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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婚姻的關系和盟約是上帝在創造萬物時確立的。耶穌基督本人在加利利的迦南舉行的一個婚禮上,以他的第一個奇跡(注:按,耶穌在此表演了他的第一個奇跡,將水變成了酒。)祝福了這種生命的方式。婚姻象征著基督與他的教會的神奇結合。你們的婚姻受上帝祝福,從此以后,誰都不能將你們分開。”誰都不能將他們分開。這是一個祝福,也是一個魔咒。來自上帝的祝福和魔咒。我相信上帝,我知道它將不可改變。即便上帝沒有生氣,他也會選擇。他選擇了!沒有希望了,沒有結果,我和昭沒有未來。“你準備了戒指嗎,孩子?”“準備了。”昭向我伸出手。我卻沒有反應。母親拉了我一下。我拿著錦盒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昭取戒指的時候,手停頓了一下。“你可以吻新娘了。”昭微微彎腰,慢慢撩起玉的頭紗,捧起玉的臉,在玉艷紅的嘴唇上落下輕輕一吻。這一吻是那樣輕柔,那樣深沉,漫長得仿佛一個世紀。新娘的面頰泛起了紅暈,是因為羞澀還是幸福?是幸福!那雙如秋水般蕩漾的眼睛里閃著幸福的淚光。我的視線漸漸模糊,所有東西都變得白茫茫,修女們的會服、昭的禮服、圣像、圣壇、管風琴……我看不見他們,我只看見白色。修女們唱起贊美詩,為新人祝福,還有風琴伴奏……我聽不出她們唱的是什么,我只聽到嗡嗡聲。儀式好像結束了,有人從我身邊走過,不止一個人碰了我。我終于緩過來。新人們已經走到了門口。我應該跟上去,卻發現自己邁不開腳步。正在我著急的時候,只見昭突然轉過身,徑直快步向我走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一手抓住我的胳臂,一手伸進我禮服右邊的口袋摸索,同時壓低聲音問道:“你還好嗎?藥呢?”早晨,他親手把藥放在了那里。我握住他的手,藥傳到我手里。“我很好,沒事。”“真的?你臉色很差。”“真的沒事,你快回去吧。”我悄悄地吃了藥,應該沒有人看見,之后,我感覺好多了,可能是剛才太熱吧。我們乘船回莊園,然后去慕尼黑。這一天真夠緊張的。在慕尼黑市政廳底層的一個小辦公室,昭和玉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陪同的有我、玉的叔叔、母親、裘和安德斯?舒爾茨。安德斯?舒爾茨帶來了昭的護照,這樣,民政官員才可以依據護照為他們開出結婚證書。當然,結婚登記完了之后,昭的護照還得由安德斯?舒爾茨保管,直到案子完結,昭恢復自由。晚餐我已經在奧古斯蒂娜餐廳訂了位子,人不多,加上后來來的安德斯?舒爾茨的兩個同事和韋德克,總共十個人。不管怎樣,婚禮就是婚禮,慶祝是必須的。如果在凱撒莊園,今天晚上,將又是一個狂歡的不眠之夜,每個人都會爭著跟新人跳舞。今天昭是新郎,不必再拉小提琴為大家伴奏,盡管大家已經知道他拉得有多好,都希望再聽到他的演奏,況且姑娘們興許更喜歡與他共舞。小伙子們無不鐘情于玉的美貌與舞姿,身為新娘,她會跟每一位男賓跳舞,包括我。我讓克羅格先生事先做了安排,撤掉四張桌子,又把其余的桌子擠了擠,空出一塊跳舞的地方,再幫我請一個室內樂隊,為晚餐和之后的舞會伴奏。餐廳里的客人先前就有點驚奇,向克羅格先生打聽,情不自禁地注意我們。在餐廳里遇上結婚的新人十分平常,不平常的是這一對新人是中國人。昭和玉跳了第一支舞,我發現那些懷疑、鄙視的目光變成了驚訝、贊嘆。然后是我和玉跳,昭則邀請母親。一曲下來,一片贊賞之聲。這以后,舞池中加進了許多就餐的客人。玉一直在跳。昭也有女士邀請。我去跟樂隊商量,事實上,我帶著我的“阿瑪蒂”小提琴。樂隊負責人,一個有些謝頂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看了看昭,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頭同意。我想他是礙于我的身份,再說,我出錢請的他們,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我跟他商量,只是給他面子罷了。昭的演奏讓所有人震驚,長時間地鼓掌,居然忘記了跳舞。如果有什么東西可以輕易打動日耳曼人,那就是音樂。我曾經擔心的氣氛問題根本不是問題,昭征服了所有人,所有人都為他和玉祝福。郎才女貌,天設地造,幸福美滿,白頭偕老。☆、第十三章婚禮(12)秘密警察在一家廉價旅館里有現成的,經過特殊裝修的客房,我卻不愿意讓昭和玉的第一夜在那樣嘈雜、簡陋的環境里度過。與安德斯舒爾茨交涉后,他同意在凱賓斯基四季酒店(KempinskiHotelVierjahreszeiten,創建于1858年的慕尼黑最高級酒店。)另訂房間,由秘密警察進行改裝,考慮到保護客人的隱私關系到酒店的聲譽,秘密警察同意酒店的要求,在完事后把一切恢復原樣。所有這些費用全部由我承擔。我在凱賓斯基四季酒店訂了三個房間,兩個臥室比鄰的在四樓,秘密警察會事先做好安排,另一個在樓下兩層,是為玉的叔叔訂的。他打算婚禮后留在慕尼黑休息,第二天回柏林。昭沒有問過我,在那樣豪華、舒適、精致的房間里,暗藏著一雙雙猥瑣、貪婪的眼睛在窺視,會從哪里?在什么地方?用怎樣的方法?要是他真的問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一進入大堂,等候在那里的酒店經理就殷勤地送上房間鑰匙,并親自為新人引路。這都是事先說好的,酒店經理親自負責這件事。應該說他做得很好,言行和態度都無可挑剔,然而那眼神和嘴角,時不時地閃過……我想昭注意到了,他選擇了無視……我也只能無視,但是安德斯舒爾茨,我沒想到,安德斯舒爾茨狠狠地瞪了經理一眼,酒店經理立刻滿臉堆上最恭敬最誠懇的笑容。我們沒有跟著新人進電梯,就在大堂告別吧。“好了,快上去吧,知道你們等不及了。”安德斯舒爾茨繼續發揮著他善解人意的優點。“嗨,傅先生,你是不是應該把新娘抱進新房?”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卻是一無所獲。“這……可以嗎?”昭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低頭看著懷里的新娘。他的眼神充滿期待,在征求更是在懇求。新娘微笑,捧著玫瑰花束的手樓上新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