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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薩楚拉,卻是一臉的堅定,仿佛胸有成竹,大局在握。 她對靳陽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27章 隔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照到了鋁廠職工宿舍的窗臺上。 本該曬的有些暖意,可床上的人都攏緊里被子, 手也不敢往外伸。 昨夜突然起了風, 半夜里就冷了起來。 十點多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一條腿還搭在被子外頭, 三四點的時候就不行了,腿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打著冷顫把腿收了回去。 早上七點, 天已經大亮, 靳陽仍然躺在宿舍里的床上。 雖然破破爛爛, 但廠長覺得再咋也是個大學生,給他分了個單間。 單間不大, 將將放下一張床,一個衣柜, 一張桌子。 豎起耳朵去聽,隔壁的職工們一點動靜也沒有,想必也沒有起來。 倒也情有可原,廠長和他倆說了,工資現在還能湊合開, 畢竟是公家的廠子, 但是這個營生嘛…… 是真的沒有。 那話怎么說的來著,靳陽想起來了。 “你倆有文憑,熬個幾年, 等呼盟那位的父親退下來,就天高任鳥飛哩!” 哎…… 靳陽忍不住嘆氣, 算了,還是起床去找薩楚拉吧。 洗漱完穿好衣服,出門前靳陽在墻上掛著的鏡子上照了照。 剛下了筒子樓,遠遠的就看見有一輛蘇聯小白臉,上頭高高的堆著隆起來的煤。 司機開的極慢,副駕駛的人扒在車門上,半個身子吊在外頭,手里拿了個大喇叭,吆喝著。 “掛碳啦!掛碳啦!無煙煤!蜂窩煤!掛碳啦!” “天氣冷上啦,過兩天再冷可就漲價啦!“ 十一月初的已經到了該取暖的時候了,廠子效益不好,鍋爐房還沒開始工作。 他們住的筒子樓蓋的時候就預先留了煙筒口,不少鋁廠的職工熬不住了,已經開始在宿舍里點了爐子,掛點散煤先燒著湊合。 靳陽原本沒在意,買爐子不得錢? 他現在沒有野外補助,想結婚那就得靠省了。 二十幾歲的小伙子,凍上幾天沒關系,反正過幾天鍋爐房就開始供暖了。 但還沒走到車前,就看見了攔著車問的人里有薩楚拉。 這種廠子通常就沒幾個女工,加上薩楚拉長的好看,在人群里更是分外扎眼。 這不才剛來廠子第二天,廠里的青年工人們已經能叫上她的名字了。 “小薩你那屋子有爐子嘛?要不要我找人給你焊一個?” 有個男青年上前搭話,薩楚拉禮貌又不失距離的果斷拒絕:“不用,我和我對象下午一起去買。” 一句話說的那人跟吞了個蒼蠅一樣,誰能比他還動作快? 說曹cao,曹cao到。 話音剛落,靳陽就走了過來,示威一樣的走到了薩楚拉身邊,拉起她的手握到手里呵了呵:“是不是凍著了昨天?” 薩楚拉紅光滿面,手的溫度比靳陽還要暖,一點不冷,拉著靳陽走到了車前,問道:“叔,你們車上這是哪兒的煤啊?” 大叔聽到有人問,把喇叭放下回應道:“咱這車上都是山西的精煤,燒起來一點兒煙都沒有,爐渣也少。” 薩楚拉聽了有些失落,這位大叔連忙又說:“你們職工一般都買蜂窩煤,叔這里也有,但那個要貴點。” 可下頭的小姑娘還是搖了搖頭:“叔,有咱們準格爾的煤嗎?” 大叔瞪了一眼薩楚拉,這丫頭不是來找茬的吧? 準格爾的煤能家里燒著取暖嗎?又煙又爐渣多,那些都是給火電廠,鍋爐房用的。 買也得大綜買,沒聽說過誰們家掛散煤點名要準格爾的。 “走走走,跟我這兒找樂子來了你這是。” 大叔揮了揮手,拍拍車門示意司機往前開,小聲抱怨:“都說鋁廠的人閑出屁了,我還不信,剛那小閨女跟我要準格爾的煤?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被人說了個大紅臉,薩楚拉也怪不好意思的,跟靳陽一起退出了人群。 靳陽低頭看到她有些失落,心里頭直犯嘀咕,薩楚拉不是這樣無理取鬧的人啊,沒理由去跟人家點名要哪個地方的煤對不對? 這種東西能燒就行了,還管他本地外地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說出來我幫你。” 靳陽拿出身上所有的錢,拍在薩楚拉手上:“掛蜂窩煤,別心疼錢,咱們倆燒個煤還是燒的起的。” 薩楚拉沒忍住笑了一聲,把錢給靳陽重新塞回了口袋里:“我不是因為本地煤便宜,走,咱倆去鍋爐房。” 神神秘秘的。 掙開靳陽的手,薩楚拉已經跑在了前頭,沖著他招手:“快來!” 靳陽邁開長腿跟了上去,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可每次靳陽要追上的時候,薩楚拉就快跑幾步,直到來了鍋爐房,靳陽才終于拽住了她。 跑了幾步出了一腦門子汗,兩人身上有了熱乎氣,反倒不冷了。 鍋爐房外頭有位五十多歲的大爺,正在用鍬鏟著為數不多的煤,看見有人過來放下鐵鍬直擺手。 “今天燒不了!回去吧!” 靳陽指著問:“這不是有煤嗎?為什么不能燒啊?” 大爺單手叉腰:“嘿!小伙子你這跟我胡鬧什么,這是去年剩下的煤,好幾棟職工宿舍,差姥姥家了!” 靳陽還要再開口,大爺往前走了幾步:“去去去,搞對象的上一邊小樹林去,別跟我這兒找樂子。沒錢掛碳跟別人借去,甭想著從我這兒偷。” 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的鬼著呢,不想正事兒,天天的琢磨這些歪門邪道。 靳陽想要解釋,薩楚拉搶先一步走上前:“大爺,咱這事哪兒的煤啊?是山西的不?” 大爺這個氣嘿,這丫頭怎么回事兒? 偷鍋爐房的煤還想要山西的? 哪找這美事兒呢給你! “本地煤,小屋子燒要煙壞人的!用知識分子的話叫啥氧啥碳中毒來著?” “一氧化碳中毒。” 靳陽插嘴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碳中毒!可不敢偷知道哇?大爺還得擔責任呢。” 鍋爐房的大煙囪沒冒煙,這里冷清清的,沒有熱乎氣。 薩楚拉沒有罷休,追問道:“大爺,哪兒的煤呀這是?是準格爾的嗎?” 大爺把鐵鍬往地里一插,有些驚訝:”哎,你咋知道?“ “真是準格爾的?” 薩楚拉一臉驚喜,恨不得上去按著大爺的肩膀問個清楚。 大爺和靳陽都被她嚇了一跳,大爺點點頭,說:“是咱們準格爾的,便宜。” 說完有些后悔,接著道:“不是廠里舍不得給大家買無煙煤,這鍋爐房又沒人進來,有