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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簸,挺進了拿猜的老巢。此時的泰國,旱季剛剛結(jié)束,很快就要在東南季風影響下轉(zhuǎn)變?yōu)闈窦尽I侥_下酷熱難耐,山上卻透骨寒涼。拿猜的大宅坐落于半山腰,周遭林木雋秀,山花爛漫,頭頂云霧繚繞,宛如仙境一般。山腳下是成百萬畝的罌粟田,隨著山勢起伏,茫茫無際的青翠花蕾正含苞待放,很快,這里就會幻化作一片鮮艷妖冶的罌粟海洋。皮膚黝黑的女人和孩子們,披掛著花花綠綠的民族衣裙,正在田野里忙碌。很多穿迷彩服的青壯男人,全副武裝在村落里巡視。見到他們這些“客人”,還會極規(guī)范地抬手敬禮。一路上寸步不離丁冉,并保持高度戒備的阿仁,此刻也被這原滋原味的山林野趣所吸引,滿臉陶醉。丁冉瞥過一眼,暗暗打量著,警方應該早有準備,很可能在他身上裝置了什么精密諜報器材,經(jīng)過重重檢查,竟沒有暴露,可見技術十分先進。會藏在哪呢?難道某只眼球是假的?想想又覺得自己的推測老套而幼稚,不禁啞然失笑。阿仁見丁冉望著自己表情詭異,慌忙悄聲詢問:“丁少,是不是我哪里不妥?”“啊?”丁冉不想自己的小動作被發(fā)現(xiàn)了,急忙憋住笑,胡亂搖頭,“沒有,很是妥當,看你可愛而已。”羅家雖然早就與拿猜有所接觸,但這也是羅嘯聲第一次以丁爺女婿的身份單獨率人前來交易。頭幾天在熱情融洽的吃吃喝喝中度過,之后,拿猜給了他一個十足的下馬威。據(jù)拿猜自己說,在年初多國政府與國際刑警的合力緝毒行動中,他有一片規(guī)模很大的基地被摧毀了。這大大增加了種植罌粟的風險和成本,同時鴉片產(chǎn)量銳減。無奈之下,只有轉(zhuǎn)嫁危機,提高貨品價格,連帶著,也想升高保證金數(shù)額。這樣一來,社團在毒品生意方面的原定計劃就會被打亂了。羅嘯聲是個思慮謹慎,諸事周全的人。他并沒有急于和拿猜談判,而是安心住了下來,一邊聯(lián)絡感情,一邊尋找時機。在他們進山的第十天,終于等到了一個上好的契機——大元幫的人馬到了。這些年在里島,大元幫一直被同生會壓下一頭,處處受制。雙方搶地盤,搶生意,搶風頭,積怨已深。上次偷襲丁爺,連累丁冉受傷,就是這些人的所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礙于身處拿猜地盤,誰都不想先動手,只在言語之間夾槍帶棒,彼此嘲弄譏諷。對于大元幫,羅嘯聲暗自打起算盤。在里島,大家是敵人,你爭我奪不讓寸步。到了泰國,大家都是生意人,都是為了賺錢這一共同目的而來。此時賣方肆意抬價,作為買方,他們正應該統(tǒng)一口徑,合力壓價,才能取得最大利益。在觥籌交錯氣氛高漲的晚餐中,羅嘯聲主動上前敬酒,并與大元的帶頭人將這“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的生意經(jīng)宣講了一通。對方在他三寸不爛之舌的游說下,竟有了幾分松動。一經(jīng)窺測出羅嘯聲的意圖,丁冉便開始轉(zhuǎn)動腦筋,思考如何破壞掉他的好事。細細觀察大元幫一伙,其中有個胖子很是眼熟。貌似那家伙的老婆和人跑去了臺灣,他還追過去跪在jian夫yin婦門外要死要活過,曾經(jīng)一度在本島黑道之間引為笑柄。于是丁冉找準時機,故意與阿仁在其面前大講烏龜綠帽子的笑話,并不住眼神挑釁。那胖子喝多幾杯之后,終于按耐不住,沖過來理論。