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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楚拉和卡其爾,這兩年來幾乎整日都開著車在查布蘇木巡邏,可三個人哪能守得住? 往往是他們去了東面,村民就去了西面。他們白天巡邏,村民就晚上盜挖。收化石的二道販子隔三差五的來,有了金錢的誘惑就更攔不住了。 靳陽打報告和上頭申請了好幾次,都沒有批下款來。 這次好了,上了報紙,知道的人多了,有了輿情,款子估計不日就到。 美滋滋的拿起報紙,顧不上卡其爾還在,靳陽摟著老婆坐在炕頭上讀了起來。 前面一切正常,說的都是發現化石,研究化石,感謝國家感謝靳陽感謝黨。 可突然最后畫風陡變,記者問道:“您不止一次提到過靳陽,有什么想對他說的嗎?” 報紙上寫著,田教授面色漲紅,一臉悔恨,道:“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不選化石。” “那您要選什么?” “我選老婆。” 大科學家也孤枕難眠啊。 第47章 興許是輿情太大,上頭連夜開會, 從靳陽上報到如今時隔兩年, 中越撥了一筆款子下來。 靳陽腰包里有了錢就有了底氣,雇了十來個人, 在查布蘇木倒班巡邏。 幾天的功夫抓了十大幾個,望著院落里被綁著的人, 全是附近村民。 薩楚拉嘆了口氣:“治標不治本, 查布蘇木這么大, 恐怕還是有人要盜挖。” 靳陽也明白這個道理, 仿佛一塊大石頭壓在肩上。 關鍵是村民們也不會挖,挖的時候破壞性非常大, 興許本來很有研究價值的化石,讓他們挖出來就不行了。 兩口子正糾結著, 突然遠處拖家帶口的來了一群村民,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哭聲,老人的,孩子的,婦女的。 聲淚俱下, 可憐兮兮。 村民們都知道查布蘇木就仨人管著, 這兩年也沒少挖到東西,貼補了不少家用。 再說了,查布蘇木露出的化石每年都在增加, 就是村民們挖了,靳陽他們也不知道。 誰曾想突然雇了這么多人, 抓了家里的大老爺們,真進去了以后怎么辦? 家里沒了頂梁柱,孩子誰養,老娘誰養? 帶婦孺老人走近,齊齊的坐在了他們房子外,大聲哭喊。 “你們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靳陽剛要開口就被村里的大娘伸手給了一巴掌,可他個大男人又不能還手。 他心里一直帶著些讀書人的傲氣,臉皮子薄的很。長這么大,家里老爺子都沒上過手,突然挨了一巴掌,不知是氣的還是那位大娘的手勁的確大,滿臉通紅。 薩楚拉連忙心疼的把他拽到后面,攔在了靳陽前面。 她開口就是蒙語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堆,大娘悻悻的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地上開始哭。 “欺負人啊!” 村民們翻來覆去的就這一句話。 大家都知道查布蘇木這倆是大學生,都是國家的人,還能仗著歲數輩分打一下靳陽。可薩楚拉,一個小閨女,她們打了就理虧了。 再說了,人家說的是蒙古話,雖然這幾年沒有那么敏感了,但真干起來,蒙族小姑娘可不是乖乖挨打的份。 卡其爾就不一樣了。 他這兩年幫著地質隊抓了幾個村民,還有一個沒出五服的親戚,雖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對的,但在村里名聲早就壞了。 斷人財路,罪過大了。 大學生不敢打,卡其爾總能打吧? 幾個大娘,婦人拽著自己的孩子朝著卡其爾沖過去,又是掐又是咬的:“你叔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八歲的時候過年還給過你糖吃!你咋能把你叔抓了呢!” 卡其爾饒是一身力氣,此刻也沒處使,疼的嗷嗷叫,躲也躲不開,求救一般的望向靳陽跟薩楚拉。 村里的男人被綁著,靳陽他們新顧的十幾個人兇神惡煞的看著,倒是沒有亂動,乖乖的看著自己的媳婦和老娘跟人家鬧騰。 薩楚拉實在看不下去了,跟這群人說不通的,他們自己不知道不該盜挖嗎? 哪個不知道?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 面前亂做一團,靳陽又氣鼓鼓的在后頭,薩楚拉心里頭更難受了。 計上心頭,上前一步。 拉過一位打人最兇的大娘,把她拽到旁邊,語重心長的說。 “大娘,您在這里鬧,只能把事情鬧的更大。” 伸手一指:“不光男人們得進去,你們也得進里頭住幾天。” 大娘的手停住,她半輩子都沒進過城,里頭住的可都是作jian犯科,殺人越貨的主,想想都可怕。 薩楚拉見她聽了進去,繼續道:“我知道咱們村民沒壞心……”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不信。 “肯定是受了人蠱惑……” 薩楚拉欲言又止的頓住,直勾勾的看向大娘。 大娘點頭,可不咋地! 就是受了壞人蠱惑! 不然我兒子怎么能干這種事呢! 她剛要開口,其他的婦女瞧見了,連忙把大娘拽走,眼神躲閃。 “可不敢說,說了咱們吃啥呀。” 這里農不農,牧不牧的。 要不是人家來給咱們一口飯吃,咱們村里人守著個查布蘇木這么大個寶庫還以為是垃圾呢。 薩楚拉一瞧更是了然,走回到靳陽身邊,笑聲湊到他耳邊:“還是要治本。” 靳陽臉色還沒緩和過來,眼神像要噴出火來,聽了薩楚拉的話緊抿著嘴唇。 媳婦說的對。 但病根在何處? 往近處說,是隔三差五來跟村民收化石的二道販子,是邊境線外一個又一個的外國收藏買主。 再往遠了說,田富光的論文里提到,是環境破壞水土流失,底下水位逐年下降才導致了化石的出露。 以后查布蘇木出露的化石只會越來越多,尚未問世的化石,面臨的挑戰遠不止干旱而已。 底下水位下降他們管不了,國外的黑心收藏家更是鞭長莫及,但那些化石的二道販子卻是要抓的。 只有抓到了他們,查布蘇木才能恢復安寧。 靳陽握緊拳頭,氣極之后反而鎮定了下來。 薩楚拉扒開靳陽的拳頭,握著他的兩根手指,問:“剛那個大娘的兒子是誰?” 靳陽知道薩楚拉在安慰自己,語氣沒了剛才的僵硬,歪頭問:“哪個大娘?” 薩楚拉記仇的瞟向那個給了靳陽一巴掌的大娘,勾起嘴角,眼底是躍躍欲試的壞和野:“你的打不能白挨,我嚇唬嚇唬她。” 開玩笑,打我男人。 靳陽委屈巴巴的指向被綁住的其中一個:“就他,長的跟那老太太一模一樣。” 薩楚拉伸手在靳陽臉上輕撫,紅痕還未散去,配合他此刻委屈的眼神,心里更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