熱烈相互恭讓直如魚水之歡。甫出大殿立刻身形驟分。

魚之樂捏捏拳,皇長孫冷冷哼,兩人相視一眼分道揚鑣:走著瞧!

來日方長,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湖路遠,風水自會輪流轉,且忍你一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第十六章法壇

殿前侯府大堂設高案,焚鼎香,諸道士坐定八卦方位,氣氛肅穆沉穩。手持拂塵身著道袍的老者安穩端坐,精神矍鑠,白須翩翩若神仙。

侯府雖然縱深七進是為高堂廣廈,然而夾在永光公主豪奢府邸與胡不歸的高門寬第之間,還是出身寒酸,如同委委屈屈難登大雅之堂的通房丫頭一般。

魚之樂身披鎧甲手持長刀,昂然獨坐中堂,在一眾妖魔古怪生張熟魏的素衣道士之間頗為怡然自得。

侯府門前張燈結彩,董之武并幾個錢名管家坐在大門外,拿了賬簿收取祝儀。

殿前侯形神高掛中堂之上,香爐焚鼎煙霧繚繞,袁天師跪在蒲團入定嘴里念念有詞。

來往眾官員一一叩拜虔誠拈香,多少皇親國戚交頭接耳,人人臉上神色各異,艷羨有之、不屑有之、愛慕亦有之,魚之樂大落落受了,毫不介懷。

原來他借著皇帝焚香禱祝求先祖庇佑,以助睡眠之際大肆斂財。消息一出全城嘩然。魚之樂振振有詞:“陛下誠心敬天,自身修道以達天聽。怎么諸位不能隨喜,追隨陛下左右嗎?”

皇親外戚多數有例可遵循,仿照香油錢為他簽注。但魚之樂為人貪婪不說,他竟派人分交諸王公主府,諸高官厚爵人家,絲帛卷上清楚列明銀兩該若干若干,一角一毫也不許舍入。這般明目張膽,這般仗勢凌人,難怪令眾位鄰舍俱是不恥。

更為人揣測紛紛的是,那絲絹的落款,堂堂正正,清清楚楚,蓋的是皇長孫李元雍的欽章!

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說的就是殿前侯了!

李元雍肺都氣炸,待要理論又覺不值,不理論京城眾人都認定是他授意——這潑皮無賴,自己大發其財也就罷了,巧立名目生生將他拉入賊船!

他站在侯府堂前神色肅穆。鐃鈸鼓樂笑語喧嘩,魚之樂拎著酒瓶醉眼朦朧,侯府眾人喜氣洋洋東奔西跑,不像替天子敬神,倒像是他魚之樂要加官進爵,要做新郎官,要洞房花燭五子登科一般!

李元雍手握成拳無風而動。

魚之樂見溫王面色不虞呆立中庭,招呼道:“殿下!爐香早已備好,請王爺替天子上香!”

他言辭無禮眼神垂涎,兩只眼珠子又有那等癡懵色急之色,眼巴巴只是往他身上打轉。

胡不歸即刻替皇長孫焚香。魚之樂抬手架住他:“哎哎哎——怎能勞國舅大駕。殿下上一炷香,如同天子親臨。”

他接過胡不歸手中長香笑道:“殿下,請吧。”

李元雍目光兇狠,魚之樂直直回視,毫不畏懼。

少頃皇長孫手持長香,臉色虔誠,于堂前對準殿前侯形神,作揖三躬身。

這般能屈能伸才是大人物所為。要想成人之不能成,就要忍人之不能忍。

溫王默立片刻轉身想走,魚之樂搶到面前,他臉上笑容猥瑣兩手虛虛扶住,貌似表達主人留客之意,但說不定想要借著機會摸一摸溫王皓如白玉的手臂,他殷勤說:“后堂備好酒席,專為溫王殿下一人而已。本將為殿下效力良久,還未曾與殿下促膝談心。殿下若肯賞臉,與本將共飲一杯如何?”

李元雍目不斜視打定主意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