丁冉生怕他不敢率先動手,看準其醉醺醺舉拳欲揮的當口,暗地將一顆圓形石子踢到對方腳下。那家伙踩上去后腳底打滑,整個人向丁冉撲來。丁冉也不躲閃,由著對方將自己撲倒,制造出一幅被按在地上挨打的假象。這邊動靜一起,周圍人立刻做出了反應,各自挽起袖子扭打在一處。因為有丁爺?shù)耐懈叮_嘯聲不敢馬虎,只能暫時放下合作的念頭,竭力保護住丁冉。餐廳里的一場惡戰(zhàn),直至驚動了拿猜,才勉強平息下來。酒席不歡而散,建立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計劃還沒起頭,就瞬間化為了泡影。被胖子一壓之下,丁冉扭傷了腳腕。晚間羅嘯聲親自拿著藥油過來房里,幫他按摩。兩人故作姿態(tài)地閑聊著,一來二去說到了拿猜其人。丁冉疑惑不解地問道:“嘯聲哥,都是做毒品生意的,看看細爺手底下那些散貨的馬仔,很多自己都吸起了K粉,一個個面黃肌瘦,人鬼不分的。怎么拿猜的人馬個個都這么生龍活虎呢?”羅嘯聲倒了一把藥油在手心,對著搓了搓,按壓在丁冉傷處,細心揉捏著:“這就是拿猜的過人之處。他對部下的管理與金三角別的幫派不同,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吸毒,立刻槍斃。因此才能坐到如今的地位。以軍護毒,以毒養(yǎng)軍,同時又建立學校,培養(yǎng)人才。不管是泰族、苗族、阿卡、老黑,什么種族的學生都可以在他的學校里上課。等這些有文化的人長大了,又可以反過來幫他效力。”“看來不管是軍閥還是社團,想走得遠走得穩(wěn),最需要的,便是一個目光長遠、意志堅定的帶頭人。”丁冉由衷點頭贊許。羅嘯聲小心放下藥油,目光深邃地嘆道:“我很佩服拿猜,很想成為他那樣的人。如今社團的毒品生意在細爺手上,搞得每況愈下。長此以往,總不是辦法。阿冉,我一直很看好你,這次你能跟著來,我很高興。你是阿非的弟弟,也如同我的親弟弟一樣,今后咱們兄弟聯(lián)手,將這份生意做大,努力為爸爸分憂。”丁冉表情認真地聽著,裝作猶豫道:“嘯聲哥,實不相瞞,關于將來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我還沒辦法做決定。不過,為了干爸和jiejie,我一定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羅嘯聲理解地拍了拍他肩膀:“阿冉,你也不小了,是時候為將來打算了。作為姐夫,多嘴說一句,對于男人來說,真正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別把心思都放在情愛上,首先要有成功的事業(yè)!”說著留下個溫和笑容,推門走了出去。站到門外,羅嘯聲搖頭輕笑,小舅子,就好好考慮去吧,我會幫你想明白的……無奈,花了高價從拿猜處取貨出來,在其軍隊的護送下,羅嘯聲將這批貨轉(zhuǎn)移到了社團建立在泰國的秘密倉庫里,打算經(jīng)過處理之后,分批運往里島。如今運送毒品再不是從前那樣靠人一點點攜帶偷運,早已有了更高科技的手段。將毒品混入某些化學溶液,利用吸濕性強的棉毛物品浸吸毒液,過關后再提煉出來。這些毒品含有特殊氣味,即便是X光和警犬都難以發(fā)現(xiàn)。雖然花費時間較多,成本也高,但是風險被大大減低了,同時可以人貨分離,即便被查獲也不怕。等候的日子十分難熬,所有人窩在一個封閉的工廠里,不能隨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