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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把靳陽攔在了鐵門外。 靳陽也不惱,事實上看見門房的守衛(wèi)他都覺得親切,恨不得抱著人家親上一口。 看大門的伸出手,眉頭緊皺不知道靳陽是個干啥的。 哪來的這么一個年輕后生,瘋瘋癲癲就要往礦里跑? 靳陽掏出工作證,給門房遞了過去。看大門的接過來仔細翻看了好幾遍,證件上的后生笑的十分矜持,甚至還帶著幾分生人莫近的清高。 但眼前這個,雖然長得一樣,可怎么看也沒有那份疏離,高興寫在了臉上。 “你們礦長在不在?” 靳陽問道。 “在啊,這不要開工嘛,里頭忙著呢。” 看大門的一邊回答靳陽,一邊仍在充滿探究的看著他。 “沒啥問題吧?” 靳陽指著自己的工作證,問看大門的。 看大門的雙手給他遞了回來,靳陽接過塞進口袋,跟他點了點頭,開著車就往礦區(qū)里走。 汽車開到一半,只聽“轟隆!” 一聲巨響,不遠處冒起了煙,那里似乎炸開了什么東西。 靳陽朝著巨響傳來的方向行進,開到附近的時候瞧見十大幾個人站在那里,帶著安全帽。 車子開到近前,這些人也發(fā)現(xiàn)了靳陽。 為首那個戴著安全帽的中年男人抱著胳膊,黑著臉。 靳陽下車朝他們走來,中年男人也沒露出啥好臉色來。 這人靳陽倒是認(rèn)識,不就是前幾天在聽他說完之后,把他轟出去的那個礦長嘛。 當(dāng)初兇巴巴的不肯幫忙,怎么現(xiàn)在站在礦區(qū)炸井口了。 “礦長……” 靳陽撓撓頭,走到他們跟前。 礦長不情不愿,冷哼一聲:“這不是領(lǐng)導(dǎo)嘛,領(lǐng)導(dǎo)來視察工作了?這次可是你們讓開的,沒毛病吧?” 語氣里的不滿還是非常濃厚啊。 靳陽連連擺手:“別別別,別叫我領(lǐng)導(dǎo),現(xiàn)在您是我領(lǐng)導(dǎo)。” 他看見冒煙的地方,工人們已經(jīng)在收拾著準(zhǔn)備作業(yè)了,面上帶著驚喜。 “嗨呀礦長您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轟他走的時候一臉決絕,是決計不會幫忙的樣子,現(xiàn)在戴著安全帽來礦區(qū)工作,反差很大啊。 靳陽對此是又驚又喜,礦長從地上撿了一個安全帽,扔到了靳陽手里,示意他戴上。 “不然呢?難不成我還真坐在家里頭?” 礦長生硬的開口。 他往天上一指道:“咱們草原上的漢人,往上倒個三四輩,都是走西口來的山西人。” 晉商能把商行天下,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 都說商人重利輕義,薄情寡義,他要站出來頭一個不服。 如今南方雪災(zāi)肆虐,他們怎么能坐視不管? 坐在家里是解氣,可良心上頭不安。 當(dāng)時靳陽來的時候,話剛說完他就氣的上了頭。 畢竟一條政令讓他賠了多少錢,多少人賠了命? 人們都只看到煤老板一夜暴富,煤老板一夜破產(chǎn),一夜跳樓有幾個看到了? 用得著了,又是一條政令下來,要眾志成城? 當(dāng)官兒的你們自己用手刨去吧! 可把靳陽趕走之后,他也冷靜了下來,琢磨了一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覺。 還是不能不管。 第二天和其他的礦長們商量之后,該干啥干啥,不能拿人命來治氣胡鬧。 有困難就克服,不好克服的就找當(dāng)官的,誰讓這些困難都是你們給造的。 轟隆! 耳邊又是一聲巨響,早前封上的井口一個接一個重新炸開,回來的工人們開始連夜加班加點。 靳陽看完了這里,開著車往其他礦區(qū)走,雖然礦長們都不給他好臉色,但各個礦區(qū)撕開了死氣沉沉的面紗,通通開始了作業(yè)。 有安全隱患的礦區(qū)依舊沒有開工,靳陽當(dāng)初聯(lián)系礦長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這些人排在了外頭。 伊盟各個煤礦剛剛挖出的煤炭,熱乎氣還沒散,就被一輛又一輛的大車?yán)苯铀偷搅嘶疖囌尽?/br> 鐵路局臨時給旅客們退票的退票,改簽的改簽,客車換貨車,拉著黑色的煤從祖國正北的邊疆開赴南方。 后續(xù)救災(zāi)工作的路還很長,但眼前的第一個難關(guān),算是度過了。 靳陽帶著好消息回了他和薩楚拉在查布蘇木的家,面上喜不自勝。 剛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手舉過頭頂,大聲說道。 “以后誰再說商人黑心?我靳陽第一個站出來不服!” 他從后頭摟住薩楚拉,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 身上的傷還沒好,動作大了依舊抽痛,但靳陽現(xiàn)在哪里還顧得上這個,抱老婆靳陽眼圈都紅了。 “我開車冒著風(fēng)雪,挨家挨戶的問,全被打了出來。” 靳陽的聲音在薩楚拉耳邊響起,他雙手環(huán)住薩楚拉。 “天可真冷啊,南方都在雪災(zāi),咱們這里更好不到哪里去。連夜開車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腿都要凍僵了,不知道踩的是油門還是剎車。” 他深吸一口氣:“我以為真的完不成任務(wù),小煤礦的老板賠了錢寒了心,決計不會幫忙呢……” 薩楚拉聽出他話里的喜悅,可一想到靳陽在這幾天受得苦,心里不大好受。 她轉(zhuǎn)過身子,想要正面抱抱靳陽,鼓起來的肚子卻把兩個人給隔開了。 靳陽蹲下身子,耳朵貼在薩楚拉的肚皮上,聽著里頭的動靜。 抬頭看向老婆,眼里滿是擔(dān)憂:“我兒子咋不愛動啊?以后可別跟田師弟的似的,連個媳婦都討不上。” 薩楚拉笑著推開他的腦袋:“胡說什么呢!” 被老婆推開以后,靳陽從自己的書堆里翻出了字典,蹲在地上一頁一頁的看。 “瞧我這幾天忙的,連娃的名字都沒想呢。” 字典都快被靳陽翻爛了,還是沒選出個有意義又好聽的名字來。 靳陽破罐子破摔,把字典扔在一旁,像個尾巴似的又跟在了薩楚拉后頭:“不然就叫靳化石吧!” 說著伸手去探,被薩楚拉一掌拍開,靳陽還有些委屈。 “靳化石多好,紀(jì)念咱倆在查布蘇木有的他,還能諧音進化史,多棒啊!” 薩楚拉嚴(yán)肅的搖頭:“你可是北大的,兒子叫這么個名字,同學(xué)聚會的時候丟不丟人?” 靳陽仔細琢磨了一下老婆的話,好像是有點。 轉(zhuǎn)身回到了書堆里,撿起被他扔掉的新華字典,翻起了最凸顯文化底蘊的生僻字。 越看不懂的越好。 薩楚拉挺著肚子坐到炕上,招手叫靳陽過來,靳陽立刻拿著字典坐到了她旁邊。 老婆掀開炕上的褥子和氈子,從最底下拿出了攢著的錢。 抽了一沓,有零有整。 “咱們幾年沒回家了?是不是該青城看看了?” 第6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