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絲滑的甜蜜落在我的唇上。我張開嘴，一股勁風(fēng)帶著無窮的力量與激情，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它掃過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秘境，在占領(lǐng)有利地形，取得初步勝利之后，又向縱深進發(fā)。我本能地阻擋、攔截，反守為攻，以退為進。

一時間，我們圓瞪雙眼，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睛閃爍著難抑的yuhuo；我們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夾雜著雄性的氣味；我們的身體緩慢而有力的摩擦，不斷攀升的溫度就快冒頂；我們死死地抓住對方，以對方的身體為依靠，不讓自己猝然倒下。

昭束在褲腰里的襯衣已被汗水沾濕。我用力扯出衣擺，伸手進去，滑膩膩，汗涔涔，微微發(fā)燙的肌膚，我的手大幅度地游走，用力撫摸、揉捏。昭的身體一時僵硬，一時顫抖，從我們相抵的唇邊，瀉出聲聲細碎的呻吟。

“不……不……求你……不！”昭猛地拽了一下我的頭發(fā)，終于把我們死死糾纏在一起的唇分開。“這是書房……不要……”

我下意識地回頭，背后那一排排的書櫥，玻璃櫥門里是一位位先驅(qū)、哲人、大家……確實不太合適。要是在從前，我會因為自己的荒唐行為褻瀆了他們而羞愧難當(dāng)，但是現(xiàn)在，我只是會心一笑：對不起，請原諒我們的情難自禁。

我拉著昭的手，開了門，輕輕上樓，經(jīng)過玉的房門時，看見門邊那張邊桌，不覺放慢了腳步。那包桌上的針?biāo)帲荒莻€貼著門縫偷聽的人；那一對映在玻璃窗上相吻的人影……昭拉了我一下。我回頭看，他衣著不整，臉頰緋紅，眼睛里是全我的火焰仍在燃燒。

我突然覺得有點恍惚，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他，玻璃窗上的那個人影和現(xiàn)在拉著我的這個人。同性之愛當(dāng)真如此的卑微而渺小，它必須為任何事讓道，還是男人與生俱來的使命與責(zé)任讓他們的愛情變得無足掛齒。我相信此刻昭的情欲是真的，因為我們彼此相愛，才會彼此吸引。我們的欲望很強烈，我們的感情卻很脆弱，也很珍貴。正因為如此，我們會細心呵護，保護它的純潔與完整。于是，在昭臥室的門前，我掙開了他的手。“我明天還要早起，你也很累了，快點休息吧。”我不顧昭的困惑、不解，把他推進屋，輕輕地關(guān)上門。

☆、第十章甄玉（7）

第二天我回來得很晚，到家已經(jīng)12點了。雖然很累，我還是要回來，至少這一點，我能說到做到。

我想到昭會在書房等我，當(dāng)真正看見他歪在沙發(fā)上睡著的時侯，心里又暖又痛，還有些憤懣。我不明白，玉到底為什么要回來？她不害怕遇上令自己難堪和心碎的情況嗎？還是說她很有把握？當(dāng)天在書房，她對昭說了什么，使得昭的態(tài)度立即發(fā)生變化？還是昭本來就就非常在乎她？昭對玉究竟是懷有怎樣的感情呢，我心里嘀咕，卻不敢問他，不然就太小氣了，更何況昭表面疏遠我，實際什么也沒變，這我心里很清楚。

昭睡得迷迷糊糊，我試著把他橫抱起來，他倒是沒反對，反而摟著我脖子，依戀地偎在我懷里。

“以后別在書房了，在臥室一樣的。”

“我怕你不叫我，我就見不著你了。”

“傻瓜！”

“我在書房等，你必定得叫醒我，不然沒辦法把我弄上床，你必定要回來，不然我就在書房睡一晚上。”

“你想得倒好。”

“我聰明吧？”

“聰明的傻瓜！”

昭一上床，便翻身甜甜地睡去。我猶豫一下，還是回自己的客房，不到五個小時，睡哪兒都一樣。

這以后，我盡量早回來。昭總是在書房等我。

我看見他在雕刻一個煙斗。

“是送我的嗎？”我試圖搶過來看。

昭不讓，把它藏在身后。“別，還沒好呢。”

“看看不行嗎？”

“不行！到時候再看吧。”

昭說得堅決，我也不敢真搶，反正不到一個月就生日了。

昭拉著我去廚房，說是玉做了好吃的，還在爐子上煨著呢。我說我吃過晚飯了。昭說是夜宵。原來是小米粥，黃燦燦的小米加上白色的蓮心和紅色的枸杞、棗子，果然又糯又香。

昭說玉特意多做了一份留給我，玉說我上班太辛苦了，這小米粥養(yǎng)胃、安神，晚上吃一點有好處。

我聽后很是感動。玉弄這些東西不容易，小米也不多，她不僅照顧昭，還想著我，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每天晚上，昭都等著我回來一起吃宵夜，小米粥，南瓜粥。這時候，偌大個廚房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任何人打攪。食物很可口，氣氛很溫馨，我們都很享受這一刻。我再沒有在昭的臥室多做停留，似乎在廚房、書房，我們已經(jīng)用掉了屬于我們倆人的時間和溫情，我們不應(yīng)該要求太多。

昭問我周末晚上能回家吃飯嗎。我答應(yīng)了。其實，現(xiàn)在工作還不是太忙，擠一擠，時間還是有的，我是有意無意地減少在家的時間。我想見到昭，只想單獨地跟他在一起。以前，跟昭在一起的時候，我眼里只有他，看不見別人，而現(xiàn)在，是容不下別人。

韋德克告訴我，晚餐在西草坪。我有點驚訝，有點期許，又有點害怕。想一想，上一次在西草坪用晚餐是什么時候？

那時父親還沒有中風(fēng)。一個中秋的傍晚，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桂花香，餐桌上的兩個人之間卻是火藥味十足，父親對我的憤怒和失望并沒有因為我把他救出監(jiān)獄和保住莊園而有絲毫的減少，我的心就像當(dāng)時的天氣一樣，刮著整整冷風(fēng)，而父親，一見到我，就眼里噴火，那火焰最終把他燒成了半身不遂。

西草坪的晚餐曾經(jīng)是那么迷人，那么令人向往。約瑟夫到底是本分、守禮的人，在餐廳怎么說他都不肯跟我一同就餐，只有在野營時，鄉(xiāng)間聚會或是西草坪的晚餐，他才肯坐在我身邊。不管有多少次，每次開始時，他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拘束無措，母親和藹地拿他開玩笑，父親則不厭其煩地夸獎他懂事、盡責(zé)，直到我和他的事公開……從此以后，不論在哪兒的餐桌上再也沒有了笑聲，那么今天呢？

笑聲隨微風(fēng)飄來。

“好了，好了，安妮，別再說了，再說，保羅就真的不吃飯了。”

“我可沒冤枉他，夫人，剛才在廚房，他就饞得直咽口水。”

母親和賴寧格太太溫柔的聲音里帶著絲絲笑意。藤制的餐桌是八個人的，以前約瑟夫在的時候都覺得很大、很空，現(xiàn)在桌子邊雖然只坐了四個人，但是看餐具，今天應(yīng)該是坐滿的。這么說，今天又是一次全家聚會。也許在餐廳，大家還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