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臭屁股,腦殘,白癡,智障兒……”幾近哽咽地哀求著,“起來啊……起來踹我啊!”床上的人仿佛置氣一般,就是不肯睜眼看看他。又到了周末,羅勁松疲憊地獨自去了療養院,蹲在楚mama椅子邊,心情沉重地說:“干媽,二胖快死了。他要是死了,我該怎么辦呢?一個人過日子,想想都害怕。”楚mama呢喃著:“二胖……二胖……二胖是個小胖子,你總背著他,他最喜歡聽我唱歌了,我一唱歌給他聽,他就手舞足蹈的,還咯咯笑個不停。”羅勁松將頭伏在楚媽膝蓋上,壓抑著自己的眼淚,他覺得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無助,縱然再努力,很多事情,也終究無能為力。從楚mama那出來,羅勁松直接回了醫院。他不知道向寧這一次能不能挺過去,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陪在向寧身邊。在走廊上,幾個護士緩慢推著輛擔架車經過,上面蒙著潔凈的白色床單,隱約可以看見下面躺著的瘦弱的人形。羅勁松向旁邊讓了讓,他敏感地嗅到了一股nongnong的焚燒氣味,那是死亡的味道。此刻,死亡正與他擦身而過。他深呼吸,換下臉上沉重的表情,堅持微笑著,走進了向寧的病房。他固執地堅信,總會有某一次,他一走進病房,就看到向寧溫暖燦爛的笑臉,聽見向寧對他說:“羅勁松,看你急得那熊樣,太丟我臉了!”誰知,一進病房,羅勁松就傻了,楚向寧的病床是空的,床單撤換過,平整得一塵不染。羅勁松猛然反應過來,轉身向外追去,他奔跑的腳步聲驚動了走廊兩側的人,紛紛停下腳步望著他。那一具蓋著白布的身體,就在幾步之外,羅勁松很想一下子沖到跟前,又害怕真的走到近前,他還沒做好準備。手腳不協調地亂擺著,幾次差點摔倒。“二胖!”只叫了一聲,羅勁松的眼淚和鼻涕就一起滾落下來。他又走了兩步,幾乎就要碰到那架車子了,卻雙膝一軟,噗通跪在了地上,小護士們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有兩個則立刻上前,試圖將他攙扶起來。羅勁松的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使不上力氣。他咧著嘴嗚嗚大哭,聲音嘶啞難辨:“二胖!我錯了,我以后都戒煙了!我也不去和劉兔子爭了!我錯了,我以后再不會惹是非了!二胖!我帶你去海邊養老!我再不扯你的褲子了!二胖!二胖!求求你,別死好嗎?你死了,干媽怎么辦,她終于記起你了,她說你是個喜歡聽歌的小胖子,她還知道我常常背著你!二胖,你死了阿和寶妞去欺負誰呀!二胖!我愛你!別丟下我!我害怕自己一個人……”小護士們的眼圈都紅了,不住擦著眼淚。一個扎馬尾辮的對旁邊短頭發的說:“想想朱阿姨也算值了,別看五十幾歲,又得過乳癌,倒也有人這么死心塌地愛著她,臨走還有這樣的真情告白,做女人還求什么呢。”邊上短頭發的小姑娘一邊哽咽一邊點頭:“聽聽他說的,這年頭,還有哪個男人肯為了愛人戒煙,陪她養老,還背著她聽歌的。我要是能找著這么樣一個,就是得了絕癥也不舍得死啊!”羅勁松的鼻涕還掛在臉上,聽見這話,生生噎住了,眼睛緊眨巴幾下,神經一顫,幽幽默念著:朱阿姨?朱阿姨?朱阿姨……忽然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羅勁松,看你那熊樣,太丟臉了!”趕緊回頭,護士小姐正用輪椅推著向寧,靜靜站在他身后。向寧的臉上,掛著個溫暖燦爛的……嘲笑。原來羅勁松離開的時候,他剛好醒了,于是被推去做了檢查。沒想到,回來時看到了這樣的一幕。羅勁松想,反正臉也丟光了,沒什么可顧忌了,索性恢復了屁顛顛的狗腿本色,圍著向寧鞍前馬后忙活起來。他一邊幫向寧揉腳,一邊感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隨你去了!”楚向寧笑笑,一臉幸福地說:“勁松,我做了個夢。夢見在幽暗的森林里迷了路。四周很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喊著爸爸mama哥哥,卻沒有一個人回應。我辨不出方向,只是一直走著,不知道哪里是盡頭。后來,我看到一絲光亮,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光影來處。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聽見他在叫我,他叫我……二胖……于是我就醒了。”羅勁松鼻子一陣酸澀,卻笑得無比開心:“二胖,不管夜晚有多長,總會天亮,從今以后,你再也不會做那個夢了。”許多年后,市內某律師事務所中,羅勁松一步三晃地晃進了楚律師辦公室,將手中新鮮出爐的點心小吃往桌上一丟。俯下身去,隔著寫字臺湊近了楚向寧的臉,小小聲問:“覺得怎么樣?”楚向寧奮筆疾書著,頭也不抬地說:“請咨詢專業范疇以內的問題,咨詢費按小時計算。不滿一小時的,都按一小時收取。”勁松一臉jian笑:“楚律師,我想咨詢一下,今晚上情況是否允許?能來一發嗎?”這時秘書小姐引了人進來,楚向寧趕緊起身招呼客人,羅勁松識趣地退了出去。臨到門口,聽見楚向寧在身后公事公辦地說:“羅先生,關于您剛剛那個問題呢,目前還沒有相關條例法規。不過按常例來講,應該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