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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也顫抖著,眼睛盯著我。我知道他很生氣,很激動,但是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哀傷,那樣無助。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過那種目光,我有些慌神。“我知道那是你的心病,不論我多么愛你,多么想保護你,我都沒有辦法掩蓋這個事實。打你懂事起,它就一直困擾著你,我想這也是我們倆人隔閡的根本原因。要不是因為這個,你就不會那么怕我,疏遠我,也不會走得那么堅決,義無反顧。”父親停了停,嘴角微微上翹,勉強帶上點自嘲的笑容。“你知道昨天,我為什么突然那么生氣嗎?過后我想了好久才搞明白:我讓約瑟夫打電報叫你回來。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但其中多少是因為我,又有多少僅僅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呢?我很懷疑,我害怕知道結果。”他搖搖頭,閉上眼睛。“我看著你站在那兒,太像他了,那般熟悉,又那么遙遠。我突然懷疑起自己這么多年來對你懷有的感情,是真正地愛你,還是盼望著有一天再見到他,從你身上見到他的影子,尋找當初的感覺。如果是這樣,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對我的怨恨就是理所當然的。”父親停了停,重新睜開眼睛,看著我。“可你不是他,你站在那兒,很像,又不像,是那眼神。你們長著一樣的眼睛,卻有著完全不同的眼神。我感到失望,很失望,我在夢中尋求了二十五年的那種眼神,這輩子終究是再也看不到了。不僅如此,你眼中的憤怒與蔑視更讓我痛心。我相信他已經原諒了我,那么你呢,他的兒子,我當做親生骨rou一般愛了二十五年的兒子,你能原諒我嗎?如果我傷害了你,海因茨,我的孩子,如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已經是注定無法挽回,那么你還能原諒我嗎?請你原諒我。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愛,是對他和你埋藏在心底的深深的愛。我死后是注定要下地獄的,不管怎樣的折磨我都不在乎,但我在乎他,我在乎你,我不能容忍你那雙跟他一模一樣的眼睛用蔑視與怨恨的目光為我送行,我受不了,受不了。”他顫巍巍地翻過右手,張開手掌。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父親,甚至從來沒有想到過他也會如此。他在自責,在乞求。我猶豫了片刻,才握住那只手。父親的手很大,手指很長。我感覺他的掌心很熱,于是站起身,轉到他身邊,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在發燒。”他歪了歪頭,想要避開我,卻沒成功,無奈地笑笑:“你現在是醫生了,比我強。”父親是1938年柏林大學醫學院的臨床醫學博士,如果不是戰爭,他會是個好醫生。我選擇學醫,不能說跟他完全沒有關系。“你應該休息。”父親搖搖頭,攥著我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面頰上,懇切地看著我。“我早應該告訴你一切的,請原諒我的怯懦,我實在是沒有勇氣……我一直在找借口,一直拖。我總是對自己說,你還太小,你承受不了的。但是現在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我沒有做完我該做的事,那我真的會死不瞑目的。”我點著頭重新坐下,心中惴惴不安。終于要知道了,這一刻終于到來了。像父親說的,我這次回來,是想找回曾經擁有的家庭溫暖;是思念撫養我長大,讓我既恨又愛的父親;還是僅僅想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哪一點更多些,我自己也說不清。☆、第一章回家(11)“你問過約瑟夫,你名字中的‘傅翼’是什么意思?”“是的。”“他沒有告訴你?”父親這句問話的語氣更像是肯定的。“是的。”“那你怎么不來問我?”“我問你,你就會說嗎?”我想幽默一把,但父親已經深深地陷進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知道,沒有人愿意再回憶起那段日子,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那是整個第三帝國歷史中,最黑暗、最殘忍、最骯臟的一頁。”我的心忽然收緊了。為了能夠多少理解一些父親,我曾經看了大量關于二戰,黨衛軍,特別是集中營的書,那段“最黑暗、最殘忍、最骯臟的一頁。”是什么?是對猶太人的種族滅絕?是對大量戰俘的奴役摧殘?還是父親親身參與的用活人代替小白鼠的所謂醫學實驗?難道我的親身父親也跟這些有關?天哪,他在其中究竟會扮演怎樣的角色?“那……”我盯著父親。父親的眼睛望著前方,藍得如天空般悠遠,他的思想好像飛離了軀體。“啊……”思想終于回來了。目光卻沒有對我,而是看向前方架上的一盆蘭花,確切說是那一片蘭花,微笑著。“你名字中的傅翼是中文,傅,是你父親的姓氏,翼,是名字,意思為翅膀。名字是你父親起的,是想你能生出一雙無形的翅膀,能在天地間自由翱翔。”“那我的父親……”“你的父親叫傅昭,昭,是光明,是日月,正如他的眼睛。”“他是什么人?”我急切地問道,急于解開心中的疑團。父親看了看我,不明白我到底想問什么。但他仍然微笑著,會心地,由衷地微笑著。過去我很少見到的這種微笑,今天卻時時掛在他的嘴角。“你的親生父親是我見過的最完美、最高貴的人。”這樣的評價可不同尋常。馬蒂亞斯?馮?邁森巴赫男爵與生俱來的地位、財富和美貌,使他成了一個傲慢、冷酷、目空一切的人,能夠得到他如此評價的,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我等著父親說下去,他卻忽然問我:“你知道我為什么參加黨衛軍嗎?”我搖搖頭,不明白這跟我的親生父親有什么關系。“約瑟夫沒有跟你說過嗎?”我又搖搖頭。“我們沒有談過這個問題。事實上,約瑟夫從來不跟我談論過去。”“那就是了,所以你不能理解。那你知道我跟約瑟夫的關系?”我點點頭。心中揣測著難道果真是段三角戀情嗎?“你知道這很難,這在德國一直都是違法的。”這一點我是知道的。曼弗雷德死后的一個時期,我過得十分艱難。我想搞清楚自己錯在哪兒,想搞清楚曼弗雷德為什么沒有堅持住。我們都說好了要相互鼓勵,相互支持,堅強面對的。但是,他卻因為我遲遲未到,以為我拋棄了他,在實在無法忍受痛苦的情況下,喝得酩酊大醉,結果發生嚴重車禍,不治身亡。所以,我在大學圖書館查閱了大量資料,知道德國在1870年制定法律175條款,規定:“任何一個男性,對另外一個男性或動物做出猥褻行為,或同意參加這類性質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