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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父親——回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5

分卷閱讀165

    ,走廊盡頭的窗戶射進來,我只能看出母親的身影,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我知道,母親很不高興。

母親沒有說什么,只是站在那兒,等我走過去。她應該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憤怒。

“對不起!母親!”

“你還好沒有邊跑邊喊。”

喊?我喊誰?我無言、苦笑,回味著母親的話。母親是嘲笑我驚慌失措,見不到昭,就像丟了魂,哪還有一點高貴和矜持?哪還像個男爵,一家之主?

不是眼睛看到,是感覺到,母親沉重地嘆了口氣。“他們應該都去菜地了。”

去菜地?這個時候?這么熱的天!我是又生氣又擔心,嘴上卻什么也沒說。

“昨天下了場大雨,說是今天晚上還會下。你知道現在葡萄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們一早都去了葡萄圓,一上午基本把那里的活干完了。他們說下午去菜地。你放心,玉不會讓昭累著的,何況還有約瑟夫。”母親回頭看了我一眼,“出門別忘了戴草帽。”

我不敢抬頭迎接母親的目光,但語氣,以及那些話里的話,我能聽出來。

母親是最知道我的,所以她總是不滿意。可盡管不滿意,卻又能事事都替我想到,替我做到。母親知道我不回家,是在自我克制,而心里一刻都放不下,于是她打電話來告訴我:昭很好!母親知道我三個星期,已經想得快瘋了,所以就算不滿意我的行為舉止也沒有多加指責。母親知道我太在意昭,太愛護他,就安慰我:昭不會有事,玉會照顧他,同時提醒我,還有約瑟夫。你跟約瑟夫分別這么久,現在終于要見面了,難道你不高興?難道你有了新歡就忘記舊愛了嗎?母親說:出門時戴頂草帽,而我卻忘了。

我克制著自己,只等母親臥室的房門一關上,就飛奔下樓。不管是昭還是約瑟夫,不管見面尷尬與否,我都等不及了。

☆、第十章甄玉(14)

我來過玉的菜地,但是三個星期,這里的面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那時侯,翻耕、平整過的地里沒有一點綠的影子,老管家正為是否能夠出苗而擔心著。現在,高高低低、深深淺淺的綠色植物中,點綴著白色和黃色的花朵。只是昨天的那場暴雨使得好些幼嫩的菜苗倒伏在地上,花也被打下來不少,嵌在泥土里糟蹋了。老管家賴寧格先生正在樹支架,把那些需要支撐的小苗用細繩綁在木頭桿子上;玉戴著那頂有紅色飾帶的寬檐草帽,蹲在地上,把倒伏的菜苗扶起來,培上新土。可是昭呢?約瑟夫呢?除了老人和姑娘以外,菜地里再沒別人了。

我想問,可一想起剛才母親話語里的不滿;還有應該顧忌玉的感情;賴寧格先生盡管從來不會表情與色,但他也是受害者,怎么可能沒有想法呢?于是我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各位下午好!母親說,昨晚上下了暴雨,看樣子災情挺嚴重的。”

“哦,少爺回來了。可不是,昨天那場雨可大了,一直下到今天凌晨……少爺,您不用忙了,我們這就好了。”

老管家看見我正在挽起襯衣袖子,連忙開口勸阻。

我一愣,不禁暗暗發笑。我哪里是要幫他們干活,我只是這一路跑來跑得熱了,這下可好,不干不行了。“沒事,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這么熱的天,多一個人,干得快點。”

我大步跨進菜地。一夜的大雨,菜地里的水剛被排干不久,土還挺濕的,皮靴一踩下去,就沾上了泥。我低頭看了眼,有點懊悔。干嘛這么急,也不換身衣服,這么急著跑來,誰也沒見著,還不敢開口問。

父親去世以后,沒有了一回莊園就必須立刻換去黨衛軍制服的禁令,我也就偷懶了,一般只是脫去軍帽和外套,這不,我還穿著锃亮的皮靴和馬褲,還有雪白的襯衣,一看就不是來干活的。

“哎呀,少爺,這可怎么好,靴子都臟了。”

“干活總是要臟的,刷干凈就是了。”

“是,是,現在好了,約瑟夫回來了,你不用自己刷了。”

這是怎么了?自己說話要前思后想,聽著別人的話也都這么不是滋味?但這能怪誰呢?老管家一定不是有意的,他不是母親。

天氣悶熱,我有些煩躁,無意中瞥了一眼玉,她也正好抬頭看我。目光一交會,玉就趕忙低下頭,但我已經看清楚了,那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怨恨。難道她知道了約瑟夫的事?在為昭抱不平?是誰告訴她的?可要是她真的知道了,她應該高興才對。昭終究是她的。她為什么還要怨恨呢?哦,真的好混亂!我搖搖頭,振作精神,幫著干活。

我幾乎沒干過農活,不過這也沒什么難的,按照老管家的樣子,一學就會。只是,簡單枯燥的動作一再重復,又暴露在炎炎烈日之下,很快,我就覺得臉頰發燙,汗珠子順著鬢角往下淌。我偷眼瞧瞧他們倆個。玉的臉藏在大草帽下,看不清楚。而老管家呢,臉色紅潤,神態安詳,眼睛瞇縫著,嘴里還哼著小曲,很是輕松、愜意,心滿意足。老人頭戴草帽,身穿格子襯衫和藍色的工裝褲,腳蹬一雙占滿泥的膠靴。他穿著這一身,就好像一個頑皮的男孩穿著星期日領圣餐的黑色禮服。盡管他自己沒有任何拘束、別扭的神情,我看著卻總覺得有些滑稽。在我的記憶中,好像老管家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以前,家里有好幾個園丁,莊園里的活兒,葡萄園的,酒窖的,馬廄的,都有專門的人負責,賴寧格先生是從來不干這些重活粗活的,但他卻是莊園里最忙的一個人。莊園上上下下幾十號人,不停地迎來送往,舉辦各種慶祝活動和舞會,老管家是總指揮。他做事情一板一眼,衣著也是一絲不茍。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不會彎腰,不會曲腿,臉上的肌rou不會動。我把這個懷疑告訴母親,倒是引來母親一陣開懷大笑。我忽然冒出個屬于小孩子的惡作劇念頭:真想摘了老頭的草帽,看看他現在的頭發是否還油光锃亮,紋絲不亂。

就在這時,好像有誰把我的心思告訴了老管家似的,老人摘下自己的草帽,不由分說就給我戴上,嘴里還念叨著:“哎呀,少爺,您沒帶帽子會曬壞的。看我,真是老糊涂了。”

“不!不!我沒事。”我把已經在頭上的草帽又給老人戴回去后,才遺憾地想起剛才沒有抓住機會注意一下老管家的頭發。

我有點哭笑不得,有點慌張,還有點感動。老管家是還把我當小孩子啊!怎么會這樣?他很少有這樣感情沖動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老管家變了很多,因為我感受到了一樣東西,一樣我一直渴望的東西。可以說我是老管家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